分卷(6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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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找陆洲。

他要去大院。

他刚才吃了那么多饼,他有力气了。

阿川!

傅洲拦腰将沈凉川抱起来,逼自己狠心禁.锢着他往回走阿川,你好好看看我,你连我也不认得了吗?

傅洲的声音太过于撕心裂肺,让沈凉川连挣扎都慢了一秒,本能的将他与记忆中的陆洲比较。

可就是这一眼,沈凉川突然发现,他想不起来陆洲的脸了。

他拼命的想,拼命的想。

出现在脑海的却是其他所有不相干人的身影。

沈凉川忽然慌了,巨大的恐惧逼的他眼泪马上就掉了出来,声音惶然的带着血丝:

我忘记陆洲长什么样子了。

我怎么能忘记陆洲长什么样子!

那么好的陆洲,他怎么能忘记他的样子!

沈凉川突然抬手用力的捶打自己的太阳穴,一口一口的腥气往上涌,让他连分毫喘气的机会都没有。

阿川!

傅洲按住沈凉川的胳膊,心里翻搅着剧痛,嘶扯着喉咙说道:

五岁,我被罚跪在院子里,是你下来给我拿了一个冰袋,说要和我做朋友。

六岁,你偷偷给凉语买冰糕让凉语咳了一周,你被沈叔叔压着打屁.股,后来是我给你揉开的淤青。

傅洲本来没抱太大希望,梦游般一点一点说着他们之间来来往往的事情,可本来惊惧的耳朵都竖起来的青年,却因为他的话一点一点安静了下来。

十一岁,我被污蔑考试作弊,老师让我去旗台上公开检讨,是你跑了大半个学校求老师,站在阳光底下站晕给我换来的一次证明的机会

傅洲眼睛酸的睁不开,说着说着声音就哽咽了起来,偏偏他还故意要笑:

你说你怎么那么笨,傻乎乎的,就那么相信我,要是我真的作弊,你站了那么久,岂不是白站了。

后来到了初三,我让你跑你怎么不跑,我都说了不许你求别人,你偏偏不但求了人,还自作主张的不让我知道这些事情。

他看到青年满身的血污,拖着已经断掉的腿哀求绑匪。

他说,陆洲只是一时想不通为什么我没有选他。

他不是故意挣脱要挑衅你们的。

他受了那么多苦。

求求你们,不要打他,把他的算在我身上,我不疼的。

真的不疼的。

阿川,我不配。

你怎么就不听话!你怎么就不听话!

往常精明的玩牌都不肯输给我一次,却连命都快没了也不向我讨一声恩情!

傅洲突然嘶哑的哭出了声音,他全身都在用力的颤抖着,只有抱着沈凉川的手,动也不敢动一下。

他伤害了他太多次。

他不想连抱他都没法抱稳。

陆洲,值得。

沈凉川的声音轻的快让风吹散了。

他有些羞赧,却更多的是自己疯魔的愧疚。

他努力的抬起自己的手指,一点一点的抹开傅洲脸上的泪水。

我才醒来,我没有认出你。

陆洲,对不起。

我不该忘记了你。

还跑了这么远让你追过来。

沈凉川的手指被傅洲脸上的泪水灼了一下,连带心里的火都烧了起来。却还是下意识的说着:

你终于来了我好饿,我就想着买吃的,可是我吃不下去,我一吃饭就好痛。

陆洲,我脑子里好乱。

我们回家,好不好。

傅洲被青年委屈的声音剐的心都要碎了,急急的吻上青年的额头:

你没有错,是我来晚了,我不该放你一个人。

不会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再也不会离开你半步。

你就算打我,骂我,指着鼻子让我滚,我也不会让你一个人。

沈凉川从认定抱着他的人是陆洲后就死死的揪着他,说什么也不肯分开。

他好像又回到了刚醒的那段时间,那时他只认识赫萧,只愿意和赫萧交流。现在,对象换成了傅洲。

应该没什么问题。今天他情绪太紧张,你注意晚上不要让他再惊了。

我先给他打一针安乃近,只要今晚不发烧,明天应该就可以继续输液。

赫萧看了一眼缩在床角的沈凉川,傅洲身上都是雨水,回来后他倒是先帮沈凉川换了衣服,自己却沾了一身的凉意。

沈凉川也不在意,将傅洲半边身子都拉着趴在一起,好像他一松手傅洲就会消失一样。

他吐血,也没事吗。

青年就靠在傅洲的身上,他整个人却像浸透了冰水,连紧抱着那人都压抑不住心里的恐慌。

他不知道青年还能撑多久。

他怕他再一睁眼,就是青年奄奄不存一息的样子。

他受不了!

他根本受不了!

赫萧却是不在意的笑了一下,那笑中竟多了几分嫉恨的挖苦晚期病人,吐两口血,正常。

说完赫萧就走了出去。

傅洲却像瞬间被抽走了魂,失魂落魄的搂紧沈凉川。

沈凉川被一系列的检查弄得头昏脑胀,静了半天才发觉自己还死死的攥着陆洲,登时触电般放开手指,忍着腿疼往床铺里面缩。

怎么了!

傅洲感到怀中人的异动,以为他是哪里痛了,慌忙焦急的放开手上下打量着,却是直直对上了沈凉川羞红了脸的样子。

傅洲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的看着青年。

他这样注视的目光搞得沈凉川心里愈发害臊了起来。

和陆洲吵架从医院醒来失忆也就算了,还逮着一个人就喊陆洲。

沈凉川想起自己抢别人烤冷面的样子,登时羞得恨不得钻进地洞里去。

陆洲现在怕是得意坏了,他让他住进别墅,不就是想让他承认他喜欢他。

现在倒好,他自己送上门了!

沈凉川啊沈凉川!你怎么这么没出息!

沈凉川想着竟是气恼了起来,下意识的锤了自己一拳。

谁知道这一拳竟是打在了膝盖上,本来已经不堪重负的关节登时针扎一样戳刺着剧痛,疼得他一时脸都白了。

怎么了?腿开始痛了!

你坐着别动!

傅洲惊的当即站起来,急匆匆的出去拿了一块温热的帕子进来。

刚才他只顾着让赫萧检查沈凉川的身体情况,连他腿上的旧疾都忘了!

今天下雨又这么冷,青年穿的那么单薄跑出去,该吃了多少罪!

傅洲心里尖锐的揪疼起来,眼里划过一丝深重的自责,轻轻将人的腿搭在床边就半跪下去。

沈凉川的脚掌放在傅洲的大腿上,温热的触感透过湿了的布料从脚心传递上来,一路烧到了脸上。

他下意识的就要收回自己的脚。

下一秒,整只脚却被傅洲用手包裹住了。

傅洲的声音嘶哑,却在极力温柔的对沈凉川说道:别动,我给你按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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