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病入膏肓后 第124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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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傩本性安静寡言,不过见了昔日姐妹,面上渐浮现出笑意。

低眉颔首间,她衣领下露出颈上的一块红痕,恰被迎宵瞧见。

初时她以为虫咬的,而后反应过来,这时令哪来的虫?迎宵顿时拧眉:“是他弄的?”

四人中她的性情最是火爆,知道些送傩与宣四的内情,有意骂那混球几句,被松苔及时拦了,用闲语岔开,给送傩倒了杯热茶渥在手心。

松苔看出送傩眼底神采郁郁不欢,对迎宵暗中摇头,大家只言谈叙旧,这且不提。

却说宣明珠安顿好送傩后回房,并没看见想象中的人。她问近侍,侍女回禀:“大人与公子们都在膳厅里。”

宣明珠听后笑自己,是了,他说等她回来,也不见得就一动不动守在这里。

于是去往膳厅,才踏进门槛,却险些被浮飏在空中的面粉迷了眼。

宣明珠被眼前的一片狼藉惊住了步子。

只见那张髹漆花鸟大理石圆桌上,糯粉白面洒落得到处都是。梅豫站在桌前,前胸围了件不伦不类的粉花围衫,正拧着眉头调和水面。

梅大公子对斗鸡投壶还在行些,这玩意儿一瓢水一舀面,总也调和不均,不是太干就是太稀,以至于那面团子越滚越大。梅二公子则守在一只水晶大碗前,动作细致地揉搓糖沙馅料。再看宝鸦,脸颊左右一边一道白面痕,把自己造得花脸猫一般,神情却专注,将二哥哥揉好的馅儿,放在大哥哥碾好的面团里,认真地合在掌心搓揉。

“咦?”搓得好像不是很圆嘛,宝鸦做完不甚满意,把罪过归于梅大手艺不行,踮脚往他后背拍了一下,留下一个白白的小手印。

而后粗暴地把那只元宵给扒拉开,抠出糖馅重新二加工。

至于在场唯一的大人,支膝坐在一边,沾了一点面的手指懒散搭垂在膝头。

他就那般放任地看着孩子们,神情有些意味阑珊。

“阿娘!”宝鸦看见娘亲,叫了一声。

梅长生转头看见她,寂寂的目光顿时明亮,抖抖袖管快步赶过来道:“你回了。”

“我不在家,阁老就是这么给我带孩子的?”宣明珠哭笑不得地指着那一桌狼藉,叹为观止,“瞧这嚯嚯的,宝鸦,谁起的头?”

梅宝鸦上来就被点名,觉得可冤枉,撅着嘴看了阿爹一眼,正要说话,梅长生低头含望明宣明珠,轻语:“几个小的要闹,随着他们罢了。”

豁,还带这样儿的?宝鸦惊奇地抹了把脸,来而不往非礼也,即刻清一清小嗓子,彬彬有礼地颔首面向梅豫,嗓音温醇道:

“崔嬷嬷,元宵将至,殿下喜食玫瑰沙馅的元子,可否教我?”

宣明珠一听,挑眉负手,玩味地瞅着表情不自然的梅长生。

梅珩在一旁摸着鼻尖隐笑,梅豫怔愣一下,反应过来,学着方才崔嬷嬷欠身回言:“大人不必纡尊,想要什么令厨下做了送来便是了。”

宝鸦目光落寞下去,轻叹:“嬷嬷这样说,便是仍不肯原谅长生了。过往是长生——”

她的嘴被一只大手不客气地捂住。

梅长生一想,索性将这鬼灵精的眼睛也蒙住,回身往宣明珠唇角一啄。

已经打好腹稿准备好生笑话笑话他的宣明珠但觉嘴角如轻羽拂过,愣在原地。

而后,在两个儿子的眼皮子底下,她脸皮腾地涨红,嗔视对面。

“咳、孩儿告退。”

“儿子先出去了……”

二子不约而同地低头,胡乱说着,便左右脚绊蒜地往外撤。

宝鸦这时扳开了阿爹的手,稀里糊涂:“你们干什么去,还没包完呢……”没等说完,也被拽出了门去。

“你做什么,当着孩子们的面!”

小的一出去,宣明珠便红着耳根跺足发难。梅长生勾手将她揉进怀。

紧了紧,又紧了紧,总觉不足,他轻吻她的发丝问:“见着了吗?”

宣明珠呼吸微顿,她出门,并未说过她要去见谁。然想来以他的思谋,猜到亦在情理中。

她也不置气了,想起在护国寺的空等,心情又低落下去,摇头说没有。

梅长生觉着也是,低声又问:“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宣明珠想了想,还是摇头。她想再等等,等见皇叔一面。

梅长生便不多言了,单指托起她的下巴,低头捉到那两瓣香唇温柔地缠昵。

——这可是膳厅里!宣明珠下意识推他,发软的腰肢被他冷硬地禁锢。这个对包元子一窍不通,起个头便撂挑子的人,在这事上却游刃有余,先拿唇珠轻碰她,再细细地舔她,然后登堂入室,软兵相接。

“你身上有佛香的味儿……”

宣明珠陷入味如清雪的炙热里,一步步丢盔,却被攻伐的先锋按住后脑不许逃。交锋的间隙,她隐约见他剑眉是蹙着的。

耳边听他含糊着:“我抱殿下去沐浴好不好?”

她想说不好,避开头才一张嘴,又被他舌头擒住,黏黏乎乎:“我帮殿下换衣好不好,那件透纱凤衔珠的红诃子?嗯?”

“梅长生,住嘴。”女子乌发绯颜,酡音娇醉,仰面轻轻攀住他的一只肩膀。她现下信了,过去这些年他确实是克己隐忍,压抑着心性里的一点一滴,通通累积着,以致如今逮到机会便亲,一亲便说荤话。

而他对她的呢喃,是从不会断绝的:“嗯,叫我,想着我,心里只想着我。”

有他参差荇菜,左右缠之,仿佛不想着他也有些困难。宣明珠心底的某些不安,落进他踏实的怀里,很奇异地被抚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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