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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豹子慢慢蜷缩起那只勾了几根毛的爪子,目光十分复杂。

江浅这会儿睡意正浓,并不知郁辞舟心里那千般思绪,于是往床榻的里侧挪了挪,开口道:睡过来。

豹子闻言化成人形,上前躺在了江浅身侧。

江浅自然地依偎在他旁边,抱住了他的胳膊,这才继续睡着。

郁辞舟发觉,江浅自从记忆恢复祛除了心魔,性情比之从前稍稍有了些变化,不像从前那么疏离了,也更愿意与人亲近了。不过江浅这变化不算太大,大概也只有在郁辞舟面前时,会表现的比较明显。

念及此,郁辞舟心中一片柔软,忍不住侧身搂住了江浅,让江浅靠在了自己肩窝。

这一夜,江浅睡得特别踏实,郁辞舟却失眠了。

他躺在江浅身边,脑海中反反复复一直在想着江浅给他的那支羽毛,以及自己该给江浅一些什么东西。

郁辞舟活了这么些年,还从未操心过这样的事情。

这些年他虽然一直在人族的地方生活,却从未动过这方面的心思,甚至从前见狼妖忙活着和兔妖一起生活,他还出言揶揄过狼妖。

郁辞舟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面临这样的事情。

从前他想都不敢想的一切,这会儿就摆在眼前了,而他却一点准备都没有。

郁辞舟想了大半夜,快天亮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今日与江浅一起看过的那场迎亲。看着江浅那时的样子,似乎对人族成亲这种事情挺感兴趣的,所以他或许可以学着人族,给江浅送点信物。

于是次日一早,江浅尚未醒的时候,郁辞舟就出门去了一趟金玉铺子。

他知道人族定情,男子通常都会赠送一些玉器作为信物。

待他到了铺子之后,发觉这里不仅有玉器,还有各类珠子宝石售卖。

郁辞舟看到那些珠子,顿时便想起了江浅昨晚那番话,江浅说,禽族除了送羽毛之外,也会送些珠子之类的东西。

郁辞舟顿时大喜,当即便挑了店里最好的一颗珠子。

公子好眼光,这可是小店最好的珠子了。店老板朝郁辞舟道。

他说着便拿出了锦盒要将珠子包起来,郁辞舟想了想开口道:直接给我吧。

拿个锦盒装着,未免太刻意。

郁辞舟想了想,直接将那颗珠子揣进了自己的衣袋。

他付了银子正要走的时候,瞥见了店铺另一侧卖首饰的柜台旁,有一个年轻男人正在看什么。

只听一旁的伙计朝男人道:公子放心,小店的金簪可是整个城中最好的,昨日刚成亲的柳府新娘子戴的就是咱们的首饰。您要是买了这金簪送给心上人,保准她得心花怒放。

郁辞舟听到心花怒放几个字,不由便顿住了脚步。

他忍不住伸着脖子看了一眼,见男人正在看的是一只金簪子。

公子也要买簪子吗?另一位伙计见郁辞舟看过来,便招呼道:公子过来看看,小店金簪玉簪都有,样式多,做工精巧,甭管您要送人还是自己戴,保准都能挑到合适的。

郁辞舟闻言有些心动,他虽已经买了珠子,但再买一支簪子好像也无妨。

反正都是送给江浅,多一件说不定对方会更高兴呢。

念及此,郁辞舟便走到了柜台旁边。

公子是自己买簪子,还是送人?伙计朝郁辞舟招呼道。

送人。郁辞舟开口道。

公子要送什么人?是位公子还是小姐?伙计又问。

郁辞舟眼底染上了几分温柔,开口道:公子。

送给公子的话可以挑一支玉簪。伙计说着朝郁辞舟指了指柜台上摆着的玉簪。

郁辞舟打眼一看,顿时便相中了一支白玉簪子。

那簪子做工简约,看着很适合江浅的气质。

而且那玉簪通体莹白,应该是用上好的羊脂白玉做成的,看着成色极好。

公子好眼光啊。伙计见郁辞舟目不转睛看着那白玉簪,便取过来让郁辞舟看。

郁辞舟几乎没怎么思考,问了价钱便付了银子。

另一边,江浅睡醒了之后,见屋里没人,不禁有些着急。

郁辞舟如今魔气不稳,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可就麻烦了。

平日里在他眼前,江浅倒是不怎么担心,他最怕的就是郁辞舟突然不见了。

不过还没等他着急多久,郁辞舟便兴冲冲地回来了。

你出去怎么不朝我说一声?江浅拧眉问道。

他一边说着一边打量郁辞舟,见他没有什么异样,这才稍稍放心了些。

你还在睡,我不想吵你。郁辞舟开口道。

江浅见他眼底带着几分笑意,看着似乎精神不错,便没继续追究下去。

不过他还是认真地朝郁辞舟道:下次若是偷偷出去不让我知道,我会生气的。

郁辞舟闻言忙点了点头,他知道江浅说会生气的时候,意思就是某种警告。

带你去一个地方。郁辞舟牵着江浅的手出了客栈。

江浅见他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总觉得他今天有些不大一样,心中不禁有些好奇。

直到郁辞舟拉着他去了河边,而后付了银子去了一艘画舫上。

如今虽正值冬天,但此地气候并不算酷寒,河里的水也未结冰。

带我来这儿做什么?江浅好奇问道。

这里的酒好喝,你会喜欢的。郁辞舟拉着江浅在画舫里头找了个张桌子坐下,而后点了酒菜。

如今天气冷,又是白天,画舫里人不算太多。

江浅坐下后,一直盯着郁辞舟看,而郁辞舟因为心有旁骛,言行举止处处头透着不自然。

我郁辞舟等着伙计上酒菜的工夫,开口道:你昨夜送我的羽毛,很漂亮。

江浅闻言一怔,他昨晚喝多了,一时高兴就送了郁辞舟自己的羽毛。

虽然他对郁辞舟的心思也的确是那样的,但今日酒醒了再被郁辞舟这么提起来,多少有些不自在。

说来也奇怪,江浅和郁辞舟之间,该做不该做的事情明明都做过那么多次了,连小崽子都有了。可到了这种时候,江浅还是会觉得有些不大好意思,仿佛清醒的时候和郁辞舟说起这样的话题,比让他们在一张榻上亲近还要难为情。

喜欢的话,回头再送你几支。江浅开口道。

郁辞舟闻言忙道:不用。

江浅抬眼看他,郁辞舟忙道:你的羽毛还是长在身上最好看,给我一支就够了。

江浅那么漂亮的雀羽,万一为了送他揪秃了,那就麻烦了。

郁辞舟一手放到衣袋里,摸了摸那簪子,又摸了摸珠子,思忖着该先给江浅哪一样。

就在他纠结之际,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阵笑声。郁辞舟转头看去,便见旁边那桌方才说话间来了客人,来人是一对年轻的男女,看起来举止颇为亲昵。

你看那姑娘多漂亮。江浅开口道。

郁辞舟看向江浅,心说还是江浅更好看一些,他见过的男的女的就没有比江浅更好看的。

在我们禽族,雄鸟为了得到雌鸟的欢心,需要花不少功夫,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江浅开口道:但是人族就不一样,我看人族这些男人,很多都不修边幅,倒是委屈了这么漂亮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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