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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逾林看了陆潺潺两眼,给了他一份例会资料让他遮太阳,陆潺潺却下意识用来扇风乘凉。

手机震动两下,秦月给他发了条消息。

陆潺潺打开手机,阳光太刺眼,本来就照得他有些睁不开眼睛。

他把屏幕调到最亮,仔细用手捂着仔细看。

[秦月:啊啊啊啊啊救命,班长给我发消息了,我还是三年来头一次收到他的消息,你给他说什么了?!截图jpg.]

陆潺潺愣了愣,第一次收到消息吗?

他点开图片。

江逾林冷冰冰的文字跃然眼前:秦月同学,以后请自己准时交作业。

陆潺潺指尖莫名有些麻。

截图上,江逾林甚至连秦月的好友都没加,用的还是班群里直接拉的临时会话框。

可是班长每一次,都有私聊提醒他。

陆水水。江逾林在一边喊他。

没反应。

江逾林又喊了一声,随即一只大手覆盖到陆潺潺的手机屏幕上,走路不要看手机。

陆潺潺抬头看向江逾林,忽然的视野转换让他的眼前空白了一瞬,他眨眨眼适应了几秒,迟疑地喊了江逾林一声:班长

怎么了,江逾林看了看他的脸色,微拧起眉,手掌覆上他的额头,不舒服?

陆潺潺摇头,顿了顿说:你没有给其他同学发过提醒消息吗?

江逾林一怔,末了他放下手,继续拉着陆潺潺往前走,没说话。

陆潺潺小步跟上,凑在他身边又问:只给我一个人发过吗?

江逾林还是不答。

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

江逾林忽的停下脚步,看向陆潺潺。

他五官立体眼型狭长,在强烈的阳光下,纯黑的眼眸却像清冷幽深的潭水。

能为什么呢。

因为陆潺潺点名被训,垂头丧气的样子,落在他眼里很不是滋味。

他嘴唇微张,淡淡道:别人有和你一样被批评那么多次吗?

哈?可是

陆潺潺还想再说什么,江逾林忽然拧着眉打断他。

你是不是紫外线过敏?

话题转得太突兀,陆潺潺一时反应不过来,竟然结巴了起来,没、没有吧

他在江逾林审视的目光中缓缓低下头,只看一眼就吓了一跳。

露在外面的胳膊小腿,都被太阳烤得发红,小臂上甚至还隐隐浮现出红血丝。

他确实从小就不经晒,但还从来没有过这个样子,就算被晒脱皮,也没冒过血丝啊。

陆潺潺心瞬间提起来了,手腿都这样,那脸和脖子呢?

他立刻抬手去摸脖子,这才发现,眼前的阳光暗了很多,早就没了之前刺眼的感觉。

他往上一看,原来江逾林一直举着资料夹给他遮太阳,不知道遮了多久。

陆潺潺心下微动,里面热腾腾的,他喃喃道:班长

江逾林却顾不得看他眼冒星星感动的模样,当即拦下一辆出租差,手臂一览把他推进后座,接着自己也坐了进来。

去医院。

第7章

陆潺潺活了二十年,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真的紫外线过敏。

那些一晒就红,甚至还晕,不仅是因为肉嫩和低血糖,还因为过敏,只是症状不严重没引起注意。

陆潺潺懒,几乎不再烈日天出门,人生中仅有的三次军训,两次生病逃过了,一次正逢那年入夏失败,整个夏天就不热,军训时还需要穿长袖。

如果不是这次突然被晒出红血丝,他可能还要过个好几年才能发现。

至于为什么症状突然加重,医生的说法是,没有大问题,作息不规律免疫力下降,以后早睡早起多运动少晒太阳就行。

不晒太阳倒是可以做到,但是当代男大学生,早睡早起?

未免太难为人了。

陆潺潺晕晕乎乎地被江逾林领着拿药,又被晕晕乎乎领着吃了饭,才终于晕晕乎乎到了表嫂家。

一开门,小猫咪认了认是熟悉的帅哥小舅舅,立刻迫不及待黏了上来,在陆潺潺脚踝蹭啊蹭。

陆潺潺蹲下来,把猫咪抱进怀里捏脸脸。

猫咪是只肥橘幼崽,他们去医院来得晚了些,干饭猫灵魂都被饿瘦了,蹭着陆潺潺脖颈一个劲儿撒娇。

陆潺潺被它蹭得心都化了,轻声哄道,饿了吗宝贝?舅舅这就给你弄吃的。

他抱着猫咪起身,刚走出去两步,眼前忽地一阵眩晕,心脏瞬间被提起来似的,手一抖几乎要抱不住小猫。

他几乎是跌坐一样地蹲回原地,抱着猫,眼前一会儿黑一会儿白,咬牙捱过最猛烈的一阵,视线渐渐清晰。

陆潺潺试了一下,腿还是软得站不起来。

他在玄关逗猫,江逾林拿着他的药和检查报告,先去客厅放东西。玄关要拐个弯才是客厅,从陆潺潺的角度看不到江逾林。

他哑着嗓子冲客厅喊了一声,声音都在抖,班长

没有回应。

玄关拐角处挂了一副彩色长挂画,陆潺潺凝视着画里光怪陆离的色彩,心底弥漫出一阵恐慌。

他埋下头,攒足力气又喊了一声:江逾林

头顶暖黄灯光被遮住,罩下一片阴影在陆潺潺身上,接着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薄荷味。

江逾林一手环住他的肩,另一只手把他的脸从膝盖和小猫间拨出来。

难受吗?江逾林声音有些紧。

陆潺潺吞咽两下,压下心里隐隐的慌张,咧嘴轻描淡写道:没有,我腿麻了,你能拉我一把吗?

江逾林脸色沉了下来。

事实上,从去医院开始他就一直是这个状态,甚至现在还要更冷一些。

陆潺潺被前几天他罕见的温柔蒙了眼,倏地被这种眼神一看,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

这才想起,他曾经也是害怕江逾林的。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直到陆潺潺腿真的开始麻了,才嗫喏道,能不能麻烦你

话音未落,就被江逾林连人带猫一起抱了起来。

陆潺潺半句话卡在嗓子里,头又开始晕,但好像和过敏的后遗症不太一样。

江逾林稳稳把他放到沙发上,转身去茶几上拿药,问他,水有吗?

陆潺潺愣愣地指了指厨房,餐桌上有。

江逾林过去,倒了一杯,把药和水一起递给他,饭后一小时,可以吃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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