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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念出这个名字,很轻。
与此同时,许念安看着郁白,心里想,有的人为人处事一直都有一套原则,什么可以,什么不可以。郁白大概就是那类。
或许他知道江奕一直以来都很想超越他。
可他并不会为此而去满足江奕的愿望而去降低自己的水准。
那是他为人处事的方式。
自有他的原因。
而江奕,似乎也非常认可他的这套原则。
或许这也是他们两个人,虽然看上去是敌人,偏偏很多时候又走得比普通朋友还要更亲近的缘故吧。
说了不要上课打球,你们没一个人听。
很快,体育老师走了过来,竖起眉毛,又吹了一声哨,说:晕倒的同学在那儿休息一会儿,班长待会儿带他去校医室看一下,剩下的同学滚过来罚站。
一群围在那儿看江奕的人,登时又做鸟兽散,一边集合去了。
偌大的树荫下,于是只剩下了江奕和郁白。
操场上安安静静的,下午时分,隐约可以听见隔壁教学楼里传来的读书声和讲课的声音,一阵风吹过,高大的榕树,沙沙作响,在烈日下落下一片树荫,凉飕飕的。
两人相对无言。
郁白靠着树干坐着,江奕则坐在他的身边。
感觉怎么样?
郁白看了他一眼,低声问。
还好吧。
江奕小声说。
他现在羞耻度不断往上加了,心里想,一个大男生居然晕了?
江奕坐在那思考人生,回忆着晕的过程,他记得似乎是有个人拉了他一把,根据现在的状况来判断,大概那个人就是郁白了。
江奕在心里暗自纠结着,心想:当时晕是怎么晕的呢?
他试探着问:我刚刚晕的时候,你是不是在旁边?
在。郁白说。
噢,江奕应了声,又问,那我是怎么晕的?
你很想知道么。郁白又说。
嗯,还是有点好奇的。江奕看着他,小声说:你可以给我讲一下,毕竟第一次晕倒。
郁白顿了顿,说:你走了过来,然后晕在我怀里了。
他描述的云淡风轻。
江奕却整个脸都烧了起来,这是什么魔鬼描述啊?
为什么把他说的这么,这么,娇弱?
要不要喝点水,郁白低睫,说着,从旁边拿出了一个水壶递给他。
江奕正渴的冒烟儿,接过来,说了句谢谢,而后忽然愣住。
这个水壶好像是郁白的。
不喝?
郁白看着他,清澈的目光里似乎茫然了,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喝。
江奕一拍脑袋,心想:是啊,男生之间互相用水壶喝口水怎么了?这不挺正常的吗?
一边又说,唉,不行不行,那个水壶可是郁白的。
另一边又说,郁白的怎么了?他的水还喝不得了。
一边又说,不是喝不得,而是,你不是见了他就害羞吗?
江奕一悚。
我靠,我在想什么啊?
在这个羞耻度不断攀升的趋势下,他手指一用力,拧开了郁白的水壶,而后逼迫自己喝了下去。
水里泡了干柠檬片,喝起来有点微涩的酸,很淡很淡的苦。却也的确很解渴。
只不过。
喝完以后,江奕的羞耻度又往上攀了一个阶层。
救命啊。
他和郁白喝了同一个水壶里的水。
嗯。
同一个水壶。
江奕低着头,不说话,耳朵又红了。
怎么回事啊?
他在心里扪心自问,心说,难不成你......
暗恋他?
这个想法才冒了个头,很快被江奕掐灭了。
江奕漫无边际地想,郁白可是个男生啊。
他为什么会喜欢一个男生呢。
第21章
走了,去医务室看看。
郁白说着,然后看似不经意的拉起了他的手,揽着他的背,像是怕他摔。
江奕紧张了起来,有点不知所措。
两人皮肤接触的位置传来温热的触感,他低头看见郁白瘦长白皙的手指扣着他的手腕,江奕脸上一热,忙得撤开了手,说:没关系的,我走得动。
郁白不太确定地看了他一眼,说:不会再晕吗?
没关系的。江奕说。
两人于是保持着一拳的距离,并肩往前走。
校医室在教学楼的一楼,算不上多大,但里面该有的药还是都有的。
确定是中暑么?郁白问。
应该是吧。江奕说。
会不会是低血糖?
有可能。
以前从来没晕过?
好像,幼儿园的时候有一次吧。
江奕回忆着,说:那天是因为没有吃早餐。
那应该是低血糖了。郁白淡淡地说。
江奕看了他一眼,在阳光下微微眯起眼睛,笑了,说:郁白,你好像一个医生哦。
郁白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江奕那一瞬间,忽然觉得这一刻其实很美好,说不上为什么。
两人来到了校医室。
校医是个烫着小卷发的妇人,穿着白大褂正靠在校医室的椅子上刷着手机上的剧,人到中年了,鼻梁上架着一个细框眼镜。
见校医室门口来了两个男生,她放下手机,然后看了下两人,说:
什么情况?他怎么了?
上体育课晕倒了。
为什么晕倒?
不知道,当时刚打完球,他站起身,走了几步就晕了。
低血糖。
医生说,站起身从玻璃柜里拿出一包葡萄糖,然后从里面舀了一小勺,装进小小的塑料杯里,递给江奕,嘱咐说:温水化开了喝。
江奕正想拿过来,郁白却先一步替他接过那个杯子。
校医在刷卡器上摁下了一个数字。
郁白替他刷了。
江奕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这一连串的动作,脸颊微热。
校医看着他俩,看看江奕,又看看郁白,说:他是你哥吗?
江奕一愣,没反应过来,校医问的是他?
他登时笑了,说:我和他长得很像吗?
没有啊,校医笑了起来,说,只是觉得他还挺照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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