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2 / 2)
欧珀恩缓缓站起来,没几天的功夫他又瘦了一层,带来的鲛人血肉已经消耗干净,他现在完全是靠自己的身体撑着。
千年之前,这个世界所有的门就已经合上了。来自其他空间的异种再也不能入侵伤害人类,所以炼金术不断萎缩流失。
但我们也因此失去了无数药剂的原材料和秘术所依仗的能量,我们不能再操控风霜雨水,不能再治疗伤病。
千年的时间里,炼金师不断寻找突破,想要将知识传承下去,可连有天赋的学员都越来越少
巫女冷不防打断他,你是为了这些才招来邪灵的吗?你当我是炼金塔里的蠢货吗?
欧珀恩用来欺骗长老们的说辞,在巫女眼中无所遁形。
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阴谋和贪婪,没有一丁点的善意。你想用无数人的命换取利益。
欧珀恩将镜片摘下,拿出手帕一点点地擦拭,卡丽茨,该发生的已经全都发生了。你来晚了。
既然已经被识破,他索性就不再隐瞒,直接露出了狰狞的本相。
巫女垂在身侧的手一点点攥紧。
欧珀恩抬手示意了一下她,当年炼金塔曾执意要留下你,即使违反规则。但你不愿意,你说如果人类能够顺利延续,炼金师就应该消失。
而现在呢?人类真的更好了吗?上流社会占有了绝大多数的财富,底层人食不果腹,战争瘟疫横行,不得安宁。
巫女笑了一声,那你呢?你想成神成圣,你想恢复炼金师的荣光,然后成为新的统治者,再次重复这一切。
你怎么说都可以。欧珀恩靠在床沿,像是一具披上了人皮的骷髅。
如果不是他原本底子尚佳,一定会可怖到吓到所有人。
但现在,你必须要跟我合作,否则你就不会找过来。
你最大的能力就是占卜,我们两个联手,杀死那条鲛人以后,再讨论力量的去留。只有这样,才能保全人类,不是吗?
巫女和欧珀恩无声对峙,片刻之后,房间里重新响起沙哑的女声。
我在东南沿海遇到了他们。
助理研究员和欧珀恩都是一怔。
他们原本以为卡丽茨会说鲛人藏在索克家族的某个不知名密室,这也是两天来,研究员们一直在寻找的。
助理研究员:祂已经全部恢复了?不对,卡丽茨你的意思是碰到了那条黑尾鲛人的本尊?祂为什么没有杀死你?
因为祂的伴侣在身边。卡丽茨回道,祂的伴侣还是个人类。
欧珀恩皱眉,什么意思?
千年前的炼金师清清楚楚地在笔记本上说过,除了那条黑尾鲛人,所有的鲛人都被古神吞噬,祂怎么可能会有伴侣?
卡丽姿摇了一下头,我不是全知全能的神,只能窥见一点命运的轮廓。
但我见到那两人的时候,塔罗牌确实认定他们是恋人的关系。那个金色头发的少年不仅拥有索克家族的血脉,还有一半的异族血统。
漏网之鱼,或者是唯一的遗珠,塔罗牌是这么告诉我的。
!
一瞬间,欧珀恩脑中立即想起那天三楼的一点点金色。
他足够理解深奥炼金知识的大脑快速得到了正确答案。
鲛人在千年前就和人类通婚过,你看到的那个孩子应该是索克伯爵的私生子也就是说她的母亲拥有稀薄的鲛人血统。
是返祖,难怪仪式对赫伯特一点反应都没有。确实,他也是伯爵的儿子,他才是和鲛人有关的那个。
卡丽茨,你还看到了什么?
巫女静静地和他对视,我看到祂就像是一条蛇那样守着自己的珍宝,用流淌毒液的尖牙触碰,满意地品尝伴侣的恐惧。然后祂会换上忠犬的皮囊在伤处舔舐,上瘾般地享受依赖。
而身后,尸山血海哀嚎不绝。
我们必须马上行动,立刻,留给人类的时间不多了。或许我们没有办法直面神,但祂的伴侣却足够弱小。
相距半个领地的海边小楼中,莱茵斯正在浴室里脱衣服。
他今天是第二次去尼德银行,莱茵斯很喜欢这种工作氛围,忙碌而且能学到足够的知识。
经理说,如果他一直表现良好,很快就能成为正式员工。
如果这样的话,他大概要不了多久就能将这套房子买下来。然后和奥格斯特一起住在这里
莱茵斯轻轻抿了下唇,稍微有一点点为自己的想法感到不好意思。
莱茵斯自暴自弃地将额头靠在冰冷的瓷砖上,妄图用这点凉意安抚思维。他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奥格斯特了。
这两天他和小竹马生活在一起,被照顾得快成了废物。
莱茵斯都不知道奥格斯特是怎么做到的,早上浆洗干净的衣服,早饭,还有已经打包好的零食。晚上奥格斯特会去银行门口等他,然后回家一起吃饭。
连认识没多久的同事都认可了奥格斯特作为恋人的身份。
他太温柔了。
莱茵斯无意识地把衣服摆在框里,起身的一瞬间脚下酸涩了一瞬。
唔!
莱茵斯手忙脚乱地握住门把,堪堪稳住身形。
这两天莱茵斯经常犯困,身体也没有力气。不过莱茵斯知道自己的体质一直不行,也没放在心上。
但这一次,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莱茵斯只觉腿侧一阵疼,眼前立刻就蒙了层水雾。他下意识就朝那边摸下去,下一刻全身猛地僵住。
笃笃笃浴室门被人从外面敲了三下。
奥格斯特的声音传来,莱茵斯,你是摔倒了吗?有没有受伤?
指尖下,两片明显不应该出现的人类身上的硬物随着他微微颤栗了一下。莱茵斯感觉自己的心脏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了一样,连发出声音都做不到。
他缓缓低头,看向指尖所在的位置。
莱茵斯全身都是白的,让人轻易就能想象出摸上去细腻温软的触感。骨骼纤细修长,就连关节处都隐隐泛粉,没有一点瑕疵。
所以,当一小片在灯光下会反射虹彩的半透明鳞片出现在腿侧时,莱茵斯连理由都找不到。
所以这是什么?
莱茵斯脑中混乱,根本没办法清晰思考。
莱茵斯?奥格斯特听起来有些着急了,我进来了。
门没有锁,毕竟在此之前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而此时,锁舌弹开的细微声响简直就像是审判降临的声音。
别
奥格斯特在开门的一瞬间收好笑意,若无其事的垂眸,装出了一副怔愣的样子。
怎么不穿衣服?
然后,他的目光一点一点挪到了鳞片生长的地方。
那个他已经连续两晚,趁着自己的小银尾熟睡,反复舔舐揉捏过,几乎已经能闭眼描绘出轮廓的地方。
那一片漂亮得像是某位艺术家用极薄的贝母精心磨出的首饰,或者是某种用珍珠粉才能调出的纹身。
莱茵斯慌乱地仰头看着他,全部的心神都放在身体莫名的变化上,却忘了掩住更多美景。
大概是因为紧张,稍深的粉色无声地翘了起来,小腹紧张地收缩在他这个角度可以一直看到蜷缩的脚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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