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0)(2 / 2)
这样一来,跪着的虽然是洛平,难堪的却是陆漾了。而且如果她仍然执意要走,看热闹的人们也必然要在背后议论她薄情云云,也更坐实了那个邮件的传言。
洛平把一切都计划到了,唯独没有计划到的是
阮总!阮总您可算来了,我就知道您得来!
陈芷异常激动地嚎了一嗓子,引得所有人都往她目光的方向看去。
连陆漾的心头也打了个颤,不知哪个软乎乎的角落被触动了一下,怔怔地往门口看去。
阮玉烟冷着一张神鬼皆惧的脸,眼眸中的寒光看起来像是锁定了目标的汉尼拔。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也不知道具体是为什么,只是看到阮玉烟目光的刹那,就被一种无声的压迫感给扼住了咽喉,像是快要窒息一样。
阮总不是有事出去了吗?难不成是为了我特意回来的?陆漾心底不禁有一点小小的期望。
刚才被所有人逼进死角,而现在,是阮玉烟撕开了一道缝隙,让光得以透进来。
而陆漾不知道自己值不值得被这束光照耀。
但当她看见阮总手上那支百合花,一时间就怔住了,接下来的一刹那,失落、自卑、难过复杂的心绪立刻淹没了心头。
果然,阮总只是恰好约会结束回来上班而已吧。
陆漾这样想着,却见阮玉烟朝自己这边过来了。
皮鞋的矮跟踏在地板上,听起来很坚定。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在陆漾不可置信的瞳孔倒影中,阮玉烟穿过人群,一脚踢掉了洛平手里的花。
洛平的身子也失去了平衡,一个不稳跌坐在地上,傻了。
目睹这一幕的围观群众也都傻了。
阮总刚才踢人了?而且好像还是为了陆漾才踢的人?
连陆漾都傻了。
只有阮玉烟还是那副看不出心情的样子,径直来到她面前。
怎么是这副表情?不希望我来么?
因为比她高,阮玉烟稍微俯下身来,平视着她的眼睛问道。
陆漾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舌头在嘴里都快打成死结了:不是不是不是,阮总,我、你
身为你的上司,这段时间我比较忙,却没及时向你说明情况,在此我向你道歉。
阮玉烟严肃地望着她,身体稍微向下附了一点,以表达自己真诚的歉意。
陆漾发现阮玉烟老是这个样子,用最官方的语言说着一些非常不官方的话。
而且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都给陆漾整得不好意思了:阮总,您这是干什么
就是把情况向你解释一下。
阮玉烟的眸子微微一眯,满脸写着认真,正经得跟谈生意似的。
虽然整个美术部加上好多其他部门的人都在围观,但阮玉烟说的还是向你解释,而不是向你们解释。
她是解释给陆漾一个人说的。
想到这一点,陆漾的脸蓦地就涨红了。
阮玉烟却没有因此打住,将手中的百合花递到她面前:这是送给你的。
啊?哦哦哦谢谢阮总
不知道这女人干嘛忽然做送花这种事,陆漾只觉得心尖尖上酥了一下,心说要是自己不接,阮总肯定会很尴尬吧?
她连耳朵都红了,垂着脑瓜接过了狐尾百合。
这花和阮玉烟的体香很像。
握着花,就让她想起阮玉烟肌肤旖旎的触感。
陆漾的头低得更深了。
旁边不知道谁小声不屑:嘁,别是从阮总男朋友送的花束里拆下来的吧?
阮玉烟却没理会这一句,只是垂眸看着羞红了脸的陆漾,轻声建议道:你应该打开看看。
陆漾疑惑地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她,心说花居然还能打开?
阮玉烟的唇角翘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想到还有那么多人看着,又将笑意默默地压了下去。
见陆漾还傻呵呵的不知道怎么操作,她再次稍微俯下身,掌心覆住陆漾的手背,亲手帮她一瓣一瓣地拨开蜷曲的花芯。
淡粉色的花瓣被层层移开,里面竟露出一点蓝绿色。
还是陈芷眼尖,一下子喊起来:哇!是马尔斯绿的颜料!
花苞里藏着一颗纯正的马尔斯绿颜料,还透着粼粼的细闪,仿佛翠孔雀在阳光下熠熠生彩的尾巴。
陆漾的第一个念头:好美!
陆漾的第二个念头:好贵!
见陆漾的瞳仁都在颤动,阮玉烟知道她喜欢,这才稍微放下了心,开始履行自己刚才说出的承诺,当真一字一句地解释起来:这是我用高纯度绿松石磨的,又加了祖母绿和曜石调光泽。因为这种工艺并非百分百成功,我怕让你失望,所以没有提前让你知道。
陆漾错愕地猛然盯住她的眼睛。
所以说,阮总之前那些空运宝石的快递,还要那些避着人的电话
其实都是为了这颗颜料?
陆漾怀疑自己在做梦。
这一颗虽小,但浓度还好,用水稀释仍然能用。
阮玉烟的话又把她拉回到现实。
陆漾还是不敢相信:这、这是送给我的吗?
当然。
阮玉烟心说难道我表述得还不够明白?这么好的东西,不是送给小鹿的,难道还是送给小王八的么?
说罢,阮玉烟缓缓回过身去,居高临下地逼视着洛平:来欺负我手下的人?
洛平还兀自嘴硬,强笑着道:阮总真会开玩笑,我是来跟陆漾表白的,怎么能说是欺负呢?
让陆漾跟你谈恋爱,可不就是欺负她么?
阮玉烟冷哼一声,也不顾洛平的脸色有多难看,眼神环顾四周,最后又回到洛平的脸上,眼形眯成一双犀利的柳叶:我手下的人都金贵得很。向美术部的女孩表白,至少要送我这样的礼物,否则我可是不放人的。
说着,声调一沉: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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