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3)(2 / 2)
陆景年抱着他,轻拍他后背,哼首歌哄你睡觉?
余知意声音闷闷的,好。
他哼歌的声音很低,余知意在他的歌声中慢慢放松闭上双眼,朦胧中余知意还在想他哼的是什么歌,应该是《秋意浓》。
低迷了几天,余知意在睡了一觉后强打起精神修剪花枝,逝去的人已逝去,活着的人还是要继续生活,要带着对逝去之人的那份挂念继续生活。
陆景年总归是要回广州的,这次没等陆景年开口余知意先摧他:买票了没?请假耽误工作了吧?
还没买,赶我走啊?
是啊,我要是不赶你走你是不是还得继续请假,回去上班吧。
陆景年叹了口气捏了捏余知意的手,对不起。
你看,你又来了,我们之间永远不用说对不起。
陆景年直白的盯着他,舍不得错过一分一秒,你照顾好自己,我回去可能又得忙一阵子。
我会的。
来的那天月亮很圆,今天的月缺了一道口子,陆景年抬头看月亮的时候余知意拍了下他肩膀,陆景年回头,怎么了?
余知意勾下他脖子,想吻你。
身后贝壳风铃随着风发出清脆的声音,陆景年总是先前吻得多温柔后面吻得就有多用力,分开时两人都喘得不行,余知意靠在他肩上,很轻地说:其实很舍不得你,但我不会留你。
我知道,会留我就不是你了。
今晚没开空调,余知意打开窗任月光洒进来,陆景年很自然的将手伸过去给他当枕头,俩人静静的躺了一会儿,月色那样美,余知意想起离开的萍婆,往身边陆景年怀里靠了靠,何其有幸遇到他,余知意想,该用一颗怎样的心去爱他,才不算辜负他的爱意,至少,该把自己彻彻底底的展露给他。
余知意很轻的戳了下陆景年喉结:我没跟你说过吧,我开花店前是做老师的。
没说过,但我知道。
你看了书房的证件吧,我的教师证在柜子最顶上。
嗯。
那你怎么没问我后来为什么不当老师了?
陆景年往他那边靠了靠,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余知意沉思了一小会儿,翻了个身背对着陆景年说起那段往事。
那是余知意任教的第三年,也是他第一次当班主任带班,那所私立学校口碑相当好,在当地数一数二,许多人挤破脑袋都没能挤进去,学校设有重点班,每个年级的设一个重点班,各班级尖子生才能进,重点班只有四十个名额,每半学期测试一次,最后三名会被刷下去换新的学生进来。
余知意私下里觉得设立重点班的制度对其他人不公平,重点班都是最好的资源最好的老师,他向校委提建议,校主任嘲讽他才拿三年粉笔就想推翻吸了十几年粉笔灰的老师的经验和制度。
当时跟余知意教同一个班的数学的老师开导余知意,说学校成立这么多年送出的人才一年比一年多就说明学校的制度没错,让他不要想太多安心教书就行。
知意无奈,能做的只有好好教育自己班的学生。
那个数学老师比余知意早一年进学校,自这件事后两个熟络起来,他幽默风趣,俩人慢慢成为无话不说的好朋友,闲暇时约余知意吃饭、打球,关系愈渐升温。
学期中又到了全校测试的时候,班里有个女生名叫饶琳,饶琳家境不好,父母为了送她进学校双方外出打工,几乎每天晚上的视频都是问她今天学习怎么样,老师讲的记了多少,有没有认真复习,什么时候能进重点班,时间久了饶琳愈发孤僻,在班里也没什么朋友,每天除了学习就是学习。
余知意知道后特意找饶琳谈过心,让她不要把学习当成唯一,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就算不在重点班一样能学习好。
那一次的测试成绩出来了,饶琳成绩第四,与第三名的何绍元同学只相差一分。
试卷发下来后饶琳检查错题,发现有道数学题有两种解法,她的解法也是对的,是当初数学老师在课堂上讲过的,数学老师讲题的时候还专门提了第二种解法是重点班陈老师教的,饶琳对第一种解法一直不理解,第二种正好对她的逻辑便把第二种解法记了下来,试卷发下来却看到上面写着5分。
饶琳拿着试卷去找数学老师,当时刚好余知意正在跟数学老师在办公室,饶琳当着余知意的面小声问数学老师,问他那道题的解法是不是对的,数学老师没说正确或不正确,只说:以改卷的老师答案为标准。
饶琳求助余知意,余知意拿着饶琳的试卷,安慰她先回去教室学习,其他的交给余知意来处理,待饶琳离开后余知意认真看了那道题的解法,确认饶琳说的是对的,他问数学老师:饶琳的解法是你教的吧,刚饶琳问你为什么不告诉她是对的,也许你的一句话能影响她的一生。
数学老师告诉他:第三名的何绍元,他爸爸是当地知名企业家,学校操场刚铺的绿道、体育器材全是他爸爸捐赠的,就连重点班最新投影设备也是,何绍元必须进重点班。
余知意只想着按成绩那个名额应该是饶琳的,他拿着试卷去找批卷的老师,批卷老师扶了扶眼镜打着官腔说:以教材上的解法为准,饶琳的解法不在教材上。
学校那段纯属胡编乱造,没有映射的意思(抱拳)
第41章 竹节海棠
余知意又去找重点班的陈老师,陈老师说解法是他教下去的没错,但批卷老师的判断他左右不了,不管是何绍元还是饶琳,谁进重点班对他来说都没影响,他都一视同仁。
最后余知意只能找主任,找校长,校长几次避而不见,主任劝他板上钉钉的事就不要再自寻烦恼了,饶琳这次没能进下次再努力嘛。
余知意沮丧的找到饶琳,他不知道要怎么跟饶琳说这件事,只能安慰她下次再努力。
饶琳低垂着头接过试卷,对余知意道了谢回座位了。
而后几天余知意时刻留意着饶琳,发现她照常上课下课并无异样这才放心。
直到一个周一的早上,学校宣传突然出现一张贴着的试卷和一份控诉书,余知意这才知道饶琳这几天几乎没睡着,她去找了重点班的同学,求着重点班学生帮她看那道题,重点班的学生翻出笔记给她看,证明她的答案是对的。
她自己也去找了主任和校长,得到的答案都是让她下次继续努力。
饶琳不服,觉得憋屈,把试卷和控诉书贴到了公告栏。
然而贴出去并没改变什么,反而受到学校一部分同学的霸凌,他们把饶琳堵在女厕所嘲笑她想进重点班想疯了,嘲笑她自不量力。
余知意并不知道她被霸凌的事,见她上课总是走神把她叫到办公室问缘由,饶琳只是摇头说最近心情不好没有学习的动力,关于被暴力对待的事只字未提。
就这样到了下一次月考,这次饶琳的成绩从前三滑到了三十,余知意找她谈心,她向余知意道歉,说下次会努力。
余知意隐约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可问不管怎么询问,她都说没事,什么事都没有。
直到有一天上数学课饶琳发狂似的撕了所有书本,并把手机从窗户扔了出去,余知意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带着饶琳去到学校植物园,给她买了瓶饮料,没有问她原因只是陪她坐着。
饶琳一句话没说,没哭,没诉苦,只是坐着。
晚上了解情况后才知道饶琳在课间接了通电话就这样了,余知意猜想是饶琳父母的电话,便与饶琳父亲联系,他在电话里向饶父说起饶琳近日的种种表现,希望他们能回来看看饶琳,开导开导她,饶父说:读个书哪有那么累,谁不是这么过来的,读书有打工累吗?她没考好还有脸发脾气,我们没空回去,老师你也别太惯着她,过两天她自己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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