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邀我床上做做别客气我假装说我不想(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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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再跟她亲近些吧,好家伙,睡着了,像个死人!

“您可真是让人没话说……”

挽袖,正要伺候栉沐穿戴,却看她东摸西摸地在找什么。

“眼镜不是在您鼻上架着吗?”

“我在找笔。”

注意到踯躅发间一杆与太夫身份不相符的羊毫提斗,真冬颦眉:“怎在你头上?”

“呀,您还好意思问呢,不是您自个儿插进去的?”

“胡说八道。”轻声啐了一句,真冬抬手就要拔了那歪插的笔簪,全无昨夜醉后的柔情。

好吧,说是柔情,也不过是话比平时多几句,没一句是想听的甜蜜。

叁指一夹笔,踯躅藏它入两峰深谷处,“多亏您一夜风流,姐妹们今个可要好好钦羡奴家一番了。”

白花花两座雪峰晃人眼,提斗立在中央如雪莲染墨。

真冬没再近前,兀自嘟囔:“又在胡说。”

瞧那怄气的可人模样,踯躅止不住笑。

“您就是这点才可爱得很呢。不逗您了,还您便是,喏。”

笔杆自双峰出鞘,全无肃杀,捏在手里温热得很,香香的。

宵妻们取悦客人是九九八十一般绝活,真冬来此倾城屋作画数月早领教过。

柳枝做的“房杨枝”沾着添了龙脑、丁香、白檀的房州砂用以洁牙净舌,洗脸则是用装着米糠与豌豆粉的“红叶袋”。

倾城屋是吉原女屋中数一数二的店子,能跟踯躅太夫睡一晚的客人,晨起也有与出价相当的伺候。

可也不能够由太夫亲自来呀。

这些原是追随踯躅的那些少女们干的活,只因方才听到踯躅和阿莺的话,心想今早怕是个个都怕被踯躅太夫打断腿,没人来侍候了,真冬也就一声不吭地任由她摆布去。

“那是什么?”擦干脸,见踯躅又从妆台取出一巴掌大的青花瓷物来,真冬问到她。

“此物唤作‘露华浓’,整个吉原只我这里有。”踯躅揭开圆盖,须臾芬芳满屋,沁心润脾。

“我只听说芝神明前的花露屋在卖‘花之露’,‘露华浓’,听名字像上等货。”

“先生好眼力。”食指剜出一块涂在真冬的额头处,踯躅笑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真冬接着念到太白的诗:“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正是正是,对极了!”

未纵踯躅来抹,而是用小指挑了抹匀在脸上。

“牛脂、丁香、白芷、片脑……嗯……”嗅闻指尖香味,真冬皱眉:“还有一味是……”

“是玫瑰。”

“不错——”睁眼,真冬双眸放采,“是玫瑰不错!”

踯躅爱惨了她这罕见的勃勃生气。

饭食在纸门外,趁热,踯躅搬进桌机,鲷鱼片、蒸芋头、甘露甜栗、腌嫩笋、醋昆布还有汤豆腐,就吉原游廓的早饭而言可谓丰盛。

奉上漆筷,踯躅绕至真冬背后盈掬她的发。

妆台中刻着踯躅纹样的象牙梳是纪伊国屋送的,红叶莳绘梳是奈良屋送的,玛瑙梳则是上回跟奈良屋打得头破血流的那个乡下女人送的……踯躅择了象牙梳细细理整真冬的乌发。

待会儿送走她还得再睡会,第一顿饭得是巳时了。

“什么动静,好热闹。”耳闻正对仲町大道的纸门那头喧嚷猝起,真冬好奇问道。

“快叁月了,花匠们忙着摆樱花呢,您是头回见吧。”

是听说每年叁到四月都是吉原游廓的“花见”季节,全江户最好看的樱都会运来,霞明玉映一条街,纵贯南北。

花匠们打破了吉原清晨的安宁,隔壁屋的客人也醒了。

本不多在意说什么,无非客妓一场温存不舍。男屋卖身的男人唤“游夫”,女屋卖身的女人作“宵妻”——一夜爱妻,天亮了,衣穿上,再无瓜葛。

听她们提到一人,甘露甜栗夹起又放下,真冬竖耳去捕捉隔壁两个女人的谈笑。

“是在说那个松雪家的少当家呢,您见过吗?”

“哦,我当是谁。”

不再多问任何,双腿拢于真冬身畔,踯躅为她斟满樱花盛开前的最后一盏温茶。

江户幕府五代将军治下的元禄十七年,时初春,寒风料峭,樱苞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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