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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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籍责怪曲淑媛当初硬要留下孩子,责怪曲淑媛多么不小心产检被人发现,责怪曲淑媛在商场跟私生饭狭路相逢寸步不让。曲淑媛虽然是个包子性子,但在热搜上被人追骂了一天,自己的弟弟和病人家属也被牵连了,也着急了。

两人都万分焦躁,一句赶着一句,寸步不让,最后沈籍将曲淑媛推倒在休息室的铁床上,极怒摔门而去。曲淑媛捧着肚子慢慢起来,刚好胎动,她默默盯着划过肚皮的小鼓包,半天也没有抬头。

姐弟两个在电话两端各自沉默着,一时只听得到对方的背景音。两人都在医院里。曲淑媛这边,值班护士正在跟病人家属说,医疗卡上钱不够了,要赶快去一楼缴费;曲殊同这边,有人殷殷问着医生并发症的几率有多大,如果术后出现并发症,最坏的后果是什么。

曲殊同疲惫地道:“我没关系,但是,不行,他照顾不了你。”

曲淑媛轻声道:“我知道了。”

曲殊同累极趴在桌面上,只两三分钟就睡熟了。他睡前脑子里是曲淑媛低落的那句“我知道了”,他有些难过,却不后悔自己的那句“不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曲殊同感觉有风扫在自己的后背上,有人在轻轻揉捏自己的耳朵,他艰难地睁开眼睛,面前是笑得很甜的寇越。

曲殊同记得自己有一回跟时研说,寇越的笑容很甜。时研用不可思议的目光打量他,半晌,一言难尽地道,我不觉得。曲殊同也曾跟寇越说过,然而寇越本人也不觉得,她还扒拉着车里的后视镜自己各种角度看了半天。

但确实是很甜啊,他们的眼睛有问题还是审美有问题?

寇越给他直愣愣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轻轻一推他的胳膊,微怒道:“你是不是气傻了?过来喝粥,我这一路上几乎就没松开过油门,就怕来晚了给你饿哭了。”

曲殊同顿了顿,伸手搂住寇越的腰,将之团进自己怀里。

寇越没有再推他,她用下巴和侧脸蹭了蹭他的头发,卸下了力道依靠着他,也给他依靠着。她跟李佩琪打听了,他今天的手术做了十三个小时,晚上八点半才出的手术室,中间滴水未进。

寇越低头望着曲殊同疲惫的神情,心里十分酸软。不知道为什么,她自己经历挫折或者时研经历挫折,她向来都不会有这样黏黏糊糊的心情。但如果是曲殊同就不行。寇越想,自己对曲殊同,总是格外容忍和心疼,没来由的,自初见始。

“好点了没有?好点了就喝粥。”寇越道。

“……”曲殊同道,“没有。”

“这哪儿是小狼狗?这显然是小奶狗。”寇越不厌其烦地继续揉捏他的耳朵,轻声嘀咕道。

“……”曲殊同。太累了,就当没有听到。

两人在医院嘈杂的回音里,脑袋抵着脑袋一起吃光两屉刚出锅的小笼包,以及寇越自己熬的粥。虽然说是粥,但里面内容十分丰富,肉和蔬菜都有,煮的烂烂的,显出主厨兼顾食材多样性和易消化性的良苦用心。

但曲殊同不能理解这份用心,他搁下碗,诚恳地道:“以后不要再给我带月子餐了。”

寇越手脚利索地收拾着桌面,最后一口包子嚼碎咽下,实话说:“其实我也不爱吃,但你一天没吃东西了,我怕你胃消化不了。忍忍吧,不差这一顿的。”

曲殊同:“……”

曲殊同最后跟着寇越回家了。寇越家离医院近,有什么事儿,开车二十多分钟就到了。

由于两人平日里工作都很忙,这是度假村一行回来以后第一次同床共枕。在浴室里洗澡时,曲殊同忍不住将寇越按在墙上强丨吻了两回,吻得寇越也有点上头。但此时洗完澡,再各自刷完牙,寇越的肾上腺激素就回到了正常阈值。她正准备劝说“要不然就算了,白天太累了”,就于万籁寂静里听到沉沉的呼吸声。

寇越将曲殊同翻过来,发现确实是睡着了,且睡得极沉,这样被翻动也没有任何知觉。她伸手将空调温度调到二十二度,然后在被窝里跟他拥抱。

这一天,在分针就要跳到最后一格时,曲淑媛用新申请的账号发博,她同样言简意赅地表示:很抱歉给病人家属和我弟弟带来麻烦,沈籍只是个认识但不熟的弟弟,孩子不是他的。

两个小时后,三料影后柳笙转发,并没有前后文地突然向曲淑媛道歉,配以扇脸emoji图。

——柳笙是曲淑媛的高中同学和朋友。

——沈籍和曲淑媛是通过柳笙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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