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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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城区不大,没一会儿,两人就到了初次见面的长途车站,在车站对面那一排小旅馆随便挑了一家进去。

标间没了,只有大床,一百一晚。前台的视线在他们脸上停留片刻便收回来,面无表情地说了句。

行。陈错说。

两人交了钱,拿了钥匙往二楼走。

拧开门,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开灯一看,房间的陈设简单无比,一张双人床、一个床头柜,一张破旧的书桌,没看到卫生间,以这破楼的年头来看,大概在楼道里。

杨麟走进去,把窗户打开,那股霉味顿时散去不少。

我去趟厕所。陈错开门走了出去。

看着夜幕下空荡荡的车站,杨麟掏出烟盒,没摸到打火机,才想起刚刚赔给了老板娘,眸光闪了闪,又把烟盒装了回去,回想刚刚那个方虎,和那场群架,依然有一种不真实感。

十分钟后,陈错回来,递给他一个装着洗漱用品的塑料袋,我洗完了,你去吧。

杨麟接过袋子,往楼道尽头的公共卫生间走。

走到一半,就闻到一股汆鼻子的骚臭味。

杨麟憋着气上了个厕所,掏出牙刷,挤上牙膏开始刷牙,冷不防往洗漱台的镜子里一瞥,差点被牙膏呛死,打死也不敢相信,镜子里那个鼻青脸肿的猪头是他自己。

操,这副鬼样子,明天还怎么登台!

杨麟在心里又把方虎狂扁了一顿,愁眉苦脸地回了屋。

一进屋,陈错正枕着胳膊靠在床头,右手无意识地摆弄个玻璃瓶,思绪却不知飞到了哪里。杨麟看着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狠狠地揪了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

过来。

杨麟正发愣,被他一声惊醒,咬着唇走了过去。

陈错把他拉到床边,从一个小袋子里取出根棉签,打开玻璃瓶蘸了蘸,往他脸上轻轻地抹着。

冷不丁被酒精一蛰,杨麟嘴角不由一抽,下意识地哼了一声,陈错手一顿,原本沉闷压抑的气氛随着这声低哼,顷刻变得暧昧难言。

杨麟的脸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觉得自己此刻在他眼里,绝对就是个烤熟的猪头。果然,见陈错紧紧抿着唇,嘴角微微翘起。

想笑就笑吧!杨麟幽幽说了一句,自己却没忍住先笑了起来。

陈错没跟着笑,反而探过头,在他额角的伤口上轻轻点了一下。

蜻蜓点水的一个吻,杨麟感觉一股电流自额角喷薄而下。

脑子一片空白,杨麟*****,就被他啊的一声痛呼给打断了。

杨麟这才想起陈错为他挡的那一下,连忙从他身上起来,你,你没事吧!

陈错笑着坐起来,摇摇头。

不行,给我看一下!杨麟还是不放心,伸手掀他衣服,陈错闹不过,只好转过身,撩起了衣服。

光滑而微深的背脊,此刻被三大片淤青覆盖,没有任何伤口,杨麟却知道,这比他所有伤加起来都要痛得多。

没事,没伤到骨头,养两天就好了!陈错放下衣服,转过身来。

方虎这傻逼!杨麟气得咬牙切齿,我绝饶不了他!

今天是我冲动了!陈错紧紧皱着眉,以后我的事,你不要掺和,我不想把你卷进来!

什么叫我别掺和?杨麟有些生气,你丫搞错了吧,是我看他方虎不顺眼,想给他点教训,倒是你,别他妈给我瞎掺和!

陈错叹了口气,拿出个冰袋敷在他额上,别赌气,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我知道你不怕他,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惹上他,会很恶心,很麻烦,我不想你把时间和精力,放在这些糟心的事情上。

最重要的是,我不想把身上的肮脏和罪孽,转移到你的身上,哪怕是一点点!

杨麟看着他的脸,除了嘴角擦破了点皮,几乎没受什么伤,相比之下,自己就是个战五渣。

不愧是专业的格斗高手,打架就是牛逼哈!杨麟似嘲非嘲地睨着他,又会打球,又会跳舞,又会打架,你说说你,怎么就那么优秀呢?

陈错没想到他忽然冒出这么一句,错愕地笑了,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23点50分,然后从上衣兜里拿出个精巧的木盒,递给他。

这是什么?杨麟接过来,打开盖子,瞬间瞪大了眼睛。

盒子里是个木雕的Q版男孩,从五官到衣服都十分精巧细致,栩栩如生,杨麟拿着这木雕,翻来覆去看了半天,这是我?

你的生日礼物。陈错说。

还得再加一项,会木雕。杨麟满意地点点头,雕得挺像,不过,你给我插俩翅膀干什么,老子又不是天

说到这里,忽然领悟到什么,了然地笑了,行,我是天使,那你呢,你是什么?

一阵良久的沉默,就在杨麟以为他不会开口时,陈错低沉的声音缓缓传过来

骑士。

骑士

杨麟默念着这两个字,只觉得一丝甜意萦绕在唇齿舌间,顺着喉管直流到心里,身体像被浓浓的暖意包裹,驱散了长久以来挥之不去的孤独感。

和我说说你的事吧!杨麟看着他。

陈错怔了怔,笑了,我的事,老林都告诉你了吧,还想知道什么?

全部。杨麟说,我想知道你的全部。

陈错看着窗外,良久,才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从哪说起,你问吧!

杨麟抱着木雕钻进被窝,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进来!

陈错脱了鞋,在他旁边躺下,盯着泛着潮黄的天花板,像当年等待审判那样,等着他的提问。

你妈妈她,是个怎样的人?杨麟问。

过了一会儿,陈错才缓缓开口,她很美,也很有才华,只是,从来都不属于这里。说着顿了顿,声音轻飘飘的,她是被人拐卖到这里的。

杨麟啊了一声,转过头震惊地看着他,不知该说什么好。

陈错笑了笑,说起来,她本来是我大伯的媳妇。当年我大伯在井下挖煤时,遇到矿难,被砸断了双腿,矿上赔了一笔抚恤金,我奶奶就拿了两万块钱,从人贩子手里把她买回来,给我大伯当了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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