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1 / 2)
这认知让他更加无地自容,整张脸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
此情此情,除了恼羞成怒,杨麟想不出更好的方法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从他怀里跳下来,杨麟接过弹起的篮球,重重往地上一掼,陈错,你干什么!用得着你管么?
扯平了。陈错说。
什么?
你亲我一下,我抱你一次,扯平了。
佯装的恼怒顿时泄了一半,被强行压制的羞臊和心虚蠢蠢欲动,我我我,我那是故意的么,你没长眼睛吗?
不管是不是,都是要还的!陈错似笑非笑地勾了下嘴角,那眼神,活像只盯着猎物的大灰狼。
杨麟心里憋屈得要命,照理说,他还被自己亲了一下呢,居然一点也不见害臊,反倒有心情调戏自己,果然够腹黑,脸皮够厚!
走吧!陈错绕过球架捡起球,往对面走。
去哪儿?杨麟正专心吐槽陈腹黑,随口问了句。
陈错停下脚步,转头看了他一眼,又是那种看傻子的眼神,去吃饭,你不饿么?
哦。被他一说,杨麟顿觉饥肠辘辘,感觉身体被掏空。
来到厨房,苏莹正在收拾灶台,见他们进来,忙从锅里端出两盘炒菜和两碗米饭来,笑吟吟地招呼,快坐快坐,刚才见你们在打球,我和校长就先吃了,饭一直在锅里热着,赶紧趁热吃吧!
哎呀,苏老师真是太贤惠了,以后谁要是娶了你,那可真是享福了,晚上睡觉都能笑醒!杨麟由衷地发出一声赞叹,余光往旁边瞄了瞄。
杨老师过奖了,饭都是老林做的,我可不敢冒这个功。苏莹红着脸瞥了陈错一眼,见他仍只埋头吃饭,没什么反应,笑容顿时变得有些涩,你们吃吧,我去备课了。
等苏莹出了门,杨麟啧啧两声,目不转睛地打量陈错。
看什么?陈错边狼吞虎咽边问。
看你有没有白内障。杨麟端起碗,夹了一筷子菜,一脸不理解地看着他,苏老师不好么?你是真不喜欢她,还是在装?
陈错的筷子顿了一下,然后继续低头扒饭,装聋作哑。
听老林说,苏老师是B师大的研究生,本来在这里锻炼一年,回去就能留校的,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放着B市优渥的条件和大好的前程不要,非要跑回来继续苦逼的支教,这都是为了谁呀,陈老师?杨麟明知故问。
陈错放下筷子,抬头盯着他,我要是回答了,能给我个班委当当么?
?!
你你杨麟瞪大眼睛,指着他,你居然偷听我上课!
我有那闲工夫么?陈错低头继续扒饭。
他确实没那个闲工夫,两人同时上课,他不可能撂下学生跑过来偷听,也没那么无聊。
如果不是他,那就是班里出了小叛徒,把今天上课的内容透露给了陈腹黑。
哪个吃里扒外的小混蛋,千万别让我逮住!
得了,我不问了。杨麟撇撇嘴,忽然想起什么,扯出个讨好的笑,那个,你那侉子车,周末能借我用一下吗?
陈错抬头看了他一眼,不是嫌破么?
你丫还挺记仇!杨麟听他语气颇酸,有点好笑,破是破了点,凑合用吧,谁叫那是咱唯一的交通工具呢,总不能腿儿着去县城吧!
你要去县城?陈错问。
嗯,在这深山老林里都快憋出翔了,出去松快松快。杨麟伸了个懒腰,见他半天没回话,有点拿不准,喂,不至于这么小气吧,油钱我出!
一起去。陈错终于开口,我要给采薇送点东西,顺道带你们过去。
我们?杨麟第一时间抓住重点,还有谁?
苏老师。陈错说。
苏老师?她去县城干嘛?买衣服,买化妆品?杨麟质疑。
不知道,大概跟你去一个地方吧。
苏莹也要去网吧?
杨麟没顾得上质疑陈错是怎么猜到他要去哪的。他还在惊讶苏莹一个女孩子,居然也喜欢打游戏,甚至在考虑要不要拉她进战队,陈错已经放下筷子,出了厨房。
☆、暖陈错天使担水
陈错一走,杨麟也没什么胃口再吃了,把碗筷收拾了,准备打水洗碗。
掀开水缸盖一看,还剩多半缸,明天应该不用担水了,杨麟想。
洗好碗,杨麟直接回了宿舍,准备明天四年级的课程。
不得不说,没有网络、手机的干扰,学习的效率就是高,杨麟甚至不要脸地想,如果他从小在这种环境下读书,以他的聪明才智,考上个清北绝对不在话下。
备完课,已经九点多了,杨麟正琢磨干点什么,陈错突然推门进来,喊他去洗澡。
上次洗澡,拜陈错所赐,撩得他心神不宁,心浮气躁,匆匆洗完就出去了。再次踏进浴室,杨麟才就着微弱的灯光,细细打量了一番。
这浴室比厨房要小得多,也简单得多。四面灰突突的水泥墙壁,窗户细窄的一条,贴着印花的磨砂贴纸,里面地上由小到大摞着五六个塑料盆,旁边是个四层的铁架子,一二层放着脱鞋,上面两层放着洗衣粉、洗发露、香皂之类的洗涤用品。
不过,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墙上挂着的铁皮方桶,方桶的斜下角连着一条淋浴用的塑料花洒,杨麟仔细看了看,这铁皮桶并没有插电,也没有上下水的管子,打开花洒,水是热的。
这水不会是烧好以后灌进去的吧?
为了证实这个猜测,杨麟飞快地跑出浴室,进厨房看了眼,水缸里的水果然见了底。
杨麟目瞪口呆,在他的认知里,洗澡水是用热水器烧好的,只要插上电就能洗;做饭是用燃气灶来打火的,拧开阀门就能用。就算到了这里,也是饭来张口,想洗澡打开花洒就洗,就像陈错说的,除了教书,其他的什么都不用做。
但是,不用做不代表不需要去做,在这落后的、闭塞的、无法享受电器之便的山里,这些平常不值一提的小事,都要有人耗心费力去操持、去打理,而这个人,就是陈错,也只能是陈错。
像他们这样的同龄人,有多少都在抱怨读书苦、工作累、生活无趣。而在这里,日复一日承担着砸煤、担水、教书以及学校大大小小繁杂琐事的陈错,却只是沉默地做着这一切,从始至终没抱怨过一句。
想着想着,杨麟忽然笑出声,甩了甩头,觉得自己有些矫情,洗个澡还洗出人生高度哲学升华了,要是被他那帮狐朋狗友知道,不笑掉门牙才怪。
洗完这个高尚的澡,杨麟以一个美梦结束了这无比充实的支教生涯第一天。
早上五点钟,陈错准时醒来,没有闹钟,也不需要人叫,经年累月的重复生活已将他的生物钟精准定格。
对床传来沉沉的呼吸声,安稳而舒缓,他坐起来偏头看过去,新老师薄唇微张,隽秀含笑的睡颜如清莲初绽,明媚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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