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惜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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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末的时候——城春草木深,到底还有一些春意。春酒卖到尽,巷子深处梅子个个儿青青如垂。

她的宅邸住得安逸,毕竟是簇新新的,这个冀王十分下了一些功夫。可惜这个仁慈的王今日已无暇回顾他这番杰作,连自己皇妹要上门去道谢都来不及应承,便已要到边疆去了。

陈苍野也要去。不过还有十多日。这日皇后亲生的小公主生日,陈苍野幸好还能赶上。

宁蕴和他走在宫道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冀王去了没什么进展。羌部也是够了。”陈苍野沉吟道。“我去当然没问题,只是……”

“你别想着我。”宁蕴笑道。“京中、宫中、甚至铃兰馆里,我还有一堆事儿,我可能都未必想的起来你呢。”

陈苍野这才瞟她一眼:“过分了啊。”

一朵扶桑颤颤巍巍地落下来,恰好落到陈苍野头顶上。宁蕴笑着看了半天:“我看也别摘了,红彤彤又风骚,合适得很。”

陈苍野将那花儿塞到宁蕴的鬓发里:“你也知道惜春——”

小公主活泼可爱,又长高了许多,映雪夫妇和她玩得十分高兴。皇后欣然:“还是蜜儿子鹤知道着家,知道带带妹妹玩。最大那小子,倒要把我气死。”

陈苍野闻言,正色道:“太子殿下公务繁忙,这会儿才从江南那边把账目厘清了回来,实属不易。”江南一带贪官污吏参与走私结党便是如落花生一般,盘根错节。

皇后看着小公主叹道:“那小子回了燕京也不过来看我两眼,也不理会家务事,多大年纪了?二十好几,连个妾室都没有。”

陈苍野笑道:“娘娘,先天下之忧而忧。”

“也算他有点儿心,知道给妹妹买点礼物。”皇后叹了一声,转笑。“给妹妹造了个西洋玩意儿娃娃屋,十分别致。”说着便让人把礼物拿出来给夫妇二人看看。

“是了,子鹤你也不知。”皇后笑道。“原他要过几天才能到,这不千辛万苦赶到了,我猜明晨能到。”

陈苍野应道:“那就太好了,正巧羌部的事还要与太子殿下商量。”

“蜜儿还没见过他呢?”皇后笑道。“他着实忙。明儿可算可以见见。”

是夜,整个皇宫灯色如炬,烟火放过之后,杂耍班子、戏班子都进来献技,小公主饭都不吃了,闹着要去看演戏。宁蕴没见过这样精彩的戏,渐渐也沉迷了。

忽而小腿处痒丝丝的,她猛然转头去看着对面的陈苍野。陈苍野也若无其事地看着戏。

宁蕴托着腮看他。这人的脚背在她的脚踝滑到腿肚,再滑回去。陈苍野眸子一转,眼神停在她脸上。

她的脸那么红了?

“喝了几杯了?”陈苍野问。

“几杯都好。”宁蕴垂下长睫。“奴家不胜酒力了。”

这女人越发会摄魄勾魂。陈苍野一肚子火,直盯着她。

她也直盯着他。末了她嘴角一笑。皇宫大内,他有没有这个胆子?

他看懂了。战书下了下来,不接是懦夫。

泼天夜色浓如墨。他站了起来,和身旁的宫仆道:“公主喝得有点多,我陪她去歇歇。”

那婢子带路。宁蕴半依在他身上,跟着灯笼明明灭灭往前走去。这人说是搀着他,手却半按在她肋下的软肉上。

戏楼后头的暖阁是宫眷歇息的地方。才关上帘子,陈苍野便抱住她往她胸口探去。宁蕴差点笑出声来:“轻点儿,外头还有宫人。”

陈苍野哼道:“我保证完事后你衣裳还得是整整齐齐的。”便将宁蕴翻了过来,撩起她层层迭迭的衣裙,仔细解下她的腰带。

宁蕴扶着墙,感受他略带粗糙的手在她裸露的大腿上探索。幸而暖阁十分温热,她片片肌肤都是滚烫的。

那个地方冷不防被他轻轻一碰,她差点叫出来,接着他倒不客气,轻轻往里面探去。显然这地方已足够湿润,他软如棉花一般往里面滑去。一根手指,可能是两根。

四周很静,隐约听到远处唱戏的声音。暖阁里,宁蕴捂着嘴巴,任凭身子如同狂浪中的舟——那舟翁凭棹仍在搏击层层迭迭的浪;浪从她头皮顶峰往脚底下、指尖、下巴与唇峰上去,浪末子细细碎碎的,打在身上痒丝丝酥麻麻。

海浪深处是无声。

宁蕴皱着眉忍下所有的呜咽。“忍着点。”陈苍野耳语。偏偏是这一刹那忍不下去。

他看着满脸晕红、双腿微微分开躺在榻上的她。宁蕴裙裤退到膝盖,白生生的腿上湿漉漉的。陈苍野取出手帕给她擦了,又道:“我让人打水来。”

宁蕴醉汉一样看着他出了门去,好一会儿才将裤子穿好,仍倚在暖炕上歇着。这厮胆子大得无法无天,还真敢在这皇宫大内做这等事。

宁蕴想着想着,不觉笑了起来。暖阁温馨而静谧。

门吱呀一声开了来。隔着半透明的纱帘,宁蕴抬头看去,朦胧间看得是个高大的男子。不过宁蕴却是一愣。那人也一愣。

“何人?”那男子纵是声调不高,话语间仍是威严。

宁蕴腾地站起来,走到他跟前,狐疑地看了下。只见此人身穿衮服、仪容优越,不怒而威,便知是朝内的官员。她正要开口说明身份——

“蕊儿?”那男子眉目间漾开了喜悦。“是蕊儿?”

宁蕴怔然,马上后退一步,柳眉倒竖:“何人在此放肆?”

“十几年不见。”那男子上前一步,微笑道:“好你小蕊儿,把大哥哥给忘了?”

大哥哥——宁蕴懵了。记忆里,在宁府花园里的童年时光,依稀有这么个人。

“蕊字还是我给你起的。”那男子笑道。“我倒是想让你用回宁蕊这个名字,奈何你生母不同意,父皇也便不好下旨。花朵怀抱中最娇贵的那一蔟,这不好么?”

宁蕴打量了他片刻,便什么都明白了,这会儿连忙恭敬行了个大礼:“映雪不识太子殿下尊颜,还请恕罪。”

太子叹息道:“从前我俩那样亲厚,你都忘了,现在倒是和我生分起来。”

一刻里俩人都没说话。记忆在她脑海里流水一般过着。

“若不是宁大学士蒙冤,恐怕你我如今……”太子叹道。目光如水,如今夜的星子。

宁蕴退了一步:“如今映雪也是皇兄的左膀右臂,和子鹤一同。”她冷冷地垂下眸子看着他的足尖。

“生分如此。”太子叹道。“早知道,便在知悉你藏身铃兰馆那日便将你接了来。”见宁蕴不说话仍兀自站着,便长叹一声坐到炕上去。

“然而……”

宁蕴顺他话风接下去:“皇兄,你早便知我在铃兰馆。”

太子抬头看看她,又略微嗅了嗅周遭的空气,满满是云雨后的腥膻味儿——“然而子鹤已捷足先登。”顿了顿,又道:“你和子鹤,猖狂得很。”后来这一句话十分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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