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君天下第一甜 第98节(1 / 2)
少年还没抬眼,没发现她已经醒了,仍在认真地将小黑猫的指甲从她衣袖边缘的绣线里一一弄出来。
小黑猫睁着圆圆的眼睛,试探着用另一只不伸指甲的爪子去触碰他的手腕,它的尾巴摇来晃去,好巧不巧地打在他的侧脸。
他一顿,抬眼对上它圆圆的眼睛。
戚寸心憋不住笑了一声,便见少年抬首朝她看过来。
她坐直身体,此时子意与子茹都不在马车内,她见小黑猫还是被他拎着后脖颈儿,傻乎乎的动也不动,便伸手去将它抱过来摸了摸。
适时少年将一碗茶递过来,“喝了醒神。”
戚寸心接过来喝了一口,许是茶叶比之前放得多了一点,茶浓而稍苦,却能令人打起精神。
她才要说些什么,马车却忽然停下,她身形不稳,若非是谢缈及时扶住她的手臂,她便要控制不住地摔倒。
“殿下,情况不对。”
徐允嘉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我们已经避开业城了,如果不是江双年,那就还是北魏的那些人。”在帘子被风吹开的时候,戚寸心顺势往外瞧了一眼,她不由皱起眉,“他们怎么跟狗皮膏药似的,一旦沾上就撕不下来了?”
狗皮膏药。
也算恰当的比喻。
谢缈抬眼打量她,“怕吗?”
“一路上都见过多少这样的场面了,我还怕什么……”戚寸心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却忽然有重物落于马车篷顶,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谢缈揽住腰身,在马车四分五裂,篷顶陷落之际,及时一跃而起,飞身至道路一旁的粗壮的树干之上。
戚寸心紧紧地抱着猫,仰头望向少年那张冷白的面庞。
月影既出,银辉散漫,他居高临下,瞧着底下那些忽然出现的黑衣人,剑影刀光冷冽如霜,他似乎敏锐地察觉出一丝不同来。
戚寸心忙将小黑猫放进随身挎着的绣花布兜里,它也乖乖的,趴在里面只露出来一个猫脑袋,她往下一望,盯住其中那名戴着幕笠的男子,“这一路还没见过他现身。”
她看出那男子似乎便是这些人的首领。
“看来他今夜是觉得很有把握?”戚寸心本能地觉察到一些不对劲,她不由看向谢缈。
“谢繁青。”
忽有一道苍老的嗓音传来,犹如洪钟般,刻意裹挟着浑厚的内力清晰地响彻在这林间野径。
戚寸心循声望去,便见一位老者从对面晦暗的阴影里走出来,他生得一张轮廓深邃的脸,皮肤皱皱巴巴的,满蓄脸颊和下颌的络腮胡已见斑白,倒教人有些看不清他的相貌。
“你在北魏皇宫六年,老朽竟丝毫没发现你原是会武的,”老者一双精神矍铄的眼睛紧盯着他,“若我早知,那时便该领教一番你的功夫。”
他语气森然,“连在虎牢里做人奴都未能踩断你的脊骨,殿下真是能忍,会演,还会算。”
虎牢是北魏人皆知的皇宫内院的私牢,多是关押宫中汉人奴婢的地方,他们不能如伊赫人奴婢一般有正经的住所,只能夜囚虎牢,白日放出。
戚寸心当然也是听过的。
可谢缈作为南黎质子,竟也住在虎牢?
她下意识地抬头望向他,却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忽然伸出双手捂住耳朵。
谢缈侧过脸来,一时四目相对。
第95章
“比不得你兰涛,乌落宗德三顾茅庐,便能令你甘心入宫做个宦官。”
月华落于枝影皴擦出银霜如簇,少年衣袂殷红,凌空微荡,面容在阴影里并不清晰,唯有这样一道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
他将腕上的铃铛取下,摘了近前的叶子塞进缝隙使其难再发出声响,才将铃铛塞入衣襟,底下的老者便已飞身前来,手中一柄长刀劈来,强劲的罡风迎面,谢缈迅速抽出钩霜,格开刀锋的同时,揽住戚寸心的腰带她侧身下落。
子意与子茹同时抛出银蛇弯钩,快步赶来的瞬间勾住兰涛的刀刃,却又很快被他转手一击,震得她两人踉跄后退。
子意嘴角已见血,心下亦有些骇然。
这老者的内力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霸道高深。
徐允嘉正与戴幕笠的青年缠斗,野径上刀剑相接之声不绝于耳,乱作一团。
徐山霁瞅准机会,将后头那辆马车上的绿筠给带了出来,跑到林子里躲着。
待子意与子茹跑到戚寸心身边,谢缈适时提剑而起,削落枝叶如针一般朝兰涛袭去,兰涛举刀劈开枝叶,紧跟谢缈跃入半空。
“子意,你没事吧?”戚寸心见子意唇边带血,额头也有了细密的汗珠,便忙问道。
子意摇了摇头,强忍着胸口的疼痛,“姑娘不必担心。”
子茹手中弯钩刺穿一名黑衣人的脖颈,抽出时鲜血四溅,她与子意忙护着戚寸心后退几步,又十分默契地勾住其中一人的剑刃,迫使那人上前几步,随即子茹便旋身而起,双足重重踢在那人的胸口,将他踩在地上,再以弯钩刺入胸膛。
戚寸心抬头,正见那兰涛手中的长刀泛着凛冽寒光,好似林间簌簌的风声也在他刀锋间被划出清晰的声响,谢缈的剑招柔韧,刀剑相抵碰出的火星子转瞬即逝。
他与兰涛的动作都极快,在此间月辉之下,教人看不真切他们的身影,只是刀锋剑刃间撞出的罡风引得周遭树木摧折。
兰涛不愧是北魏皇帝身边的第一人,他虽已年迈,但出招却凌厉果决,此时握刀的手被谢缈一剑划破,虎口生疼之际,他竟也能凝神伸手,掌风探出击中谢缈的左肩。
两人同时后退,各自临风立于树顶,兰涛瞥了一眼自己手上的血迹,还有破损的袖口,再抬眼去看那少年时,便见他正用指腹抹去嘴角的血痕。
“殿下本无习武天资,这身根骨,是用了法子换的。”
兰涛那双眼睛微眯起来,“老朽听说,洗髓易筋的滋味堪比将浑身的骨头都碾碎再生似的,那种疼,这天底下不是没有人试过,却没几个扛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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