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暴露(1 / 2)
顾斋说到此处,一旁的苏九祸就好奇道:
“既然文武官不能好好相处,为何浮曦还能延续接近三百年?”
以苏九祸的眼光看来,一个王朝的好坏不仅仅与当权者有关,更与朝堂形式有关。
就像她管理皓月山寨一样。她苏九祸是蠢了那么一点点,脾气炸了些,但是终归大家还是和和睦睦的。寨子才能展的很好。
若是所有人都终日勾心斗角个没完,估计她苏九祸再能干也做不成现在这般光景吧?
“《浮曦史》记载,说当时的开国之君姬云玺下达了一道圣旨。那道圣旨要求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将,只要品秩一律到了四品,家中嫡子嫡女必须尽数派到宫中与皇子公主一块儿学习。”
“说是‘推恩’。”
苏九祸哈哈一笑:“果然高招。”
一个家族能否继续昌盛下去,继承人是很关键的。浮曦向来“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若是哪个王公大臣家里头由得那庶子承袭,别说满朝文武了,连百姓都会唾弃他。
因而浮曦所有的王公贵族都会悉心教导嫡长子,盼着家族能够延续那份百年昌盛。
诚然,教习之处最好的地方莫非是宫里。与皇子公主们一起上下学,自然是人人都想要的那份荣耀。
姬云玺自然是看中了这一点,明明白白的下了“推恩”圣旨下去。
但是满朝的文武百官又不是傻子,明显就知道姬云玺是要拿捏住他们。
可是没有办法拒绝啊。人家圣旨上明明白白说了“悉心教导”,而且虽然没有挑明了说要嫡系子女,但是还真的没有人敢送庶子庶女过去的。
一来这四品官员所有的嫡系子女都是有专门司记所记录的,连何时出生都写的分毫不差。二来这人送进宫是要陪伴皇子皇女读书的,你送个不入流的庶子庶女进去,回头就治“藐视皇族”甚至“大不敬”之罪,连累满门。
所以说没有人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都老老实实的送了嫡系子女前去。
因而那些文武百官再怎么折腾,也得顾虑顾虑上头的皇帝。
苏九祸自认她可没有这么好的脑子想出来这等巧计。
又听顾斋道:“文官为首的姬沉茛与武官为首的卫承起,这双方算是死敌。”
“究竟是怎么成为死敌的已经无从考证,但是《浮曦书·后妃列传》里头记载了这么一件事。”
“卫家嫡次女与赵家嫡长女同时入宫同时怀孕,上谕‘得子者为后’。”
“后来两者双双临盆,卫家嫡次女为了夺得后位,命人将赵家嫡长女宫中用来安神的香魂花里头掺入白花丹。”听到此处,苏九祸适时的插了句嘴:
“白花丹有活血化瘀之功效,孕妇久闻必然会损伤身体。”
“好阴毒的心思。”
“你说的没错。”顾斋伸出一只手拂去落在苏九祸肩头的柳条继续道:
“后来那赵家嫡长女虽然没有如卫家嫡次女所想的那样流产,但是却在生下孩子之后血崩而亡。”
“赵家得了这个噩耗自然是上书要求彻查的。又因为姬氏大夫人出自赵家长房,这会子一听说自己的这个侄女没了,自然是求了当时做左仆射的夫君做主。”
“姬氏与卫氏向来不合,一得了这个事儿自然是不会放过。”
“姬氏里头也有部分人在刑部任职,其中有一人非常擅长查案,人称‘姬明察’的姬邑。”
“姬邑这个人的动作很快,很快就查到了是白花丹惹的事。再一打听当时给赵家嫡长女宫里送花的那个花匠已经在赵氏临产的前几天就辞了差事,说要回家奉养老父亲。”
“然而等姬邑接了那花匠带人回宫的路上,花匠被人一剑格杀。”
“当然那群人也不是傻的,若是只杀花匠而不动其他人,明显就是告诉众人这事儿跟卫家脱不了干系。于是同时也袭击了姬邑,直接把人打成半身不遂。”
顾斋说到这儿,轻摇折扇道:“浮曦典制规定,为官者若是身有残缺则不能入朝。”
“一石二鸟,卫家果然不容小看。”苏九祸啧啧几声道。
“这事儿一传来,满朝哗然。当时的皇帝姬珞也不是瞎子,明显就知道幕后真凶是卫家。可现在花匠已死,死无对证,所以此事只好不了了之。只对外宣称赵家嫡长女是难产而死,以皇后之礼下葬。”
“就为了一个皇后的位置,值得嘛?”苏九祸听罢,站起身的时候忽然又问了一句:
“你说那个姬氏不是浮曦的皇族姓氏吗,怎么会变成一个家族了?”
“浮曦开国行分封制,天子,王侯,贵族。”顾斋如是解释道。
“卫子玄也是姓卫,西门柠檬原姓姬……”苏九祸心里思忖着。
“别想了。”顾斋粲然一笑,“进去坐吧,你得好好休息。”
苏九祸的脸上瞬间飞起两片红云。
“嗯……”
皓月山寨内,叶安然正一勺一勺的给眼前这个眉目冷硬的男人喂了刚刚熬好的药汤子。
沈北阙说,肩膀上还没有好。后者只得认命的给人喂药。
苏九祸被抓的消息传来之时,叶安然差点跟这男人闹翻。
都怪他!没事儿出这种破主意!害得九祸被抓容离负伤!
她承认除了这个法子以外实在是想不到更好的法子,可就是生气!
关键这丫的还是病人!
为此叶安然特意寻了呼延傲菡讨要药方,还特别补了一句说:“越苦越好。”
呼延傲菡哪里看不出来叶安然的小动作,笑着刷刷的写下药方,特别配合着嘱咐了一句:
“用药半个时辰内不得用甜腻之物。”
叶安然收好药方就去抓药,今天是第三天。让叶安然觉得奇怪的是,这男人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的,有多少就喝多少。
至于那所谓的甜腻之物,沈北阙提都没有提。
实际上叶安然端过来的药一入口,那苦味浓的感觉化不开。沈北阙大概就知道叶安然怎么了。
对于蜜饯这种东西,既然叶安然都给了他那么苦的药了,怎么可能会给他留蜜饯?
就这样一直到了第三天。
叶安然每天都盯着沈北阙把药喝完,却没有想到这个表情冷硬的男人居然会耍小心机了。
沈北阙说:“肩膀痛,不想动。”
说话间,巴巴儿的盯着叶安然看,看得后者一度想要落荒而逃。
这个看起来强势的男人突然变得那么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果然是考验人的承受能力。
所以,叶安然决定,还是老老实实的给人喂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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