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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安:徒弟,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墨瑾泽正专心赶车,被突然探出来的脑袋吓了一跳,手里缰绳一紧又一松,马儿得到提示,立刻加速。
墨瑾泽没有准备,人左摇右晃,差点从一侧摔了出去。祈安见势头不对,揪着他的胳膊往回拽,又用力过猛,墨瑾泽像个摇晃不倒的不倒翁一样,又晃了回来。
两人都没想到这一步发展,因此也就没有防备。
墨瑾泽倒回来时候惯性扭头,不仅歪倒在祈安怀里,还碰到了祈安刚毅薄削的侧脸。
脸看着硬朗,触碰上去却充满柔软,绵绵得像一团棉花,嘴巴也是软的。
这种感觉不太一样。
墨瑾泽一时傻眼,居然还想着再靠得近点,又觉得自己这种想法不对劲儿,急忙坐直了,目不斜视,继续专心赶车。
祈安摸了摸脸,感觉怪怪的
算了不想了,今天一天都是陌生的感觉。
两人都陷入沉默,良久。
墨瑾泽说:走一步看一步吧,妹妹们刚刚经历了父母死亡的悲痛,我不希望她们过得太辛苦,希望她们这一世普通人的生活也真的就和普通人一样,平平安安地过下去。
嗯?嗯。这句话没前没后的,不知道墨瑾泽怎么突然想起来说,直到墨瑾泽扭头看他,他才后知后觉想起来这话是回答刚才自己的提问的。
好好的把她们送到家,其实我也想知道她们这一世住在什么地方,过着怎样的生活。墨瑾泽说道:而且,胖子的那张药方也是当年我父亲在南疆求到的,我一直不曾去过那个地方,现在想去看看。
去吧,祈安突然笑了一声,一手搭在墨瑾泽肩膀上,为师护着你。
墨瑾泽回头看他,样子古怪。
但是祈安能够辨认出他的内心戏:师父你这分明是找个借口让我照顾你。
搭在肩膀上那只手抬了起来,捏住墨瑾泽一边侧脸,左右拉扯,导致一边脸都变形了。就你能行?关键时候你还不如妹妹,你妹妹诗琪才有点狼族血统的样子,你没有,完全不像是狼族,万一遇到危险,你怎么办?
墨瑾泽一时无言,妹妹们来家以后,在祈安的指点下进步神速,特别是诗琪,两个月的训练就赶上他一年的训练了,轻松就能和他打个平手,他的身高、气力优势完全没有发挥余地。
祈安又说:不过你们都不行,都是入门的新手,所以还是得我护送你们。
墨瑾泽沉默了片刻,在祈安又要伸手捏脸之前吐出一句:小师父你说的对。
嗯哼~
翻过一个山坡,马儿慢了下来,算是半休息状态。
墨瑾泽突然说道:把妹妹们送到,休息几天后,我们就回部落。
祈安:想好了?怎么这么痛快?
我之前翻了不少典籍,也研究过胖子表现出来的种种迹象,墨瑾泽慢慢解释。
祈安表面看上去对谁都不关心,实际上对放在心上的人关心的不只是一星半点,墨瑾泽才提了一句,就能明显感觉到祈安搭在他肩膀上的胳膊绷紧了,手也不自觉握成拳头。
走了一天,马儿已经很配合他了,于是墨瑾泽松开了缰绳,挂在马车车底下的一道钉子上,一手抓住祈安的手腕,另一只手缓慢的将那只拳头扳开。
你别这样,老大夫说得没错,心病还是需要心药医,墨瑾泽扳开那只拳头,为了防止他又握紧,干脆伸手紧紧抓住。魏巡是导致祈胖心病的最主要原因,所以要治病必须得回部落见这个人。
见了这个人怎样?
祈安周身的气场变了,墨瑾泽能够感觉到,但是他最多只能做到感同身受,却不知如何平息祈安现在的状况,只好用撸猫的方法撸人,一手在祈安那只胳膊上轻轻上下抚摸,一边安抚,到时候得看胖子的反应再见机行事,可能是顺着胖子的心意安抚,也可能是让魏巡也尝尝个中滋味,也可能是以毒攻毒
不行!祈安低吼道:胖子不能承受这些,你就没想过,万一
万一刺激过头,病情加重?
祈安抽回手臂,回头进马车里瞄了一眼,两个孩子和两只猫都睡着了。他动作轻缓地从马车里面转出来,坐在马屁股的另一面,垂着腿,整个人都有点恹恹的。
我找到胖子不容易,两百年,好不容易把他养成了精,虽然不能化人,智商也没开化多少,但是寿数好在是延长了六百年,如今胃病也眼看着要好了,我不能让他冒险。
祈安,你相信我,我也不会忍心让胖子冒这种风险。
祈安再抬起头,眼眶居然红了,和墨瑾泽一直没散去的红眼眶配了一对,像是镜子的里面和外面,一模一样的状态。
你可以争取到胖子的寿命,却不能争取到他以后的四百年里不再生病,并不是每一次生病,药量放少了都有效的。墨瑾泽几乎是一字一字看着祈安的眼睛说的。
祈安闭上眼睛,后背靠着马车车厢,许久都没说话。
第35章 路上
墨瑾泽撑着手挪动到祈安身旁,陪着祈安一起沉默。
天色渐晚,马儿随着自己的心情忽快忽慢,赏遍过往风景,吃遍一路上早早冒头的嫩草。彻底走出了京城的地界,墨瑾泽进车里给妹妹们盖好被子,又把猫窝的门关好,又将车帘封好,继续陪着祈安坐着。
路过三四个不大的小村庄,马儿每到村口都会停下来张望片刻,察觉到主人没有要停留的意思就继续往前走,反正慢慢散步也不会耗费多少体力。
就这么一直走到深夜,冬夜的月亮格外的亮,纵然只有一半也依旧照着人们前行的路。马儿终于走累了,它困了,需要休息,瞧见不远处有个破败的道观,多年驾车经验让它知道它应该往那里走去。
马儿走到道观前停下,这次是彻底不打算走了,它要睡觉。
墨瑾泽将车轴下面的支撑放下,牵着缰绳绑在不远处的树上,让马儿就在树下面休息。
他一个人忙碌去远处抱了柴火,又推开道观的大门,在井里打了水,生火煮粥,本想收拾一下道观内的旧屋子,让妹妹们好睡觉,却发现道观的破败程度已经不能保暖了,还不如在马车上,也就作罢。
他煮好粥,叫醒迷迷糊糊的两位妹妹还有两只猫,都是吃了点就又睡下了。
他去叫祈安。
祈安?祈安,吃饭了。
你说的沉默了一晚上的祈安终于开口了,不知为何嗓音多有沙哑,话语里第一次充满了犹豫不决。
眼睛无神的盯着不知名的地方,好像在看墨瑾泽又好像没有,嘴唇上下蠕动半响,十分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有几成把握?
十成!墨瑾泽端着粥走到马车旁,在祈安身侧站定,一手端着粥碗,一手拍在祈安肩膀上,祈安,你信我,不会有事的。
他第一次真实地感受到祈安内里的脆弱和害怕、恐惧,就这么真真切切、十分现实地摆在他面前,让他闭着眼睛都能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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