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8)(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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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紫蓝的眸子也在凝望着他,暴烈的海洋此刻格外平静和柔和,像是把虞长乐印进了心海深处。

宴宴,你偷看我!虞长乐蹦出这么一句,自己也被逗笑了。他莫名觉得连有点烫,伏下身,把脸贴在凉凉的桌子上测看着敖宴,心想,我看他的眼神又是什么样的呢?

敖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而眼里生出一点恶劣的趣味,伸手掐他的脸:傻子。

我哪里傻了?你才是

啧。

你呆!

无意义地车轱辘了几轮,虞长乐作势要去打他。敖宴扬了下眉,挑衅似的一把把虞长乐的腰揽了过来。

虞长乐头靠在他的胸膛上笑了几声,眉眼弯弯,脱口道:这是我这几天最开心的一天。

哦?敖宴道,那你以后这样开心的天还多呢。

会很多的。

这无限近于一个保证。

虞长乐笑嘻嘻地:嗯!

正说着,老板娘端着豆花来了。她一看到二人,眼睛就亮了:两位客人回来了?

是啊。虞长乐笑着点头,这次回来,我们要住很长一段时间,过了这个夏天再走。

他双臂比划出一个范围,道:然后我们要去很多地方云游,去认识很多人、看很多风景

这些风景,我和你一起看。

那太好了,老板娘笑了一下,真心地道,比起之前两次,客人今天好多了。

虞长乐问:是吗?

老板娘点点头,但笑不语,只拿过板子来问:客人还要点什么吗?

虞长乐立即被吸引了注意力,和敖宴凑到一起,小声指点着菜单。

老板娘站在一旁,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虽然她不知道这两位公子经历的什么,但第一次见到时,白衣的公子眼神死寂,蓝衣公子满目冰冷;第二回 见到,两人都好了许多,但却还像是背负着什么沉重的东西。

今日一见,那压得人喘不过气的东西不见了。在说着一些话的时候,他们的眼睛里也会有遗憾的情绪,但那重压是真的不见了。

二人点完了菜品,老板娘接过来步履轻松地回到内屋。到窗边时看了下天,嘴边也漾起了笑意。

今天一定是个好天气。

漫山绿竹如海,澄月谷里碧蓝的花连绵到天际。

小小的木屋里几时不住人,落了灰,虞长乐和敖宴正在打扫。没有见师祖,也许是嫌弃天气太热跑到哪里去纳凉了。

你想给我看什么?敖宴问。

虞长乐神神秘秘,压低了声音道:等到今晚,今天晚上我就给你一个惊喜。

敖宴眸色似乎是暗了暗,虞长乐看他这样子,顿时脸一红:你别想歪!

我没有。敖宴若无其事道,是你自己想歪了。

虞长乐:

反正你到晚上就知道了。虞长乐锤了一下他。

没做什么事,山中的时光过得很快。傍晚,溪水被晚霞染成彩色,天边一片火烧云,热烈无比。

待到最后一点落日熔金消失在天际,云霞变为暗紫色,而后一点点加深,最后变成近于纯黑的深蓝,天边出现了第一颗启明星。

夜晚来临了。

我们走!虞长乐难掩兴奋,带着敖宴奔跑进了夜色里。

他们顺着溪水而上,踩过濡湿的溪石,凉凉的水花溅到他们的脚踝、衣摆上。月光和星光倒映在溪流里,像流动的碎银。

他们穿过竹林,微凉的夜风送来忘忧竹的安神清香,而后忽而一阵开阔。

从竹林里钻出,二人已来到一道高耸的峭壁之巅,长风扑面而来,壮丽的月下林海呈现在眼前,仿佛灵魂都为这景象战栗。

敖宴神情微动,虞长乐却竖起一根食指在嘴边,轻笑道:嘘,别说话。

他取过一片竹叶,轻轻一跳坐在了悬崖边的石头上。将青翠的竹叶横在唇边,虞长乐半垂下眼,吹出了第一个音节

仿佛一块玉石投入了水中,以峭壁为中心,清越动人的乐声如水波纹一般扩散开来。仿佛白鹤长唳,飞身入云,而后曲调一转,又似鲸向海,波浪阵阵。

敖宴的眼睛微微睁大了,那简单的竹叶在虞长乐手中,却拥有了最瑰丽复杂的变幻,仿佛连仙宫乐器都不能及。

曲调婉转悠扬,潇洒快意,最轻处似蝶翼触碰,却又有激烈的情感奔涌而出。这里头有有醉酒当歌,有快意江湖,也有年少的心弦倾动。

而后,更不可思议的画面出现了。

随着乐声,山谷林海里浮现出了闪烁的光点。光点越来越多,越来越亮,无数的萤火虫自黑暗的林间飞出,莹莹玉光点亮了整个山谷,宛若星河倒灌!

这乐声是用来召唤萤火虫的?

敖宴只觉得视线已经完全移不开了,他面前的青年白衣胜雪,随意地坐在巨石上,竹叶青碧而指尖白皙,唇角含笑,双目如星,秀丽无双。

而他身后是漫山遍野的萤火,即便是最暗的黑夜里,也如同置身河汉。

一曲终了,虞长乐从巨石上跃下,敖宴伸手接住了他,二人双双滚落在了草地里。越来越多的萤火虫还在飞舞。

好看吗?虞长乐伏在敖宴肩上笑问,我自己编的曲。

你在五天里,忙的就是这个?敖宴道。他眼睫动了动,郑重道,很好听,很美。

我还有一样东西要送呢!

虞长乐摊开手,露出一个鱼钩。样式很简单,是五天里瞒着敖宴偷偷刻的。

他晃着手里的鱼钩,咳嗽了一声,越是紧张越是胡说八道地在调侃:宴宴你看,我都给你送过定情信物了,你有没有什么表示呀?

这都什么跟什么!我在说什么!

虞长乐说完就很不能以头抢地,钻进什么洞里去才好。怎么搞得好像在向他讨要礼物一样,太没品了!一个破鱼钩他是想换什么?

他眼神慢慢飘走,脸逐渐都红透了,捏紧了鱼钩想把它收回来一把丢掉。却听得敖宴那里传来一声闷笑,敖宴一字一句地,用揶揄又严肃的声音道:早就送过了。

嗯?虞长乐没反应得过来。

敖宴抓着他的手,把那只钓钩拔了出来,握进了自己手里,随意道:你挂脖子上的石头。

虞长乐把那扁平有棱角的石头拽了出来,低头看着上头闪烁的鳞光,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大胆又荒谬的猜测:等等,这石头是

我的逆鳞。

真的是逆鳞?!

居然,是逆鳞

虞长乐惊讶地望着敖宴,说不出话来了: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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