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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涣方君手一拖,那朵花便飞离了他的手掌,穿过栅栏,落到了虞长乐眼前。虞长乐伸手接过,不由道:太逼真了

花瓣如丝绒,花茎似冷铁,离得近了,甚至仿佛鼻端都能闻到若有若无的清香。

其实虞长乐在此之前就有些疑惑了。在映鹭书院时,他也见过有些先生的灵力能凝聚出实形,但那也只是一团半透明的胶状物罢了,从未有像这样,能仿出如实物一般的形体来。

虞长乐语气起伏:若是花能如此,那,剑

是的。涣方君赞许道,这就是化虚印最奥妙之处。化虚为实,任我心意。

在对阵之中,若是有这样的能力,谁不想要?

虞长乐立即道:请前辈教我。

别急。涣方君笑了,变幻出剑意,是化虚印的第十印,也是最难的一印。我用二十一天学会了化虚印,但前九印,我只学了十一天。剩下整整十天,才学会了第十印。

第一印,曰聚灵

涣方君手中出现了凝为实体的灵力,我要你在明天的对战里学会。我因脑中植有锦官的血藤,在没有被控制时也能自由使用灵力。但你不同,你有镣铐加身。你的机会,只有在场上。

好!杀了它

上啊!!冲上去,把它的头砍下来!!

巨大的战台上,一名白衣少年在与一只巨狐战斗。

巨狐有他四倍高,皮毛火红,额上生着一只眼睛,三只眼皆是碧绿色。白衣少年被它一衬,渺小如芥子。

站台上的孤徘徊花被上一位流血者留下了碧蓝色的血,蓝、白、红三色闪动周旋,颇为好看。

三眼狐气势汹汹,但围观者却是更看好那白衣少年,全在给他鼓劲。

自从虞长乐开始和涣方君学化虚印后,已是第十天了。

他已掌握了前九印,第十印也初步抓住了灵感,比涣方君当年还要快。在战台上,他亦是突飞猛进。

只见白衣少年生生抱着三眼狐的尾巴,把它凌空甩飞,重重砸到地上。三眼狐哀鸣一声,咳出鲜血。这体型差别巨大的一幕,让围观者叫好起来,满堂喝彩。

所有人都觉得他会赢。

这是百花场里的新起之秀。

关在这里的囚犯几乎没有机会知道所有人的名字,孤徘徊上的血凝结了又被重洗,来来去去,一批批地送命,只要不轮到自己,没谁会关心上面的人是谁。所以这位少年只被他们称作无名。

从未有过像他这样引起所有人关注的,一来是因为无名少年美得惊人,而来是因为他强得可怕。

不仅是强,而且进步的速度极为恐怖。

第一战的时候,他周旋许久才打败了狼妖;但在第十天,他就已经能轻松拧断对手的脖子,连血都不会沾到身上。他所使用的术法也让人看不透,尽管没有武器傍身,但他却能以灵力变幻出许多形状,打击对手。

这是无名今天的第二场战斗了。

三眼狐欲图反咬,却被躲过,无名反手召出冰簇,如箭一般射向巨狐。

厉害!!

就是这样!!

其实他们本不该这样激动的。

今天被无名打倒的是三眼狐,明天就有可能是自己。无名这样一路赢下去,按理说所有人都应该恨他才是。十天里,囚犯的人数在急剧减少,许多囚室都空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从无名身上仿佛也得到了一样东西。

一样在这里说起来很可笑的,但却如永不熄灭的火种一样存在着的东西它叫希望。

场上的战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三眼狐放弃了巨狐形态,化为了人形,才勉强减少了箭雨的伤害。此刻与白衣少年正面相对。

他的人形也有三只眼睛,看着十分怪异,拳脚功夫也十分了得,一时战台上只有两团残影。

二人的速度快得周围看客都无法辨识了,能与无名拼到这个地步的绝无仅有,围观者都盯紧了战台,不再议论。

忽然,围观发出惊呼,台上两人忽然停住了,无名白衣手中一道亮光一闪而过,划过了三眼狐的脖颈!

这!围观者中爆出一声不敢置信的惊呼。

那是一把剑!

虽然只一刻便消失了,但那确确实实是一把剑的模样!

长剑璀璨如流星,也如流星划过天际一样转瞬即逝。可只要这么一瞬间就足够了,锐意划破了三眼狐的喉咙,他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张开嘴,却喷出一口鲜血。

大量的血从他的伤口里喷射出来,染红了无名少年的白衣。

无名甚少直接置对手于死地,这一招太劲爆,更有那不知怎么出现的灵剑,有围观者忍不住尖叫起来。无论什么种族,表达兴奋的方式都大同小异,一时间,铁栏杆被拍得发出此起彼伏的声响,鼓掌声传遍了整个百花场。

虞长乐收回手,看着自己的手掌。刚刚,他差一点就使出第十印断空了,但长剑出现的时间太短,也极不稳定,算不得学会了化虚印。

三眼狐倒在了地上,眼睛却还在望着虞长乐。在一片山呼海啸的庆贺声里,虞长乐听到他吐出一个字,但喉咙被割断,这声音太微弱了。

那三只眼睛里都迸射出光彩来,拼命地盯着虞长乐,像是有话要说。虞长乐只犹豫了一刻,就上前半跪下去,侧耳听三尾狐说话。

能化人形的妖怪,人形都不会太丑陋。三眼狐也不例外,除了那多出来的第三只眼睛,他可称得上一个俊秀的少年。他说:你一定要,要走出去

虞长乐愣住了。三眼狐断断续续地说完这句话,唇边浮出一丝笑意,眼睛里的光渐渐暗了下去。

他死了,尸体都僵硬了。虞长乐忽然发现,他还很年轻,人形也不过才十五六岁的模样。

虞长乐喉头动了一下,伸手,将他的眼睛合上。

朱衣看守带走了三眼狐的尸体,虞长乐驻足望了一会儿,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公子做得很好。

是殷子闻。他今天很罕见地没穿艳色的衣裳,而是一身暗沉如干涸的血的宽袖朱衣。几日不见,他微卷的长发不知被什么东西隔断了,现在刚刚过耳,稍显凌乱。

见虞长乐露出关切的表情,殷子闻笑了下,道:是我自己隔断的。

他摊开手,露出一把匕首来。

这枚匕首长不盈寸,通体由灵玉打造,镶嵌着芙蓉石,构成桃花的图案。精致得不像把杀器。

它叫春恨。殷子闻似笑非笑,是他亲手给我打的。他的那把是长剑,叫秋悲。

春恨秋悲,短匕长剑,听起来是颇为相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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