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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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往左。

对。

虞长乐抬头看敖宴疏懒的样子,心中不忿,起了坏心。他笑嘻嘻地,一下子跳上房顶从后面扑到敖宴身上:接招!

敖宴差点被他扑得跌下去,怒道:虞夏!

他脱口而出直接称了虞长乐的名。敖宴不由一顿,他才认识虞长乐多久?但却仿佛已经很相熟了一般,连这样被他揽着都不排斥。

虞长乐倒是并不在意,他可是个头天就能叫宴宴的主儿。他在敖宴旁边坐下,道:我走遍了伊府,觉得这邪气分布有些奇怪。

邪气主要并不分布在那几处动工的地方,而以厢房为主。正房倒是比较干净,伊栋梁的卧房和他的人一样,一丝一毫的邪气也无。

阿苓眼睛都酸了,也没看见他的符纸,郁闷道,真是奇了怪了。他看见二人坐在屋顶上偷懒,气道,算了,我也不找了。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先前在主客厅的名叫小茗的婢女依旧服侍他们,跟着几人。她解围道:已经很晚了,不如几位仙客明日再继续查吧。

早晚给查出来。阿苓靠在廊柱上呲了下牙,我腿都酸了

敖宴和虞长乐都轻盈跃下,敖宴向阿苓道:还不如个闺阁小姐。

阿苓立即站直:你偷懒了半天的还管我!

城主吩咐收拾了客房。小茗引着几人往客房走,穿过走廊,途径了一间偏屋,虞长乐忽然停住了脚步,这是你们小姐住过的屋子吗?

是的,虞公子怎么知道?

虞长乐看着紧闭的房门,眸色映着斜阳,十分温和。没什么。他颊上一个个小小的梨涡,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你们小姐一定是个很好的人。

小茗疑惑地望着他,怎么一扇门,就看出小姐是个好人了?

不告诉你!这个发现让虞长乐心情很好,白衣的少年已经蹦蹦跳跳地走远了,他转过头笑道,敖宴!你走快点,今晚我要和你睡一间。

有这么多屋子,为什么要挤一间?敖宴对他的自来熟已经习惯了,话虽如此,却也向他走过去了。

阿苓搓搓胳膊上不存在的鸡皮疙瘩,斜眼看敖宴:我怎么觉得你们俩怪怪的。

随他们去。阿蓝踱着猫步,我自己睡一间。

当夜。

虞长乐强行把敖宴拖入了枕头大战,最后结果以他把枕头捂在敖宴头上告终。

不玩了,快滚!敖宴的声音从枕头底下闷闷地穿来,虞长乐吃饱了之后不仅闲得慌,力气还大得吓人。

你求饶。虞长乐得寸进尺。

敖宴困得不行,嘴硬不起来,只得道:饶。

我让龙二太子对我求饶,是不是很荣耀?虞长乐大笑三声,欢快地滚了。他也累了,抱着枕头在被窝里找了个合适的姿势闭上眼。

虞长乐心中还从没有过能让他烦恼超过一天的事,没过多久,便沉入了黑暗。

灯火熄灭,屋子里渐渐除了呼吸声便一片静谧。只是,虞长乐今天却不像以往一样安安稳稳一觉到天明

黑色。

浓郁的黑色。

虞长乐在黑暗中睁开眼,只觉得黑色如同沼泽里的湿泥,缠手缠脚、哀怨无限地拥抱了上来。

他刚一张口,就感觉到喉头像是淤着一口气,剩下的词句湮没在黑暗里。纯然的黑色,像被关进了一个潮闷的黑笼子。

意识朦朦胧胧,困倦无比。虞长乐强撑着眼皮回忆了一会儿,只记得自己与敖宴玩闹之后就睡着了。

睡着了。那这里是梦境?

他看着一望无际的黑暗,意识稍微清晰了一些,想迈出脚步,却发觉自己的手被缚住了。那是无数冰凉的锁链。

自己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虞长乐用力挣扎起来,但身体像被什么沉重的东西压迫着,躯壳动弹不得,像被禁锢在铁盒子里。

清清心咒他费力地回忆起咒语的内容,奈何脑子里却是一片蒙昧,仿佛有人抹去了他的记忆似的。

他暗觉不妙,自己噩梦都少做,更别提这样古怪的场景了。莫非是邪气的影响?

忽然,一股怨气猛地从心底腾升而起,虞长乐头皮一炸这不是他的情绪。

如同分裂成了两个人,属于虞长乐的那部分情绪像漂在激流中的浮木,保留着极不稳定的一丝清明,不时被浪头打个跟头。

而另一部分充斥着越来越多的狂躁、愤怒、怨恨,如笼中困兽挣扎着要摆脱束缚。

两相角逐,撕扯着他的神经。滔天的愤怒和悲伤如浪潮般将虞长乐淹没。

客房中,原本仰面躺着的少年忽然眉头紧锁,额头已见虚汗。他原本抱着枕头的手浮出青筋,把枕头的针脚都扯歪了。

月已至中天,皎洁的月华从窗里倾泻进来,在他颤动的睫毛上镀了一层银霜。

梦中虞长乐苦中作乐地想,还好这梦魇的邪气暂时没想伤他,否则自己还不知会怎样

他还没想完,就听得黑暗里极沉重的一声响。

虞长乐混沌中感觉到了钝痛,似乎来自脊背上。蚁噬般的疼痛扩散开来,说不清是灼烧还是寒冰,痛得让人忍不住尖叫,却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没有叫出来,这个梦魇自己却发出了尖锐的鸣啸。哀戚绝望的情绪铺天盖地,整个梦境都在颤抖!

这情绪是如此的强烈,连梦魇自己都陷入了混乱,无边无际的黑暗出现了裂缝。

虞长乐顾不得缘由,立刻抓住了这个机会,全力一挣,猛然睁开了眼睛!

他一下子坐起来,大口喘着气,背心一片冰凉,已然被冷汗浸透。呼虞长乐冷静了一会儿,把额前的长发别到耳后,握住了床头的非夷竿。

触手冰凉,冷淡的温度沿着掌心直抵天灵,虞长乐的心绪这才真正恢复了宁静。

他想了想,忽然冒出了一个点子。虞长乐没吵醒敖宴,赤着脚从床上跳了下来。在碧落山时,他就经常不爱穿鞋在溪中的石头上跳来跳去,因此熟练无比,提着鞋子飞快地走出了房门,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经过这个梦,反正也是睡不着了,不如去问问这间房子里的非人之物,有没有看见到底发生了什么。

虞长乐套上鞋子,穿过花廊,直奔白天看见过的伊小姐的屋子。

夜晚的伊府格外空旷阴森,月光照在灰白的石砖上是淡蓝色,院子里树影婆娑,不时有风吹花木的沙沙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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