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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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藏花已带了人回去,只留了两个人看门,防备有人问起时,能有人找理由打发。往日热闹的宅子如今冷冷清清,宁拂衣和谢惭英悄悄跃进院子,直奔堂主的书房。

书房里早就被翻找了不知多少遍,桌椅翻倒在地,摆件物品被扔在地上,一片凌乱。谢惭英兴冲冲去柜子和墙壁上敲敲打打,想找出暗格或者密室来。宁拂衣却站在原地,将房间里的景象大略扫了一眼,最后从角落里捡起一副棋盘,伸手在底下轻轻一按,从夹层里摸出一本书来。

咦?谢惭英跑过来看,往封皮上扫了一眼,脸色就变了。

踏月流星!他压低嗓音叫了出来。

宁拂衣也没料到,宁家的武学秘籍竟然会出现在这儿,但这一本看起来有点奇怪。

这一本太新了。宁拂衣道,好像是新装订出来的。

他随手一翻,里面空无一字。

作者有话要说:临时加更,快夸我~

☆、初雪

这个堂主弄什么玄虚?谢惭英大惑不解,他本猜想兴许是这个堂主就是当初觊觎宁家秘籍的凶手,此次回到武林盟被盟主识破真面目,所以才将他杀了,但紧跟着就推翻了这个想法。

师兄既然与此人交好,那么他就一定不会太坏。

师兄,你怎么知道棋盘底下有暗格?谢惭英问出了另一个疑惑。

宁拂衣像是想到了什么,笑道:这位堂主最爱下棋,偏生棋艺不精,便在这棋盘上做了手脚,与人对弈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吞掉那么一两子,后来被我发现了。

谢惭英撇撇嘴,收回了之前那句不会太坏的评价。

之后两个人四下里仔细搜检一遍,再没有别的发现。宁拂衣隐隐觉得堂主的死兴许与宁家有关,单凭这么一点线索也推测不出什么,便对谢惭英道:阿英,我带你去武林盟走走,怎么样?

好啊,谢惭英立刻答应,我还真想瞧瞧那么武林盟主是个什么样的人。要我说,这武林盟主就该师兄你来做,要是这个盟主不合我心意,我就替你把盟主之位抢过来。

宁拂衣捏了捏他的脸,哭笑不得:孩子话,走吧,先回去。

武林盟成立已有百年之久,成立之初是为了对付当年几近屠灭中原武林的西域邪派鬼镜门。后经数十年发展壮大,如今反而渐渐更像是一个门派。但与其他门派所不同的是,武林盟主仍由人推选产生,每一任盟主在位二十年,之后会召开武林大会,将位子传给全武林认可的英雄。

如今的武林盟主裴明当年以一人之力诛杀鬼镜门余孽新任门主逢门舟等人,解救了当时被囚禁的数百武林人众,自此声名大噪,受万人拥戴。而后更是与三大世家交好,在他们的鼎力支持之下登上盟主宝座。

现如今武林盟在江湖上算得是一呼百应,各门各派有难以决断的恩怨,往往请武林盟出面决断。裴明在各大门派之间周旋平衡,也是颇有手腕。

孔藏花幼时被裴明救下,亲自抚养长大,因此对裴明算得上是真正的忠心不二。宁拂衣知道从孔藏花嘴里问不出什么,便想去武林盟亲自问问盟主,好歹要当面弄清楚他对此事的态度。

嵬山峰高势险,深秋时节,层林尽染,倒是一幅好景致。

宁拂衣带着谢惭英拾级而上,一路赏景闲聊,不多时到了山腰,两名劲装青年把守在石牌楼前,牌楼上武林盟三个字被深红的树叶微微挡住。

见到宁拂衣腰间的令牌,两个人微微行礼,并不多言。

过了牌楼之后,每隔一段距离便有岗哨。将至山顶时,谢惭英终于看见漫山红叶之中连绵不绝的碧瓦飞檐。

走到一座挂着尚德崇义牌匾的宅子前,一个身穿青色绸衫的人正巧出来,看见宁拂衣时十分惊讶,但立刻收敛神色,上前行了一礼,才热情道:左护法,别来无恙。

宁拂衣拱手还礼:宋公子,宋堂主来了武林盟?

宋公子点点头:父亲有事想要面见盟主,但堂中忽然有事,让我先回去看看。

宁拂衣猜想或许宋堂主此来也是为了济水堂的事,便道:若宋堂主与盟主有事商议,那我稍候再来。

宋公子却道:不必了,父亲也没见到盟主。

他微微压低声音道:说是济水堂叛乱,盟主不慎被堂主暗算受伤,如今已经闭关了,不知何时才出关。父亲不多时也要回去的。

受伤?可知伤情如何?宁拂衣忙问。

宋公子摇了摇手里的一支玉笛:伤得应该不轻,否则何须闭关,幸而没有危及性命。眼见英雄宴之期不远,到时候盟主还要赶往金川主持大局,因此父亲不敢轻易搅扰了盟主养伤。

谢惭英凑在宁拂衣耳边道:我怎么感觉这个盟主是借养伤之名,对别的人避而不见?

不知怎的,他总是对这个盟主没有多少好感。

宁拂衣悄悄在他腰后一拍,示意他不要胡说。但又不禁担忧,若盟主此时闭关,十五那天便不能召开九堂集会,兴许济水堂的事需得拖到英雄宴之后了。

来的路上他已经听说了此次英雄宴,是金川富商陈家出资,有意结纳江湖英雄,到时会有比武切磋,兴许也是为之后的武林大会做个准备,看看这些年来有没有在武学上有所造诣的年轻后辈。

既然见不到盟主,宁拂衣只进去向盟主的贴身管家问候了一声,随后带着谢惭英回了自己的住处。

左右护法在武林盟算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位比九大堂主还要略略高些。因此二人的住处都是独门独院、富丽精美。

但宁拂衣不喜奢靡,房间里就比外面显得朴素些。

谢惭英瞧见卧房里那张大床,忍不住感叹这才配得上师兄的身份,想到以前他总在沧浪山里和自己挤小竹屋,不觉有些愧疚,便道:师兄,这里这么好,难为你跟我和师父过那样的清贫日子。

虽然当初浮游老人口口声声把他逐出了师门,可他喊惯了,如今也没改过口来。

宁拂衣听见这话,笑道:我也不常回来,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四处奔波,沧浪山那样闲暇的日子对我来说才是享受。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再清贫也开心。你若是喜欢这里,咱们以后得了空常回来便是。

谢惭英耳根微微发热,却和他玩笑:你是喜欢师父呢?还是喜欢我?

宁拂衣正收拾行李,闻言一愣,随即笑笑:自然还是喜欢你,师父凶巴巴的,我怕他还来不及呢。

谢惭英哈哈大笑,滚到床上,两只脚搭在床边晃来晃去:我就知道,师兄,我们以后不回去了。等报了仇,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闯荡江湖、浪迹天涯,或者呢,你去做下一任盟主,我就在武林盟里陪你,谁敢不听你的话,我就一顿狠揍。最先揍的就是那个孔小草,师兄,你是要我当左护法,还是右护法?

他在那儿信口胡言,宁拂衣竟也听得十分认真,应道:当真吗?这一辈子都跟着我?

嗯。谢惭英答应得十分坚定,似乎这对他来说是理所当然的事。

谢家当年也是富裕人家,谢惭英过的也是娇生惯养的锦绣生活,可他去了沧浪山之后,从未叫过一声苦,适应速度让宁拂衣暗暗惊叹,心知他虽然懵懂乖巧,很有点不谙世事,实则心志坚定。

因此这次回了武林盟,宁拂衣有意让谢惭英多住几天。但没想到,这次回来,竟然碰上了今年的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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