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3)(1 / 2)
宁拂衣把头埋进他脖间,过了一会儿才道:我当时整个人都傻掉了,不敢相信这件事,我的父亲,是江湖一流高手。他正直、侠义,给我取这个名字,也是要我以后做个无愧于心的侠客。我想不出会有谁竟如此狠毒,也如此厉害,叫宁家无一活口。
谢惭英身子一颤,宁拂衣便将他抱紧两分,继续道:当年宁夫人为了家门名声,叫人不许外传关于我的存在,多年来我都隐居沧浪山,因此凶手并不知道,宁家还有一个后人。我决心要替父亲报仇,于是自己暗中调查,可查来查去却无半分头绪。楚伯伯同我一样一直在追查此事,没想到真相还未明,他竟又不幸亡故。
宁拂衣长长叹了口气:便是在追查此事的过程中,我与当今盟主结识,入他麾下做了一个左护法。
那他可知道你的身份?谢惭英问。
宁拂衣道:真凶未明,我不敢轻易暴露身份,什么都没跟他说。近年来,盟主与在渊堂和昆仑派越走越近,那两家都是颇有野心的人。楚家自楚伯伯离世后,在江湖上声誉名望都不及以前,在渊堂取代宁家成了三大世家之一,昆仑派恐怕对楚家也虎视眈眈。为此我曾劝盟主设法扶持烟波庄,但他只说时势如此,他能做的不多。我自觉与他在很多事情上有所分歧,便不常呆在武林盟。
那这两本秘籍是怎么回事?谢惭英翻出另一本,封面上写着大音希声四字,怎么会藏在这里。
宁拂衣将希声剑法的剑谱翻了翻,翻到后半本的时候忽而惊道:这这是希声剑法的后半部分!
谢惭英凑过去看,上面的剑招却是他从未练过的。
宁拂衣道:之前我父亲和楚伯伯一同研究,分别创出希声剑法和踏月流星新的招式。父亲已将全套踏月流星教给我,但希声剑法的后半部分我却没有学到。我出山调查时,对江湖上流传关于希声剑法新剑招的事,楚伯伯竟矢口否认。我想,他也许是知道宁家的灭门之祸与这两本秘籍有关,若他承认,必定也会给楚家带来灾祸,甚而引来整个江湖的觊觎,所以连他的一双儿女都没有学会这后半本。没想到,他竟将秘籍藏在了这里。
说到这儿,宁拂衣郑重道:阿英,当初师父说不让你用他教的武功报仇,只是为了约束你,叫你做事之时三思而行。不过为防万一,我把踏月流星和希声剑法都教给了你。但谋害宁家的凶手还未找出来,你日后在别人面前千万不要轻易显露这两门功夫,免得给凶手发现。
谢惭英气愤道:发现了正好,他最好是找上门来,我好杀了他给宁伯父报仇!
阿英!宁拂衣捧着他的脸,认真道,我知道你想帮我报仇,但这个人既能害我父亲,武功一定不弱。我们对他一无所知,只怕他暗中下手。我虽然想报仇,可我更想你平安,你答应我。
谢惭英心中一股暖流涌动,被这样的目光注视,脸颊莫名有点发烫,呆呆地点头:我答应你。
宁拂衣捏捏他的耳朵,道:真乖。
不过,谢惭英像是想到了什么,道,你要学宁伯伯,做一个侠客,我却你要是跟着我,只怕无辜受牵连,以后你还是
傻话!宁拂衣打断他,说什么牵连不牵连,你连我的姓氏都用了,还怕牵连我?再说了,师父从小约束我,十分严厉,我做这么些年侠客也做得累了,跟着你四处闹一场,还挺有趣的。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甜甜歌
☆、叛乱
谢惭英眼中映着月光,小小的火焰在其中跳跃。
真的吗?你不介意?谢惭英眼睛亮得像星星。
宁拂衣想要吻上那双眼睛,想要告诉他,自己心中也曾有过那么多难以发泄的仇恨与怒火,也明白那是怎样的重担。但最后还是忍住了,只能把人再次抱紧,道:阿英,你总怕我像师父那样,介意有些事情。从今以后你要记得,我不在乎你做怎样的人,我只要你开开心心的。若你还是担心,那我以后管着你成不成,你听不听我的话?
谢惭英沉默片刻,声音闷闷道:听。
宁拂衣笑了,食指点了点他的额头,道:我知道,你觉得做一个不管不顾的恶人轻松不少。但想想过去这些日子,你可伤过一个无辜?你的父亲正直侠义,你的母亲温柔慈和,你的舅舅舍身为人。你在沧浪山学艺的时候,师父颇为严厉,你跟着我,学的也不是烧杀抢掠的勾当。你要做的,不是恶人,不过是不想再被那些俗世规矩所拘束。你累了,是不是?
谢惭英怔怔地看着他,胸中的那一团迷雾渐渐散去,有什么东西慢慢明晰起来。真的是,这样吗?
师兄,你是不是也很累?除了血亲之仇,你还要顾着我,护着我?谢惭英伸手去触摸宁拂衣的眉心,那里已经因为时常皱眉头有了浅浅的印痕。
宁拂衣道:以前有的时候会这么觉得,但自从你来了,我就没再有过这种感觉。能护着你,我很高兴。看着你痛痛快快地,要打便打,要杀便杀,我也跟着觉得痛快。
谢惭英听得动容,扑进他怀里,道:师兄,我以后永远听你的话。
宁拂衣低头,在他发间落下一吻,怀里的人并未察觉。
好阿英,我的阿英。他轻声呢喃着,没叫怀里的人听见。
天色微明,宁拂衣把烘干的衣服细细为谢惭英穿上,道:咱们在这里休息一会儿,一早回城里,把该问的事情向阿茗姑娘问清楚。然后去找该找的人,报该报的仇,师兄都陪着你。
谢惭英重重点头:我们好好调查,迟早有一天能把凶手找出来。我们联手,不怕杀不了那个大恶人。那么恶毒的人,一定丑得像只癞蛤.蟆!
噗宁拂衣哈哈大笑,忍不住道,阿英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两个人小憩了一个时辰,出了山洞往城里去时,从山上远远望见黑龙潭的一片水寨烧得只剩下一片黢黑的废墟,无数残木断瓦漂浮在水面。
宁拂衣牵着谢惭英的手,道:这只是一个开始,那些人,都逃不掉。
进了城,找到祥福客栈,伙计却又拿出一封信来交给谢惭英道:那位姑娘说,若有个姓宁的红衣公子找她,便把这封信交给他。
谢惭英有些无语,这个阿茗,怎么总来这套。
信写得有些潦草,只说她忽然有急事需要去一趟南方,会耽搁些日子,过段时间也许会再回金川,到时候再联系云云。
谢惭英把信丢给宁拂衣,看来自己想要找她问清楚名单的事是暂时不可能了。
这时,客栈房间窗外传来笃笃两声轻响。
宁拂衣走过去开了窗,一只手递进来一个小竹筒,紧接着一个人影闪过,瞬间不见了踪影。
是谁?谢惭英跑到窗边张望,只看见一条空荡荡的巷子。
武林盟的人。宁拂衣一边说一边打开竹筒,这次过来递消息没有避开旁人,看来是十分紧急的事。
看完竹筒里的纸条,宁拂衣两条粗眉顿时拧在一起。谢惭英把他眉头抹平,道:别皱眉头,发生什么事了?
宁拂衣面露忧色道:武林盟发生了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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