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2 / 2)
阿拉伯餐点做的格外精致,却不能吸引用餐者的注意力,寥寥几声响动后,寂静,只有偶尔飘过的烟云,为接近的憧憧暗影,更增几分迷离。
餐布些微晃动,影子终归是影子,更是不可描述的存在。
东闾族长闭起眼睛,微微仰头,脸更红了,胸腔起伏不已,表情似痛而爽,嘴边几次溜出轻咛,却因紧抓桌布的双手,一使力,咽了回去。
北宫阳仍似漫不经心,双腿却换了交叠的姿势,臂肘撑着下颚,眼神游离,有一两次落在对坐的东闾族长身上,嘴角上扯,弧度虽小,也能看得出,那叫鄙夷。
北宫将臣也是双腿交叠的坐姿,腿上的餐布轻轻拱起,弧形的拱起还在上行,遇到了死胡同,这才渐渐退下去。
他的眸子此刻很蓝,波光淋漓的蓝,不经意滑过北宫阳那里,对方立刻有所反应,转过头,眼眸清澈犀利,哪有半分刚刚的漫不经心,全然盛满挑衅。
光彩耀目的蓝,沉醉冷深的黑,对上了,纠结许久,注满深意。
将臣却先莞尔,酌了一小口酒,主动移开目光。
北宫阳脸色转阴,似乎想起什么不愉快般,眉头微蹙,指尖点过桌面,无声,渐急。
法耶茨此刻好似靠着的是按摩椅,闭目养神,舒适的不得了,微挪身体,梦游般开口:“给两位少爷换人。”语毕,重返梦境。
站在法耶茨身后的管家一躬身,轻轻对暗处下了什么命令,却被北宫阳打断:“心意领了,只是我俩不敢兴趣。”说完玩味地扫过将臣,等他的反应。
将臣脸上始终挂着的淡笑有了扩大之意,纯蓝的眸子,也染上了笑意,诡异的温柔,回望着阳。
管家一愣,反应过来时狡黠一笑,双手轻拍,侍者端上四个精雕细琢的黄金烟盒。
桌布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影子变成了真实的窈窕,双手接过烟盒,打开,有细细几段粉末,色泽魅艳,静静躺在璀璨中。
北宫阳表情有些微僵,定定看着那抔粉末,眸中寒光闪过,也只刹那便恢复死水沉寂,细长的小指勾起一缕,缓缓,在鼻尖一晃而过,粉末便像雌蝶抖落的萤粉,轻轻洒落着,精灵般翩蹝,艳光飞舞。
将臣注视着阳的一举一动,荧光落幕后,会是另一个世界,他知道,深深知道。
眼眸一沉,右手覆上左臂,本已触碰上那里的柔夷一抖,遵从地离开。
他从另一支柔夷中接过银色的,如女士烟般精巧的银管,管身上波斯纹繁杂,管底的针尖细长,好一支美艳的凶器。
烟盒里的粉末已经被悉心调制成幻彩迷人的脂状,似女子情动时的霞绯,轻轻荡漾着。
他倒也不在乎这份媚艳,不急不慢地将它吸入细长中,摇匀,再缓缓卷起左臂袖管,微微刺痛后,有温热的唇轻慰着痛处,他亦闭眼,喉中发出低低的沉吟,似乎沸腾起来。
“两位喜欢我的蝴蝶吧?它可以诱出你们心里最深处的渴望哦。”法耶茨的声音,隔着云雾,缥缈而来。
北宫阳,此刻颊生春潮,桃花般潋滟。美眸靡靡地闭着,欲说还迎的唇圈成勾魂状,身子则微微倾着,那副香艳迷离的神情,让人明白,原来男人,也可以倾城,倾城而不妖,阳刚美艳,最完美的结合。
但不过一会,他的神情一变,眉头蹙起,睫毛频眨,身体绷紧,嘴里,开始模模糊糊呢喃着什么--
“不!不要!不可以!”声音转急。
“您撒谎……明明想要,想要的不得了……”千娇百媚的声音。
“走开!”眼眸终于睁开,黑色的炽水翻腾着,搅拌着,浑浊不堪,心痛莫名,竟似耗尽了心力。
北宫阳一身冷汗松了下来,刚转清明的瞳,对上北宫将臣阴冷的眸,电光火花之下,两人同时闪避。北宫阳松了松领口,气息凌乱地开口:“法耶茨,我不习惯在这么公众的场合……”
话没说完,法耶茨慵懒的回音传来:“请便。”
北宫阳起身,深深凝望将臣一眼,后者便推开了与之纠缠中的花蔓,也站起来,两人,一前一后,走入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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