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2 / 2)
他心里有一个梦想从来没有说出口,因为从他的母亲把他抱过去给南怀萧的时候,他的人生道路好像已经被安排好了,他知道南怀萧和警察是对立的双方,但那依旧是埋在他心里的一颗种子。
在他有能力的时候他选择了另外一种方式去实现自己的梦想。
南怀萧知道南山的梦想,南山就是心思再深,那时候他还小,眼里有对警察藏不住的崇拜,以前死生门的场子里出了事,南怀萧会带南山过去,让南山知道他们的生活并不是只有金钱和享乐。
六岁的南山看着地上的血不怕,看着警察的枪也不怕,站在南怀萧旁边眼里都是崇拜和羡慕,南怀萧把六岁的南山抱起来,跟他说:“在这件事情上我不是一个好父亲,你以后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等你有能力的时候可以换一种方式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我们并不是穷凶极恶的歹徒。”
虽然年纪不大,南山还是听懂了,他也可以做和警察一样的事情,做坏人里面的好人。
南山以前写过一段话:我把我的阴暗给了光明里的人,只有光明留给自己,利剑划不破我的长空,可是雄鹰在高山上空盘踞,长空,朔风,烈日,都会在山顶看见。
太阳依旧会在早上升起,月亮也依旧会在晚上到来,但是失去的人,错过的事永远无法重来。
在市局呆了一会儿,南山抬手看了眼时间八点多了,他又往回赶,回去后尤然还在餐厅坐着,南山坐在她旁边拍了拍尤然怀里的南二说:“吃饭没?”
尤然想对南山笑却笑不出来,只能说:“等你一起吃早餐。”
“惦记我?”南山好看的手指轻轻的刮了一下尤然的鼻尖。
“嗯。”
早饭尤然依然吃不下,南山也吃不下,桌子上的早饭基本没动。
南山现在基本上不出门,就算出去也是尤然睡着的时候,深夜他回来的时候总是声音很小。
早上尤然意外的早起,天才微微亮,她发现南山这几天晚上会穿衣服睡觉,他以前都不穿衣服睡觉,居家的衣袖被蹭到了手肘,尤然看见了南山胳膊上的牙印。
尤然坐在床上发呆,南山漏出来的肩膀上也是尤然抓出来的伤口,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原来晚上她做噩梦的时候那个救自己的人是南山,可是在现实里却是自己一直在伤害南山。
大清早尤然就在收拾东西,南山起床没看见尤然,立马从床上下去,就看见尤然在收拾东西,有一种离家出走的架势。
尤然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她继续收拾东西说:“我想回阿婆那里住。”
“为什么?”
她不说话,南山握着她的肩膀将尤然转过来面对自己,不解的问道:“为什么要回阿婆那里?”
“就是想回家住。”
“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
“不知道。”她不知道那些噩梦什么时候才会消散,她不想再伤害南山了。
南山看着尤然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一点都没开玩笑,他说话语气有些重,沉声道:“什么叫你不知道,你连自己什么时候回来都不知道吗?”
“是啊!我就是不知道。”
“你到底要干什么,你告诉我,我陪你去行不行。”
“我不需要你陪着我,也不想你在我身边。”
南山握着尤然的手放在她的胸口,声音都变得有些恐怖,哑声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问问自己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尤然气愤的一把扯下南山肩头的衣服,看着上面刚刚愈合的伤口大声说:“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你胳膊上的牙印都是什么,我每天晚上都在伤害你,你凭什么都要受着,我不允许,我不允许自己伤害你,你知道吗?”
“我不在乎。”南山声音也不小。
几乎在南山说出那句话的同时,尤然朝着他说:“可是我在乎。”
我不允许别人伤害你,可是我却成了你最大的伤害。
南山控制着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那么愤怒,“我从来没有放开过你的手,哪怕我知道自己会生死未卜,也没有想过要放开你的手。”他自嘲一笑,“你说要和我同甘共苦又是骗我的吗?”
“对,骗你的。”她是多么冷漠才说出的这句话。
“好,你走。”南山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对自己说:控制住,不要凶她,尤然是我的宝贝。
南山看着尤然收拾好的东西,又是只带她自己买的东西,他给她买的一件都不带,他控制不住了,“非得和我撇得干干净净吗?是不是我给你的全都是累赘,告诉我尤然?”
尤然想可能是前几天眼泪流的太多了,即使她现在心如刀绞但是依旧没有一滴泪落下,正好成了她冷漠的伪装,每一个字都咬的很重,说道:“是,现在对我来说都是累赘。”
她伸手把脖子上的项链摘了下来,这是南山送她的第一件生日礼物,尤然现在很讨厌自己,她把南山捧到自己面前的真心蹂躏的鲜血淋漓。
南山看着尤然丝毫不犹豫的动作,她拉着南山的手把项链放在他的手上,又抬起戴着戒指的手,自从南山第二次将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之后,她再也没舍得摘下来过。
尤然手抖的抓不住戒指,她像是在和自己较劲,手被抓红了她依旧不放弃,南山握着她的手灼热的吻落在尤然的手指上,“尤然我认输了,什么都可以不带,这个你永远都不要摘下来,行吗?”
他是尤然的手下败将,只会对尤然投降。
时间仿佛在一瞬间被冻住。
“好。”这是尤然今天说的最开心的话,没有伤害南山,她也没有违心。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