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团锦簇 第27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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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怀宇用按照花易岩刚才的指导,站好姿势,举起手里的棍子。

“不要急躁,对准了,气沉丹田,深呼吸。”花易岩站在他身后两步的地方出声指导他。

怀宇站了一会儿,没有投出棍子,反而把棍子放下了,转头疑惑地看着他,“丹田在哪?怎么气沉丹田?”

花易岩被他问的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怀宇是读书人,不是他手下那些糙汉子,自然不明白这些。

“丹田就是脐下三指的位置,不知道气沉丹田就算了,就按照我刚才教你的方法,与肩同宽,平行而立,身体微下蹬,膝稍弯曲,头直目正,对,就这样,”花易岩身后扶了一下怀宇的腰身,让他站得更标准一些“松肩垂时,随意呼吸,不用过于紧张。眼睛看着草垫子,自己觉得可以了的时候,就投出去。”

不知道是该说花易岩教的好,还是怀宇有悟性,总之等到了晚饭前,怀宇已经能够在五十步之内轻松投中草垫子的红心,到八十步的时候也能将将擦过去,就是扎的不够深,几乎是刚碰到就掉了下来。至于百步,那就算了吧。

不过即便这样花易岩也已经很满足了,毕竟他才练了一下午,而且以他的经验看,怀宇是有这方面天赋的,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往这方面引导一下。练了一下午,天色擦黑,陶陶叫他们回去吃饭,怀宇竟然意犹未尽地不想走呢。

“今天就先练到这儿,你才开始学练成这样已经不错了,不能多练,不然晚上胳膊疼,循序渐进的道理你比我懂。”花易岩劝说着怀宇,拉着他回房吃饭去了。

等吃完了饭,一家人凑在一起聊天打牌。谭丽娘带着陶陶呦呦和怀瑾三个一起玩牌九,花易岩和怀宇两个自称“大男人不玩儿这个”,就坐在地下的两张圈椅里喝茶吃点心。

炕上四个人团坐成一圈,一人手里攥着几张牌,嘻嘻哈哈地玩牌,间或伸手去攒盒里摸块点心吃,或者端起水杯喝口水,一家人十分的自在。谭丽娘和陶陶还好,能正正经经地玩牌,两个小的就不了,也不知道是呦呦还是怀瑾中的谁耍了赖,叫着让谭丽娘主持公道。

谭丽娘笑着看了一会,然后才把缠做一团的两个人分开,让他们好好玩。

花易岩在一旁看着,见谭丽娘高兴,他也高兴。这样的情景他以前是不敢想象的,现在看着,心底无比的满足。

花易岩看了一会,突然想起了什么,伸手把茶壶往怀宇那边推了推,对着他朝谭丽娘那里使了个眼色。怀宇接收到眼色,立刻明白过来,提着茶壶就走到炕边上去,先给谭丽娘的茶杯倒满水,又给给陶陶几个添上一些,然后放下茶壶。

“娘,喝茶。”怀宇双手捧着杯子递到谭丽娘面前。

“嗯,好。先放着吧。”谭丽娘只看了一眼,就让怀宇放到一边了。不冷不热的语气和平时相差太多。

怀宇讪讪地放下茶杯,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又回头看了一眼花易岩。花易岩对他点点头,让他大胆点,直接说。

怀宇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口道:“娘,我想明天跟父亲一起去上山,我今天下午已经连了一下午投掷了,父亲说明天会保护我的,我也会听话地跟在父亲身后,绝对不乱跑。”他一口气把一串话说完,然后就一副“我说完了你发落吧”的样子,站在一旁等着谭丽娘发话。

怀宇说完了话,几个孩子都停下手来,看向他,然后又一齐把目光移向谭丽娘。

花易岩看到气氛有点僵持,轻轻咳了咳,站起身走过来坐在炕沿上把手搭在谭丽娘的肩上,开口,“你放心,我一定照顾好怀宇,我们不往深山里去,就走一走今天放了捕兽夹子的地方,不会有危险。”

谭丽娘偏开身子让花易岩的手落了空,然后瞪了他一眼,伸手给怀宇,怀宇立刻把杯子端起来。谭丽娘接过果茶杯喝了一口水,然后才慢悠悠地说:“人家是娶了媳妇忘了娘,你们几个,”谭丽娘伸出手隔空点了点几个孩子,“你们几个是有了爹就忘了娘!”

花易岩这才明白过来,合着这是在跟自己吃醋呢!还是吃孩子们的醋!忍不住在心底笑,这都哪跟哪儿啊,难不成丽娘妹妹还以为自己会同她抢几个孩子的敬爱?难道不应该是怕自己和孩子们处不好关系?

谭丽娘话里的意思不止花易岩听明白了,几个大点儿的孩子也听明白,陶陶忍住笑,对谭丽娘说:“时间不早了,娘,我带弟弟妹妹们回去休息了。”说着就下了炕穿鞋,呦呦明白她的意思,也跟着下了地,怀瑾虽然还没玩够,但也在哥哥的眼神下伸出手,让他帮忙穿上大衣服和鞋子。

谭丽娘叮嘱着几个孩子“回去不要闹早点休息睡觉前再给火炕和炉子填一把柴省的不到天亮就冷了”等等事项,这才看着他们提了灯笼出了房门穿过东西两个院子中间那道小门,进了堂屋后,才关门回了屋。

四个孩子从这个院子回到那个院子,才一进堂屋呦呦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接着陶陶和怀宇也笑出了声,怀瑾被怀宇抱在怀里,看看这个瞅瞅那个,不明白哥哥姐姐们在笑什么。

几个孩子笑了一会儿,因为第二天一早不吃饭怀宇就要和花易岩上山,各自道了晚安后都回了房间。

回到西屋,呦呦把身上的大披风摘下来递给陶陶,让她叠好放起来,然后倒了两杯水给自己和她,坐到炕上,呦呦还是忍不住乐,“娘可真可爱,这醋吃的,无缘无故莫名其妙的。”

陶陶也脱了鞋子上炕和呦呦并排坐着,拿起水杯喝水,又从炕桌上放着的碟子上抓一把瓜子,“这几年咱们几个有事就着娘,尤其是你和怀瑾,动不动就‘娘你快来’‘娘你去哪儿’的,早习惯了给咱们几个当主心骨,现在别说你,就是怀宇和怀瑾都愿意跟父亲一起玩,娘当然失落了。”

陶陶一边说着一边把扒好的瓜子仁堆在另外一只碟子里,呦呦从碟子里捏了两个瓜子仁放进嘴里嚼着,又捏了几个给陶陶,“明白,不就是觉得咱们和她不亲了。要我说,娘就是白操心,到啥时候她不都是咱们娘,咱们不都是她的孩子?就是几十年以后也是一样的。”

这个不就是和现代婆婆怕儿子娶了媳妇不亲近自己一个道理,都是觉得孩子大了对母亲没有依赖了,失落了。呦呦觉得自己十分能理解。

这屋姐妹俩在谈论着这个事情,隔壁院子里花易岩和谭丽娘也在说这个事。主要是谭丽娘负责沉默生气,花易岩负责哄和开解。

“你呀,就是想太多,怀宇和怀瑾是男孩子,不能一直关在屋子里,我这是为他好。你放心,明天上山我一步不离地看着他,不让他有半点闪失,一根毫毛都不缺地带回来。”花易岩决定还是先打消谭丽娘心里的担忧然后再说别的。

谭丽娘不理他,径直从炕柜里取出被褥来铺上,然后又一个人坐在铺盖上低着头玩着牌九,就是不搭理他。

花易岩没办法,只好继续哄着,“你是不是觉着孩子们跟我走的太近,跟你不亲近了?”

花易岩这句话说完,谭丽娘玩着牌九的动作一顿,似有似无地嗯了一声。

终于得到回应的花易岩挪到她对面坐下,说:“如果你这么想的话,丽娘妹妹,我可要说你了。”

谭丽娘不理解地抬头看他,“说我?我有什么错?”明明是你夺走了孩子们的注意力。

“你错在对孩子们不信任,对我不信任,也对自己不信任。”花易岩拉着她的手,开解着她的忧愁,安定她的心,“你不信任孩子们对你的孺慕之情,不信任我能将孩子们当成亲生的对待,不信任你自己在孩子们心中的地位。”

谭丽娘低头想了一阵,低声说,“我知道错了,石头哥哥。”

听到熟悉的称呼,花易岩知道,她这是从牛角尖中走出来了,心底舒了一口气,他才慢慢和孩子们和睦相处,尤其是怀宇,因为年纪比较大又是男孩子,之前陈士梅对他的影响也不小,现在能接受并且愿意接近自己,已经是很大进步了,可不能因为丽娘妹妹的疑虑再出现变故。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很多读者朋友都觉得进度有点慢,其实我觉得这样刚好。因为所有的文字都是按照文章大纲走的,这些文字不只是日常生活,这是几个孩子的成长啊。

每个人都不是一下子长大的,这个过程中会很复杂。比如其实从第一卷就有交待,呦呦刚开始穿越来的时候胆子很大,或者说莽撞。

有几个细节,一个是陈公公来给谭丽娘送休书的时候,是呦呦第一个喊出来“他说爹死了”的。也就是因为这句话,加上谭丽娘自己也有心思,所以才默认了呦呦的说法。而实际上,别说一个古代孩子,现代这种情况也很少吧。

第二个细节,隔壁张婶来借钱,呦呦一下子就把真相给戳穿了。之前也说过了,谭丽娘和知县表姑姑家来往并不密切,一个是远亲不如近邻,再有一个后面会慢慢提到,二舅母其实有些势利眼。张婶子抹不开面子走了,两家关系就要僵不少,谭丽娘只好去县衙打点关系。而且我记得原文有说,呦呦自认为“是从文明先进的二十一世纪穿越来的,见识眼界自认为比古人宽,所以就没了顾忌”,谭丽娘也在言语中教导了呦呦要“懂得底线和敬畏”。

所以这是呦呦的成长。同时陶陶、怀宇和怀瑾都在慢慢成长。比如陶陶对婚姻的看法,怀宇对生父和继父的看法,都有写到。

可能是因为我写的有点隐晦,大家没直接看出来。我是不喜欢那种斗来斗去或者大篇说教的文,我更喜欢把一些道理或者成长在日常中显露出来。

另外,很多人纠结的一点,赘婿能不能科考。这个我之前确实没查过,对不起大家。在中国现实古代的律法中,赘婿是不准许科考的,而且地位十分低下。但是咱们看的是小说嘛,又不是记录片,而且本文架空啊架空,毕竟中国历史上没有“大鸿朝”这么个朝代,所以大家就忽略过了吧,啊。谢谢了!

ps,既然大家对这个有疑虑,后面我会改一改,谢谢大家支持!

pps,呦呦改姓那个,要等到除夕之夜才行,毕竟上族谱算是一件大事,虽然不用开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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