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公子追妻日常 第2节(2 / 2)
唯那双眸子,虽仍如溪水在细碎的石子上淌过,乍然绽开的清澈,清澈深处是不可触碰的冰冷和暗沉。但他眼角微翘,多余的那抹狡猾却不能不令人心惊。
狡猾?
这可是形容人的词语。
这二字用在他的身上,连带着他整个人都温和了许多。
来人却似不自知,眉梢微挑,眼角竟泛了浅浅的笑意。他只得继续道:“你现在看起来,竟像个人了。”那般嗜血杀伐的模样,竟掺杂了浅浅的烟火气。
来人微微颔首:“是,领了她之后,我确然是活得像个人了。”
楚玉珩温和着笑了笑,仿佛真如一个书生般儒雅:“我倒是很喜欢你现下的变化。”
“所以,你来挑战我的底线?”来人不可察觉的哼了哼。
楚玉珩一怔,凝着他那般眼光,下意识地竟就要否认,只不及开口,就听他继续道:“你竟不隐瞒一二,倒是令我吃惊。”那掌柜的同苏夭夭所说的有关他的事情,竟是十成十的真。
“隐瞒有用?”楚玉珩一顿。
来人微扬下颌:“无用。”语气已然重了几分。
楚玉珩起身,距离他略远一些,却又回过身,一眨不眨的凝着他:“我听说她出现在这里还不能确认。但当我第一眼见到她,就足够确认她的身份,甚至……她在你心里的分量。”
“分量?”来人眸眼微眯。
楚玉珩敛下心底不安,重又坐到来人一侧,眉宇微蹙:“陶令,她是你的软肋。”
这却是陈述的语气。
陶令薄唇微扬,眼底已有暖意流溢,道:“何其有幸。”说罢,便要负手离去。
楚玉珩慌忙追了两步:“你竟不想知道我要如何?那你来此又是为何?”
陶令离去的身形却未有半分停顿,只轻飘飘的传来一句:“你想如何有什么要紧?”却不知,是不是提醒?
楚玉珩这才默然叹了口气,是啊,陶令何时想过别人要如何。现在看来,却是那个小姑娘想要如何吧!
楚玉珩回身,正欲灭了房内的烛火,忽然外面敲门声响起。他大步走去开了门,瞧见一个眨眼微笑的小姑娘,陡地明了,方才陶令出现,果就是一记警钟。
“楚公子。”苏夭夭以江湖人的姿态双手抱拳,微微躬身,以示谦和。殊不知,她方才本预备跳进去,谁料想里面烛火明丽,她只好走了正大光明的路子。
“你是……”楚玉珩作出微微惊异之色,“白日里客栈的那位姑娘?”
“正是!”苏夭夭颔首微笑,“小女子苏夭夭,多谢公子相救。”
“路过而已。”说罢,便将她迎进了门。
及至两人在正厅坐下,苏夭夭才将这位衣着长袍的男子看得真切。他是与师兄完全不同的男子,师兄那人即便笑起也是深邃不可知。这人却是有着浓厚的书卷气,面目俊逸儒雅。容颜虽不及师兄,气度却还不错。也算得一个温润如玉翩翩公子了。
果然,师兄虽万般不是,与这镇子上的人相比,容颜姿态竟还是个中翘楚。
楚玉珩为她倒了茶,苏夭夭未饮,直接便道:“我听人说,公子救命之恩,承恩者当以身相许?
第3章
楚玉珩抑制不住的轻咳,他知她面目清纯无辜,在山上被困顿了十年,对世事多半也是不解,自是将她的话做不得真。可有陶令警告在前,他怎敢要她以身相许?
“不必不必。”楚玉珩正经思索道,“我不过偶然路过,瞧见了,也还未曾出手。姑娘如真是要求一个心内安宁,可否随小生去一趟王城?”
“王城?”苏夭夭不解道。
“过些日子便是家母忌辰,我需回王城拜祭母亲。如姑娘愿意随行,我也好告知她有女子中意于我,以慰藉母亲在天之灵。他日,必当明媒正娶不辱没了姑娘诚心。”
苏夭夭一双眼睛陡地瞪圆了些,暗暗抽了口冷气,他这般情形,怎似从未有女子中意过他一般?怪哉怪哉!
然她被陶令教养过年,一惯知轻重,知主次。她要脱离望岐山寻求自由,至于成亲,不过途径罢了。遂言笑晏晏:“那我们……可否尽早出发?”她下山之时,师兄正是闭关,算日子,便是再不警醒也该察觉她消失不见了。
“嗯?”楚玉珩眉头微锁,“姑娘可是在避讳什么人?”
苏夭夭一时无言,心下措辞,正想说“她是自家中逃出,唯恐兄长将她捉回去。”楚玉珩已是分析道:“这方圆百里貌似唯有望岐山上的那位陶公子令人望而生畏,姑娘避讳之人如是与他相关,大可放心。我听闻多年前陶公子便立下誓言,此生不入王城,姑娘可放心随我前去。”
“果真?”苏夭夭一双眸子陡地亮起,到底是没隐住心中所想。
楚玉珩温和的笑笑,看破却不拆穿:“正是。”
“那便多谢了!”苏夭夭抱拳,心下自是安然,说着,便是要起身离去。
“明日启程,我去你处寻你。”
“好!”
长街清冷无人,苏夭夭几是一路蹦蹦跳跳的走回去,她心知那楚玉珩虽是书生,却也是个坦率之人,日后相处,想来也不会多出事端。如此看来,正经是无可挑剔。
只她推开自己的房门,瞧见于一片乌黑处端坐的那人,那大片的白随着窗口进来的风恣意舞动着,立时没了一丝的好心情。
那人瞧见她来了,立时挥手,烛火顷刻亮起。
苏夭夭立马堆起满脸的笑意,凑上前伏在他的膝上:“师兄,你出关啦!”
陶令拔下她的发簪,一头墨发顷刻散下披在身后,然他将一开口,说出的话却不似这动作一般随意:“我不过晚来两日,你便要和别人跑了?”
这话……怎说得她好似一个红杏出墙的女子,且还被夫君逮了个正着?
苏夭夭面有囧色,深吸了一口气方才仰起脸,满脸骄纵的哼了哼:“我不过是恃宠生娇罢了,你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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