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公夫人她演技过人 第42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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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经事说多了扫兴,还是吃喝玩乐来的令人愉悦。四处游玩的次数多了,正好有那么一两次便偶遇了平王殿下。于是某位本就是假公济私的海外来使,亲人还没寻到,心上人可是找到了一个。

平王自莫名其妙成了所有皇室宗亲里备份最大的一个后,他的婚事便没人再操心主动张罗了,虽有仰慕他风姿的贵女无数,可能同他搭得上关系的,却并没有几个。于是一拖再拖,直到遇到了这个煞星。

这位景姑娘倒也不是粗鲁莽撞之人,于是也并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只是闲来无事,总是邀平王赏花喝酒。初时平王还当她是个喜爱交朋识友之人,后来便品出些不对来,头疼不已,便找了陈青鸾来诉苦。

眼见着慕容钧将手里的折扇合上又抖开,扇了几下又叹气,陈青鸾强忍着笑故作严肃道:“王爷又何必这样担忧,景姑娘是个使臣,终究还是要回本国去的,你若是不乐意同她深交,直接躲一阵便是了。”

于是那倒霉的折扇便又被开合了几个来回,慕容钧道:“这般生硬的疏远,会不会太唐突了?”

慕容钧一个名满京城的翩翩佳公子,按理来说是不该在应付女人的事儿上这般犯难的。陈青鸾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也不答话,只慢条斯理地吃着蜜饯,又暗自忖度眼前这位究竟是优柔寡断呢,还是本心是并不乐意疏远的。

“平心而论,本王并不厌恶景姑娘,可就如陈掌柜所说,她早晚是要回罗兰的,既然注定不能长久,那么不更是该发乎情止乎礼么?”

全天下不叫她一声苏夫人,而偏偏还喊陈掌柜的,恐怕便只有慕容钧一个了,若是被旁人听去了,恐又要误会些什么。

“既然平王如此烦恼,不若同她挑明了如何?”她笑道,“既然是那般洒脱不羁的女子,想来也是不介意开门见山有事说事的。”

有洒脱大度的,自然也有斤斤计较的,陈青鸾觉着对于一个生意人来讲,后者才更像是夸奖。而看够了平王难得一见的烦恼神色后,她终于还是给出了个主意:“既然邀殿下去的也是正经酒宴,您放心大胆的去便是。景姑娘好歹也是顶着罗兰使臣的名号来此,总不至于当真做出什么无礼的举动来。等酒过三巡,话说出口可当真也可不当真的时候,再斟酌着开口,也能免了尴尬。”

算不得什么好主意,可也比没有主意强上一点儿。

而如果陈青鸾没记错的话,最近的一回,便应该就是在今天晚上,便好心提醒道:“眼下天色也不早了,若是殿下今日需要赴约,也该准备启程了。”

慕容钧眼神有些飘忽,然而他与陈青鸾在此,虽然说的并不是什么机密要务,却是习惯性地屏退了下人,这一来,却是没人来给他解围了。视线对上陈青鸾似笑非笑的眸子,他轻咳一道:“既然如此,那就不叨扰陈掌柜了,本王先行一步,告辞。”

待客人走了,陈青鸾也不急着回府去,唤了人来道:“去东缉事厂给我传个话儿,叫老爷晚间顺路来捎我一程,我便不提前独个儿回去了。”

待见了苏仁,陈青鸾便将此事说了,苏仁冷哼一声道:“满朝文武,数他最清闲,最近漠北那头不太平,也该是他出力的时候了,也省着终日在京城里闲逛,只知道招蜂引蝶。”

陈青鸾忍笑不语,平王自二次进京以来,许是之前被坑的太惨心有余悸,青楼楚馆一类的地方可是统统再也没去过一次。若说他还招了谁惹了谁,也就只有面前这位了。她也不是存心背后告状,只是平王也是正大光明地来了她的蓬莱阁,苏仁早晚都会知道,与其后来还要疑她也瞒着自己,倒不如直接说了了事。

“漠北那边百官不都是在主和?叫平王去了,还不是凭白又要交兵权到他手里。他眼下被景昭追的到处跑,现成的乐呵,咱看着便是了。回头这桩姻缘要是真成了,没准他还少不得要终日往海外跑呢,到时候你就算想叫他再碍你的眼,怕也是不能够了。”

听她倒豆子一般说了这许多,苏仁也不再紧绷着脸,似笑非笑地道:“亏你还总爱说别人这个戏文听多了,那个话本看多了,尽想着些才子佳人的戏码,如今自个儿还不是一样。且不说你那同乡也无甚过人之处,纵然是倾国倾城的美人,难道便能叫个王爷抛家舍业,追随而去?”

“也不是非要抛家舍业啊,这种事,还是要看个人的缘法。”陈青鸾显然并不预备在旁人的闲事上同苏仁较真,懒懒散散地靠在他怀里,迷迷糊糊地想:自己可是越来越跟没了骨头一样,非要找个地方靠着才舒服,这毛病也不知是跟谁学的。

苏仁的嘴角微微上扬,指尖拂过怀中人白皙的手背与浑圆的指甲,最终十指相握。

同缘分相比,还是更相信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东西,就好比他这位从来都不让人省心的娘子,就算是他可以给她铺好一条康庄大道,叫她想去哪里都可随心所欲,然而也终究要有那么一根线牵在手中,才可放心。

信任到可以将性命交在她手中,同时又警惕到一日都不敢叫她全然脱离自己可控的范围。这一点,他在尽力藏着,也有偶尔藏不住的时候,好在陈青鸾够大度,不会一一记着。或者兴许是虽然都记着,却不在意。

然而这一点,苏仁是绝对不

会去刻意求证的,难得有这么一桩事,是让他觉着可以一辈子都糊涂着不去弄明白的。

作者有话要说:连我自己都忘了的伏笔,码番外的时候才突然想起来,只好委屈平王多打几年光棍等等这位新同学了~

第79章 番外七 各有因缘(上)

宦官无后,可是一旦掌了权, 争着抢着叫爹的人可从来不在少数。

自新帝登基后, 司礼监掌印大权又自然归到了辅政的苏仁手里, 就连那当初害怕被讹上而担惊受怕了许久的姚夕月, 也在嫁人生子之后, 每每在宴会场合见到陈青鸾都隔着老远便望过来, 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

陈青鸾看别人家的小娃娃从来都不眼热,孩子养在别人家里头,自己又玩儿不着,空顶个干娘的名头, 逢年过节还得给记着给人家包个大红包过去,将来那孩子若是自己不争气,还会求到头上来帮着安排前程, 实在亏得很。

况且那孩子自个儿回头还不定心里怎生编排他们呢, 何必吃力不讨好。

所以那些跟她年岁差不多大的, 如果肯弯得下腰来叫她一声干娘,她都愿意笑眯眯地应了, 至于把自家娃儿往她怀里送的,一律敬谢不敏。

然而陈青鸾每每见到别人家粉雕玉琢的胖娃娃,只要对方没有什么攀亲戚的意思,她还是很乐意逗一逗抱一抱的,偏偏就是在苏仁将这一切收在眼底后,问她要不要亲自收养几个时,她却还是直接拒绝了。

苏仁对她这一点始终想不通, 他自己不曾起过抱养几个孩子回来养老送终,乃是因着他颇有自知之明的觉着如今这个位子他肯定是不能待上一辈子的,与其到时候还多个拖油瓶,不若孑然一身来的自在。

而最重要的一点原因则更为简单明了:不喜欢。

然而陈青鸾明明是喜欢的,否则也不至于在清平侯府的小小姐、还有郑家新出生的龙凤胎落地之后,就有事儿没事儿都要带着些小玩意儿往外跑。

而在苏仁不知第几次提起之后,陈青鸾无奈地叹气,反问道:“倘若我当真在府里养上几个小娃娃,你不嫌他们吵闹烦人么?”

苏仁这辈子伺候过的皇亲国戚多得很,小孩子却是一个也没,他对此没有切身体会,然而在会想到出游巡视时偶尔瞥到那些拖家带口出来看热闹的百姓,那怀里抱得手里牵的,叽叽喳喳叫闹个不停,便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见他露出这副表情,陈青鸾失笑道:“你瞧瞧,明明你自己定然是不喜欢的,又何必总是问我呢。”

“哼,怕你心里喜欢的要命,却碍着我的缘故不说,如今可还没什么,等到以后老了再想后悔可来不及。”

这恼的似乎没道理,可毕竟他也是为着陈青鸾好,结果人家不领情也就算了,还要倒打一耙,这就让人十分火大。

陈青鸾心内感叹,果然不论是多少年,这样的脾气,都是只有别人哄着他的份儿。旁人家呢都是相公哄着娘子,厂督府如此不流凡俗,也得亏这个妖孽年纪不小了,面相却不老,且就算是恼了,也就是冷着脸说些刻薄话,从不大吵大嚷地发脾气。自己高兴时就哄一哄,若心情也不佳,就晾在一旁,也不会怎样。

然而大部分时候还是立刻就去哄了的,谁让是人乃是自己选的呢。

“喜爱赏花折花的人,多半是不会亲手侍弄花草的,我看别人家的小娃娃可爱,就逗上一会儿,可一点儿也不想领回家来亲手拉扯长大呀。”

她平日里乐善好施,恨不得走到哪里都出钱建个孤独院让流离失所的孩子们可以有个庇护,但是善意慈悲是一回事,当真养在身边就是另一回事了。她少年时励志出家,那可是连亲生骨肉都没法养在身边的。

而这一点,是苏仁始终理解不了的,他所见过的女人,多半都心心念念的想要属于自己的孩子。而陈青鸾这个人虽然平日里还算是豁达,可细算起来,贪嗔痴欲也是一样不少,总让人忘了她在年少时,可是个把出家当成唯一目标的人。

让他更不理解的是,自苗疆一役过后,陈青鸾同潇潇的关系变得亲密了许多。明明在回京之前,二人似乎是连一句话都未说过。

清平侯府的事儿自然是没一件能瞒过他去的,可是陈青鸾同谁,又是如何成了闺中密友,他直接过问,似乎不是那么很合适。哪怕潇潇曾经是他的下属,可毕竟现在也是“从良”了的——虽然这个过程实在充满了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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