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父母的六零年代 第50节(1 / 2)
江大哥的意见是不会,那个干部被清算了是他政治立场有问题,像他们厂子的干部都是老同志了,谁还不知道谁,政治立场是没问题的,也根正苗红,一般没事,而且也就是年底清仓库清财物这些比往年严格了些,不会有大碍的。
江二哥倒是略微有些担忧,那位干部是国企的,自打办了国企以来,进去工作的就是铁饭碗,都混成了干部,怎么地以前没说政治立场问题,现在就政治立场有问题清算了呢?还有这越发频繁的思想教育学习,也是让他心里模模糊糊觉得不大对劲,可也说不出来到底是哪儿不对劲,隐约有个抓不太住的想法就是。
江父也没说啥,只是道,“甭管别人政治立场是不是有问题,反正咱的立场就是要坚定,祸从口出,跟政治立场相关的事少开玩笑,安安分分,咋样都是没事的。”
听这父子三人的话,江舒瑶心里是放心几分,到底看着江父和江二哥都是有些政治敏锐度的人,那么哪怕江大哥迟钝了点,也是不怕的,左右现在这家里作主还是江父,而且政治成分是没问题的,以后真乱起来管住嘴别扯到政治立场方面的事,基本是能安全度过的。
想了想,她便打算把原身留下来的外文书籍带走,再跟江父提点几句,让他再重视一点政治立场问题,基本这风浪不会对江家造成什么影响。
解决了一桩心事,江舒瑶也没打算继续多留了,部队也快开学,还是要尽早搭车回去的,不过没成想临行前会有个不速之客找上门来。
看着眼前这个略微驼背看着就很老实的男人,江舒瑶没想到这就是方芳表姐那前夫,真的是人不可貌相,一般人看他这模样都不会觉得他是敢婚内出轨,带着大肚子女人来跟家里媳妇离婚的人。
时隔一两年,两个曾是夫妻关系的人再见面,颇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觉,男人看着方芳表姐明显年轻精神,气色好很多的样子是眼前一亮,在他记忆里,方芳表姐一直是面黄肌瘦的,老土的不伶俐的,微微低着头,显得有些懦弱的样子,而如今却是半点都瞧不出来,要不是那张圆润了些的脸还能看出当时的影子,差点是没敢认的。
然而方芳表姐对前夫的感觉却是又老又丑,比记忆里差多了,面色都没以前那么好看,脸颊都没啥肉,衣服瞧着也没洗干净似的,往前一张嘴说话,妈呀把她熏到了。
这她以前是咋受的了他的?还是这一年多不爱刷牙屋里女人不爱干净了?
方芳表姐想到这心绪就有些复杂,当初离婚时那点子不甘心也消散了,是彻底没想吃回头草的心思,但对他背叛一事还是生气的,脸色就不太好看,语气也冲,“你谁啊堵在门前,大过年的,晦气!”
这语气倒是有那么一两分像周小花嫂子了,看来到部队后是没少跟周小花嫂子凑堆儿,都被感染了几分脾性。
男人没想到方芳表姐是这个态度,他来的时候还以为芳芳表姐会怨个几句,就跟当时说离婚的时候,满脸都是怨情,哪里想到再见面她是一脸嫌弃呢。
当即就不痛快了,“方芳你咋说话呢?我是你男人你看你这态度!”
方芳表姐一听到这话就忍不住冷笑了,“嗨哟还我男人,看看你这又老又丑的样子,我找个鳏夫再嫁都看不上你。”说罢不给他说话机会又是捂着鼻子往后退了下呵斥道,“离我远点嘴臭的,一年没刷牙没洗澡了是!”
这话有夸大嫌疑,故意恶心人呢。
却不曾想男人这么简单就被刺激到,脸皮发红又是羞愤又是难堪,恼羞成怒,“你胡说八道什么欠教训的!”一言不合竟然抬手想打人。
方芳表姐见状眼疾手快啪地一声把门关上了,男人的手没收及时打在了门上,把疼得就是一叫,这动静吸引了邻居对门的主意,纷纷打开门来看是咋回事呢。
男人一见觉得面皮越发涨红,抬手就去拍门,“方芳快开门我是你男人你这样对我?快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啊,你要是再不开门我就把你身上那点儿事抖搂开来,这家人是你雇主?他们知不知道你有多没良心过年娘家都不……”
话没说完门就被打开了,然而还没来得及得意,兜头而来的就是一笤帚,方芳表姐挥舞着笤帚就往男人头上打,一边恶狠狠地打一边骂,“哪来的疯子来这胡言乱语大过年的都不给人安生,有病就给拴着放出来祸害人,我打死你个臭男人贱男人死疯子!”
好像要把那一年被扫地出门的郁气都一并给出了,下手半分留情都没有,把男人打得嗷嗷叫抱着头躲,躲了几下一生气还想抢过笤帚。
男人力气大一个不留神还真给抢了去,没了‘武器’男人态度就恶狠狠起来了,站直身子就要反过去打人,江舒瑶见状赶紧把方芳表姐往后拉了一把,让她险险躲开这笤帚。
“做什么!”江舒瑶本来想不掺合进去,但此时也不得不插手,这男的也太没品,简单两句话就恼羞成怒想动手,动手不成就言语攀咬威胁,被打也是活该!
“有话就好好说,找上门来大喊大叫还动手的,小心我报公安!”
江舒瑶冷着脸,年纪轻但是气势却很足,眼前这个男人其实又有些窝里怂的,敢对方芳表姐这个前妻大喊大叫,但外人一呵斥就有些怂了,尤其是这个女人气势那么厉害,衣着打扮瞧着也是不一般,下意识就先卸了几分心气,放下了笤帚,“我没动手,没动手,我就是找方芳,我是她男人,找她说话呢。”
“屁个男人,你这话说的也不怕牙崩了,早两年前我就跟你没半毛钱关系了,还找我说话,谁稀罕跟你说话?”方芳表姐听他再三说他是她男人就一阵儿生气,早两年没离婚咋不知道是她男人?出去偷吃把人肚子弄大,让她差点没了活路,如今倒说是她男人,还要脸不?
男人脸色有些不好看,“你不是没再嫁吗?那也算我是你男人。”
“呵!听听你说这话,能要点脸不?没离婚你就把人肚子闹大,现在还好意思上门来找我说话?还有,谁告诉你我在这的,你来干什么?!”
一番训斥让男人更是没脸,也才发现自己是一开始就乱了阵脚,忘了来这儿的正事,只是,看着对方这样子,明显跟她记忆里的方芳不一样了,她真会愿意给自己钱?
男人想到了盼了许久才盼来的唯一一个儿子独苗苗,咽了咽口水,还是道,“你嫂子告诉我的,她说你给人当保姆有钱了,方芳,那啥你能借我点钱不,我儿子要喝奶粉,我工资又要上交一部分给公用不太够,你先借我点钱,我可以让孩子叫你干妈,以后老了叫他给你摔盆去,你就先把钱借我用用?反正你不会生留着钱也没啥用。”
这话十有**是他的真实想法,不过来之前他想的不是借钱,而是要钱,想着两人曾经是夫妻,方芳又想要个孩子,虽然现在离婚了,但是到底曾经是夫妻嘛,只要她肯给钱帮着养孩子,他让儿子叫她干妈绝对没问题的,就是现在这个媳妇也不会太在意的,等以后老了有人给摔盆,那不是赚了吗?男人觉得这主意方芳应该会同意才对。
听到这话方芳表姐又想抄起什么东西揍人了,但是只一瞬又觉得很无力,她是知道这男人骨子里的弱懦与老旧的,不管说再多不是他心里想的那个道理他就听不进去,打骂都是没用。当初嫁给一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二来是觉得他当时老实温和,不会动手打人的,可谁知道老实是对着外人的,对枕边人反倒是窝里横,又愚孝又重子嗣,一开始结婚还好,后来久久没怀上吃药,受了兄弟嘲笑也会动手打人。
偏偏打完人之后你若是生气又会道歉求饶,那个时候她觉得是他心里苦,在家不受宠还没个一儿半女,偶尔才打人也算不得什么,是她没有给他生孩子不争气,能容忍便容忍,可谁又知道就是他这样外表看着老实的人,在外人口里最不会有花花肠子的男人却敢在外面偷偷养了女人呢?还不教人知晓,等肚子大了才带人上门,途中没露半点口风,生生让她成了个笑话。
而如今他又是这副样子,方芳表姐是真的不想再应付他了,早些年她自己性格也有问题,但凡强硬一点,能有如今这样子,这男人或许还不会像当时那样羞辱她,也不会真跟丧家之犬一样灰溜溜地滚出门。
一年多了离开了这泥沼,见识多了接触的人多了,心境也开阔许多,脑子也清醒许多,再见到这男人听到这些话,好气的同时又好笑,他当真还把她当作是从前的方芳那么好欺负好哄骗,会为了他委曲求全,也不想想如今两人是什么关系,还妄想给钱他养他跟别人的女人,说她不会生拿着钱没用,真当别人跟他一样脑子有问题不成?
方芳表姐不想搭理他,“我有钱没钱都不干你的事,自己有本事生就有本事养,养不起那也是你跟那女人的事,找我没用。舒瑶,咱回去,不用搭理他。”
说着要往回走。
男人见状想要拦,然而一个男娃子却突然蹿了出来用力拍掉他伸出去的手,眼睛瞪他,不高的身量却有了军人的凶狠,仿佛他再动就能扑上去揍人一样,跟一般人家的小孩都不一样。
还没知道怕呢,突地有另一个带着奶音的爽脆声音,“表泥(姨),给,打洗他!”
没见着人?顺着声音低头一看,竟然是个奶娃娃,穿着漂亮的小棉袄举着一把不知打哪而来的菜刀,眼睛亮晶晶地对着方芳表姐道,“打洗,不怕,爹厉害!”
!!!
哪里来的彪悍小娃娃,举着菜刀说打死人?还说不用怕有她爹?
男人登时想到了方芳嫂子说的她给军官做保姆的事,这小女娃的爹一定是那个军官?这小小年纪就天不怕地不怕,难不成真的是很大的官?男人怂了,没敢再纠缠,竟是话都不多说转身就跑了,好像真怕方芳表姐会接了那菜刀把自己剁了,还不用担事一样!
经历过乱世的,谁不知道当兵的厉害?赶紧跑。
“别动!”听到后面几道同时响起来的呵斥声,男人当即是跑得更快了,半点不敢停留。
却没发现其实人家根本不是跟他说话,而是被萍萍吓到了,怕她乱动拿菜刀伤了自己,赶紧地把菜刀接过来,哪里还有心思分给这男人。
“呼~”江舒瑶拿过菜刀舒了口气,瞧了眼邻里邻居看过来的视线,暂且没在这说话,先进屋把门关上,把菜刀拿回厨房放好。
进去的时候却发现厨房那灶台处放着两张凳子,一高一矮,上面都有脚印,这小丫头是趁着他们注意力都在外面的时候自己偷偷跑到厨房里来菜刀的?胆儿怎么这么肥呢!还知道踩不上去拿两张凳子垫着,她咋就那么能呢?
“郝思悦,你给我站好!”江舒瑶是真的被这古灵精怪的小丫头气到了,小名都不喊了,绷着脸就是一阵质问,“我有没有说过什么菜刀对现在的你来说是危险不能碰的?”
江舒瑶极少对她生气,不,可以说是没有过,因为每次都是郝援朝来教训她,也跟江舒瑶现在这样,绷着脸喊郝思悦,于是萍萍条件反射就收起笑容了,被郝援朝训练出来,当即站直身子收起笑脸,“爹、哦不,瑶、娘我错袅!”别的不管先认错,都秃噜顺口了,可以见得平时闹腾得多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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