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繁花[综红楼] 第60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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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公带着护卫快马加鞭往府里赶, 也亏得已经起更了,大雪天的,路上也没有什么人, 不然以他那速度,啧啧,但凡碰着了哪个百姓, 或者被御史看到他在京师纵马, 定会弹劾他忘记自己姓什么的。

跟着他的那几十个护卫可不知道国公爷为什么这么兴奋,都提心吊胆地驭马紧紧地跟着,想方设法地要压下他的速度。

最后还惹恼了英国公, 换来跑马都跑不利索、碍事一个顶俩的斥责。

等进了府,英国公跑到二门前才跳下马。把马缰绳丢给跟在马后面跑过来的护卫, 顾不得拍打身上的落的积雪,就往正房去。

正房的院子静悄悄的, 只有他大步流星的脚步声。才到了门口呢, 丫鬟就打开门, 挑开棉门帘子笑着福身。

“老爷回来啦,夫人和大姑娘在里面说话呢。夫人好好说着话, 就说听到老爷回来的脚步声, 婢子还说老爷还要晚一些回来呢, 果然夫人说的没错。”

这丫鬟一边说话,一边伸手接过英国公落满积雪的大氅,又吩咐别的丫鬟赶紧拿鞋子来,把夫人预备的晚膳端来。

说话的丫鬟身材高挑, 英气勃勃的面孔,比十五、六的男孩子更有精神头。这是陪着英国公长大的家将的孙女儿,以前在家就跟着兄弟们一起习武,进府以后在英国公夫人跟前做到一等大丫鬟,年中的时候,在庄子上被张嫣看中,死活缠着亲娘要了去做陪练。

张惟贤见这丫鬟在,知道女儿是在里间陪着妻子呢。他在外心急,回到家中反而不急了。把外面的衣服、鞋子都换了以后,才施施然地进了东间。

女儿正站在炕桌边舀汤,妻子在炕稍,半跪在炕上给他烫酒呢。再一眼扫过去炕桌上摆着的大碗、深盘子,里面全都是他爱吃的菜,满满的欣慰涌上了心头。

“父亲,先喝点热羊汤,驱驱寒气。”张嫣待英国公搽过手脸,把面巾丢给丫鬟后,把大半碗羊汤端到英国公的面前。

英国公抽抽鼻子,“好汤。”

喝了一口又一口,大半碗汤下去,肚子里有了热食,立即觉得身上的凉气跑了大半。

“好喝?女儿按着母亲说的法子,看着厨娘煲了俩时辰呢。”

“好闺女。你哥哥们再是想不起来去给父亲煲口爱喝的热羊汤。”

英国公夫人嗔怪地瞥了丈夫一眼,给他倒了半盅的热酒。

“你儿子要是惦记着去看厨娘煲汤,你还不把儿子们打的爬不起来啊。”

“我就是那么一说,儿子就是不如女儿贴心嘛。”

这话说得英国公夫人立即高兴了,笑眯眯地又给他添了半盅酒。

“慢点喝,再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温热的花雕酒端在手里,色浓味醇,香气绵长。英国公这回只喝了一口,就搁下了酒盅,看着站在炕桌边笑而不语、给自己布菜的女儿叹了一口气。

“父亲先吃饭。天大的事儿吃饱了才有力气想法子呢。”

“我闺女说的对,先吃饱了再说事儿。”

英国公遂放下因花雕酒的别名是女儿红、是嫁闺女的喜宴用酒而涌起的别样心思,专心品尝眼前的美味佳肴。

“这个红烧羊腩进去味道了,不错。红烧鹿蹄筋也做的挺好的,入口即化。”

英国公边吃边赞,又哧溜进去半盅花雕。

“父亲,你尝尝这个鸡汁明笋,虽然清淡也不错的。还有这个韭黄也挺鲜嫩的,是花房里养的呢。”

“好,好。到炕上坐着去,地下凉。”

张嫣抿嘴一笑,上炕接过母亲的烫酒活计,隔一会儿给父亲倒半盅热酒。吃到一半了,英国公鼻尖见了一点蒙蒙的热汗,感觉这一天的凉气都被驱逐出去了。

酒足饭饱,几个丫鬟上前把炕桌上的碗碟都收拾下去,张嫣下地给英国公端来一杯山楂水。

“父亲,府里的供奉说了,让你晚上不要再喝茶,喝点消食的山楂水就好。”

英国公很给女儿面子地喝了一大口,酸酸甜甜的东西就不对他的口味,要是老妻给的,唔,也会喝的。

最多一小口。

“今儿回来这么早,可是乾清宫的事情不顺利?”英国公夫人搂着女儿问。

“今儿说的是吏部和礼部的预算,这俩部门的事情都没什么特别的。对了,咱们闺女的婚事今儿定下来了。”

“真的?”英国公夫人不由地抬高了语调,然后满怀疑虑地盯着英国公问:“不是在说明年的预算吗?怎么扯到婚事上了?七皇子和十公主可是才夭折的。”

“尊不让卑。天子明年冬月底就满孝期了,礼部明年的预算里,自然要做了天子大婚的那部分开销啊。”

“可终于定下来,过了明路了。阿弥陀佛!”英国公夫人揽着女儿念佛。“不然等过年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别人的问话了。预算这事儿做的好。”

“这回你终于好见人说话了。唉。”英国公摇头,一言难尽的模样。换谁的老婆、女儿有家不得待,要跑去外面庄子住到上冻,心里都不会舒服的。英国公这点儿小情绪,在妻女面前,基本可忽略不计。

“其实不用等过年,京师所有的人家就会知道这事儿了。”

“那是,六部有那么多人参加了预算呢。定国公也在?”

“在。”英国公简短地回答。

“阿弥陀佛!”英国公夫人又念了一声佛,如卸重负松口气。“京师的勋贵府邸,不用等明儿天黑就都能知道了。这回可没人上门再来问女儿的婚事了。”

“不过正式操办起来要等三月份,等那俩夭折的兄妹过了百日的。”英国公提醒妻子一句。“很可能婚期会在明年腊月。”

“定下来就好,晚点儿下旨咱们府里也多松快一些日子。唉,那俩孩子也可怜。我听说天子很看重很照顾弟弟妹妹的,专门在东六宫修了火炕、火墙呢。”

“天子这长兄如父做的挺到位的。可就是老天不由人啊。天家这些年不知道夭折了多少孩子了,也都是命数。闺女,你进宫以后可要记得对那几个公主、还有皇五子多关照一些。”

张嫣点点头,脸颊飞起红晕。

长兄在年初跟着天子去北征,每次从辽东写回来的家信里,都把涉及天子的、他亲眼见到的、无论巨细的事情都写了回来。这隔几日一封的家书,通过与军卒一样用膳等些微小事,慢慢勾勒出一个平易近人的天子。更是通过在辽阳城外、辽沈之间的那两场与建奴骑兵面对面相抗的指挥,在少女的眼前竖立了一个临危不惧、镇定自若的统帅形象。

对这个敢上马持枪与建奴硬抗、而且能杀败建奴的天子,小少女的心里充满了敬意,不再是去年英国公初初提起婚事的时候,想与天子比试身手的心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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