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繁花[综红楼] 第54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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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英国公带着府里帐房和内眷熬了一夜整理出来的账册,踩着宫门打开的点儿进宫去见天子。

朱由校才用了早膳,听小宦官报英国公求见,心里猜得到他是为什么来这么早。暗赞一句不愧是大明朝能立住两百多年的公府,这一份明白和舍得,就是成国公朱纯臣所没有的。

“传他进来。”

英国公的大手抓着几本账册,到了朱由校五步远的地方跪下,把账册举过头顶。

“陛下,臣昨日回府后后,连夜清查了府里不该有的耕田,现集结成册呈送,银两数目亦核算清楚,待陛下旨意就送银两进宫,还请陛下恕臣之罪。”

朱由校示意刘时敏去接过来帐本。

“英国公起来。这也没什么罪不罪的。权当令爱的嫁妆先进了坤宁宫。”

英国公明白天子所说的意思,他的一颗心落到了实处。刘时敏忍不住诧异地瞪大眼睛,然后立即就当作没听见一般,退回到自己该站立之处。

第二个来的就是定国公徐希,也就只比英国公晚了一炷香的时间。同样的一幕再度出现,朱由校发自内心地赞道:“大明有你们这样忠心王事的国公,朕不愁以后啊。”

等其他官员陆续到齐后,朱由校的御案上已经是摆满了各府的账册。周嘉谟还特意把自己担任吏部尚书以来收到的礼品单子一起拿了过来。

朱由校拿着礼品单子对这些重臣们说:“礼尚往来的事情也不能完全断绝了。你们看看是不是拟定个标准,比如单价在百两以内的还是在多少银两以内的就归个人所有了,全年总金额不超过几千两为好。单价超出的该怎么处理,也免得朕的重臣信臣以后被诬陷受贿。”

黄克缵就想说一两也不该收。

左都御史张问达揣摩天子的意思是要划一个可执行的界限,就抢在刑部尚书前起来说道:“陛下,这事儿臣与黄尚书讨论过,尚未达成一致的意见。因为有些书画、古董比较难估值。”

朱由校看看众人,见无人出头说话,只好自己开口。

“朕有个建议,不如将难以估值的礼品拢到一起,要是多呢就半年拍卖一次。要是少呢就一年来一次。”

说起用拍卖处理,在座的人也都明白是个什么法子。那花街柳巷推出新人的时候就是价高者得。能在天子内书房里说话的这些人,年龄大的想着名垂青史后世为子孙铺路。年纪轻的就是以后要归到都察院的六科都给事中们,他们为了自己的大好前程,更不想在新君眼里落个贪婪钱财的印象了。

户部尚书李汝华站起来说:“陛下这主意好。吏治清明,才能国泰民安。今晨这些银两应付九边重镇今冬的粮饷,已经足够了。”

黄克缵立即说道:“陛下,还是应该先铸写火炮。那是守城的利器。”

黄克缵的急迫落在工部尚书和兵部尚书的眼里,俩人都露出会心的微笑。这老黄啊,几十岁了还惦记着造火炮,他不该是刑部尚书,该是兵部尚书或是将军才对。

唯独方从哲看着周嘉谟送上的礼品单子心里不舒服,他这几年算是一朝独相了。各种礼品是没少受,可让他想周嘉谟这样上缴了,他还是舍不得。

不仅舍不得,他还觉得自己收礼、忖度送礼人的能力,将他们安置去合适的位置,这是给朝廷推荐了有用之人,是不能与受贿、卖官鬻爵相提并论的。

作者有话要说:不同位置的人,对受贿的认识是不同的。

第773章 木匠皇帝28

新君在登基大典前两日, 召集重臣在乾清宫议事, 朝臣的心也都飞了过来。关于切身利益的退赔隐田税赋和徭役,随着那几个要全额赔付的官员筹措银钱儿的行动, 可以说已经到了尽人皆知的地步了。

在刑部羁押到第二天的那十来位朝臣, 也让还不起隐田赋税的朝臣心中添上更多的恐慌。有聪明人把吏部叫去谈话官员做了分析, 发现他们有个共同点就是刚刚弹劾过熊廷弼的。

新君应该没见过熊廷弼啊, 为什么会这样保他?

答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熊廷弼在辽东的做法, 投合了天子的心意。

乾清宫外的朝臣心惶惶,大多数人没了做事的精气神。乾清宫里的君臣, 也缺少了昨日的“情投意合”。因为天子提出全面开放海禁,要造大海船往吕宋去, 这可是犯了忌讳的事儿。想当年三保太监下西洋, 朝廷添了多少银子进去。

现在哪里有银子给新君祸祸。

所以造大海船遭遇了所有人的一致抵制。

朱由校只好耐心解释。

“这海船不同于既往要去各国巡游一圈的下西洋,去弄什么万国来朝的热闹。朕是想南边暖和, 粮食会多一些,这两年不是旱灾就是蝗灾, 朝廷可以派军队过去采买粮食。”

居然所有人都很怀疑他的真实意图是不是买粮, 不管他怎么解释,就是没人肯相信他的话。

算了, 那就暂时搁置造海船。反正也没银子。

接下来的是最重要的财政预算计划,除了户部同意,还是被其他人否决了。朱由校有点气急败坏了,他对财政预算的推行计划是坚决地不肯让步。

各部必须在冬月结束前, 做出下一年度的预算。然后在腊月的时候,内阁、六部七卿与天子一起逐项对预算进行研讨、表决,不该花的银子是绝对不会因各部都有银库而自主决断。所有的银两归到户部统一管理。而且在预算批准后,户部必须按时拨款,还要对各种款项进行追踪审计,是否存在挪用、以及及时了解、评估该款项的运用是否合理,甚至追踪立项是否正确。

各部尚书都怀疑地看着新君,这不会是打着把户部那里把银子“连窝端”的主意?既往神宗对银子的看重,那是只有进、没有出的。哪怕是军饷几年不足、大战在即了,也只是意思意思地拨了十万的内帑金。

朱由校只好耐着性子诱劝。

“各位府上数个儿子成家后,只要没有分家就只有一个帐房。对每年收入多少、支出多少,当家人总得有个预算。才不会到九月的时候,就花完了全年的进项。朝廷这二直隶、十三省必须要放在一起做统一考量,制定出全年计划。”

“若是出现需要增拨军饷或是赈灾呢?”

“必须要留出紧急情况的备用金啊。不然再遇到去年的事情,岂不是难为所有人了。”

提起萨尔浒战败,所有人都无话了。

方从哲轻咳一声说道:“陛下,臣等就是怕皇室会用各种借口把太仓银都弄走。”

朱由校盯着方从哲。

方从哲只好顶着新君迫人的眼光,继续往下说。

“二帝尚未入寝陵,这是一大笔开销。陛下明年要大婚,又是一笔大开销。然后陛下还要修山陵,也是一大笔。就算是明年清查隐田有收益,也要等到明年这时候秋税解上来的。这几笔银子都是必须花的,但是一起提走了,明年朝廷就无法做事了。”

朱由校一边听一边点头。

“方首辅担心的有道理。首先二帝归陵的银子已经有了着落,不从明年的收入中提取;其次朕要守孝三年,明年不会大婚;最后,朕才十六岁,十年八年内不想修山陵。朕还想像你们几位一样活到七老八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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