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恶嫂手册 第6节(1 / 2)
正当她琢磨着该如何用井水酿酒,桓母与福叔迈进了酒坊大门,一看到儿媳,桓母快步迎上前,问:“昨夜琏娘宿在酒坊,睡得可还安稳?”
卓琏心道:若是没有桓慎的话,她会更加舒坦。不过当着婆婆的面,她也不好说小叔子的坏话,只微笑着点头,看起来格外柔顺。
上午卓琏跟着桓母在前堂卖酒,来的客人依旧不多,有时候好半晌都不见人影,毕竟浊醪味道普通,普通人自己在家就能酿出来,何必在这儿糟践银子?
有了昨天的经历,卓琏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就算生意再冷清她也不急,有客人临门时,便态度温和的打酒;若没有客人,索性去仓房看看曲饼,免得潮气浸透了麦余子,影响造曲。
等到太阳落山,马上就要关店了,突然有一个中年男子走到酒坊门口,这人约莫三十出头,模样看起来很是斯文,穿着淡青色的绸缎衣裳,不紧不慢迈过门槛。
卓琏听到动静,抬头扫了一眼,也认出了他的身份——苗平,桓家酒坊曾经的大管事。
瞥见桓母面色煞白、两眼通红的模样,她不免有些心疼,语气冷淡问,“不知苗管事大驾光临,究竟有何贵干?您现在拿了卓家酒坊的干股,也算是汴州城里有头有脸的富户了,贵人踏贱地,难道就不怕脏了鞋?”
卓家酒坊经营的不错,其中也有苗平一份功劳,他这些年经历过不少风风雨雨,听到挤兑心里虽怒,面上却没有露出丝毫端倪,笑道:“大小姐,夫人让你回府一趟,有要事相商。”
“要事?”
卓琏扯了扯唇,眼底的讥诮几乎毫不遮掩,原身嫁到桓家足有一年了,无论是三朝回门,还是桓谨发丧,卓孝同与樊兰都没有出面,现在说要见她,无非就是为了那口无名井罢了。
“家里的事情颇多,实在忙不过来,苗管事请回吧。”
苗平实在没想到,卓琏竟会毫不犹豫地拒绝自己,就算樊氏是继室,并非她的生母,但好歹也是卓家的夫人,哪能如此轻慢?
看着男人难看的脸色,卓琏能猜出他的想法,冷漠道,“劳烦苗管事告诉你的主子,酒坊我们不会卖的,无论卓家出多少银子,都只有两个字——不卖!”
饶是苗平颇有城府,这会儿也被气得面色铁青,他冷笑一声:“大小姐,您还年轻,不明白什么叫‘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也在情理之中;但桓夫人活了这么多年,想必心里清楚的很,桓家酒坊早已不复当年,酿的米酒没有任何香味,只有最下等的力工会喝,简直是糟践了桓老爷的一番心血。”
桓母性格柔弱,从不与人争执,此刻听到了这么一番话,整个人都快被愧疚绝望给淹没了。诚如苗平所言,她确实没有酿酒的天赋,这么多年强撑着酒坊,不止拖累了家人,还拖累了福叔。
“是,我们糟践了公公的一番心血,苗管事没有,你另攀高枝只是为了报恩,替卓家办事也是为了报恩,眼下强逼我们卖店还是为了报恩,人要脸树要皮,你简直就是个畜生,否则哪能做得出来这种无情无义无耻无格的恶事?”
苗平心间直冒火,猛地冲上前,两手死死扣住女人的肩膀。
岂料还没等他动手,腕间便传来一阵深入骨髓的剧痛,他缓缓转过头,发现桓慎不知何时回到了酒坊,漆黑双目中翻涌着浓重杀意,好似被一盆冰水浇在头上,苗平顿时清醒了。
他强忍痛意,腆着脸道,“桓慎,你先放开我,有话好好说......”
还没等苗平把话说完,青年的拳头落在他脸上,直将人打的牙齿松动、嘴角渗血。这会儿苗平终于知道怕了,松手就要往外跑,却不料被桓慎拎住了后领,一脚将他踹倒在地,爬都爬不起来。
见青年手掌覆在了刀柄上,卓琏眼皮一跳,赶忙拉住他的胳膊,软声叮咛,“别把事情闹大了。”
桓慎可是话本中的镇国公,是桓家唯一的男丁,也是芸娘的依靠,总不能被这种厚颜无耻的小人给耽误了,卓琏越想心里越慌,手上力气用得大了些,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
“我自有分寸。”男人低声作答,动作轻柔地拉开了卓琏的手,信步走到苗平跟前。
“你的命是我爹救下的,要是还敢在桓家闹事,我不介意把你欠下的债讨回来。”桓慎相貌生的尤为俊美,但此时此刻在苗平眼里,他怕是与地狱中的恶鬼也没甚区别。
“滚!”
听到这话,苗平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往外冲,先前那副斯文儒雅的模样丝毫不剩,简直狼狈极了。
人一走,卓琏再也绷不住了,她像是被抽干了力气那般跌坐在地上,两手捂着胸口,不住喘息着。桓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黑眸中透着一丝复杂。
“起来。”他声音冷硬。
卓琏摆了摆手,“我歇一会儿,你别管我。”
“刚才不是挺有本事的吗?你一个女人,只会嘴上逞能,要是真将苗平激怒了,他动了手,你能讨到什么好处?
绯红唇瓣抿成一条线,卓琏肚子里憋着一股火儿,也没吭声,她本想等桓慎离开后再站起身,却不防被男人紧紧攥住腕子,硬生生从地上拖拽起来。
“桓慎,长幼有序。”
卓琏想要摆脱这人的钳制,但男女之间本就有极大的差异,桓慎又习武多年,她自是比不过的,最后累得气喘吁吁,颊边眼角都浮起红晕。
第10章
桓慎眯了眯眼,觉得卓氏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了,往日就算她与卓家的关系不算密切,却不敢对身为管事的苗平放肆,甚至为了多得些银钱,还会刻意讨好苗平,刚才竟毫不犹豫地反唇相讥,说不准只是在作戏。
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桓慎神情冰冷,认定自己再次受到了蒙骗。
猛地被人推开,卓琏踉跄着连连后退,要不是及时扶住了桌角,肯定会摔倒在地,她忿忿不平地抬起头,恰好对上青年审视的眼神,心里咯噔一声响。难道桓慎发现自己与原身不同了?不,不应该,桓慎对原身十分厌恶,一年多以来,他俩话都没说上十句,更谈不上了解。
即使这么安慰自己,卓琏仍有些心虚,神情也不太自然。
桓母站在旁边,生怕叔嫂二人争执起来,急忙打圆场,“慎儿,你有话好好说,莫要吓着了琏娘。”
“母亲放心,嫂子可比普通人大胆的多,否则怎敢与苗平争执?她绝对是有所依仗。”桓慎皮笑肉不笑。
卓琏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她暗暗叹息,只觉得话本中的镇国公委实阴沉不定、难以捉摸。一边揉着酸痛的腕子,她一边走到桓母身畔,软声开口,“娘,我想芸儿了,待会跟您一起回家,明个儿再回来。”
桓芸自小体弱,气血两虚,桓母想要照顾女儿,却被酒坊拖累了,没有那么多的精力,以至于小姑娘长到了十岁,看着仍跟八.九岁一般,又瘦又小;再想到她在话本中的结局,由于太过纤弱被员外折磨至死,卓琏心口便泛起阵阵痛意,脸色也苍白了几分。
上回她去药铺时,多买了当归黄芪两味药材,配上仔鸡炖在锅里,也能给芸娘补一补。这么一想,卓琏回房取了药包跟铜板,跟在桓母身后往外走。
“小叔,今晚酒坊不开火,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吧。”说完,女人兀自回过头去。
桓慎眸色越发深沉,也没有拒绝,毕竟他之所以来此,主要是为了盯着卓氏,而非给酒坊看门,自是不能舍本逐末。
回家的路上刚好经过主街,卓琏挑选了只健壮的仔鸡,刚要付钱,手腕就被人拉住了,桓母有些心疼道,“家里还有不少菜,再买只鸡,咱们也吃不完。”
“您每天在店里忙活已经够辛苦了,芸儿身子骨还弱气,趁着年幼多补补,过几年才能健壮起来,必须吃点好的。”卓琏手头的银子虽然不多,但她却不愿意亏待家人,反正等香泉曲造好后,酒坊的生意肯定会有起色,倒也不必太过心焦。
听到这话,桓母也无法反驳,暗自琢磨着该如何贴补儿媳,别让她亏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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