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姐 第70节(2 / 2)
宴府的小丫鬟很快就端着壶热茶进来,热气腾腾而上,火炉子也正烧得旺。
“陛下有什么事要对我说?”宴卿卿给他倒了杯茶,水纹在釉色青花瓷杯中波动,她抬头说,“我今日可只想听喜事。”
或许闻琉的出现真让宴卿卿觉得惊喜,她的话里全带有笑意,没有因太子而生的歉疚,像极了以前他未当上皇帝时与他相处时的自在。
闻琉与她围坐在同一圆桌上,轻轻抿了口茶。
宴卿卿纤细的身子被大氅裹住,酥软的雪脯弧度美好,长发散于柔弱细肩上,倒又是平日少见的样子,却总让人想亲近她。
第70章
雕栏假山映着淡凉曦光, 下人虽是熬了一整夜,但有困意的也没几个,炮仗轰隆响,传到内院震得耳朵嗡嗡响。
宴府与旁的大臣府不同, 府中无一人在朝堂为官, 不用像别家妇人样四处相约。宴家亲戚也没几个, 那时欲抢宴府管家之权时关系就早已经僵了,来往交谈早就断绝。
“这年初第一天, 总得说些让人高兴的。”宴卿卿的双眸笑意盈盈,纤细玉指把脸上稀碎的发丝别到耳朵后,白净的脸庞还藏着浑然天成的艳媚, 胸脯饱满鼓胀, 单手根本握不住,酥软得很。
“京城中最合朕眼的果然还是义姐。”闻琉看了一眼她, 又收回了视线,饮了口茶, “别家小姐若不常见,恐怕连名字都对不上。”
他是皇帝,不常召见那些世家小姐, 整日都在处理政务,别说对不上名号,恐怕就连哪家有几位小姐都不一定知道, 可这也理所当然。
再说了, 闻琉又不是花丛中过的浪荡子, 知道那么多姑娘家做什么?
宴卿卿修长玉指拢了拢大氅,心中笑了一声,觉得他真是会说话。要以后遇见了自己喜欢的,随便说句话恐怕都是让人开心的。
到那时就知道去心疼别的姑娘家了,宴卿卿心中摇摇头,有些许的感慨。现在脑子里还有他小小一团的样子,现在却变了个全样,根本看不出来。
“我倒是认识几位好姑娘,可以说给陛下听。兵部尚书有个小女儿,正是二八年华,尚无婚配,瞧着是个会管事的;秦国公的二孙女我也见过,长得水灵,嘴也甜,见了我便叫姐姐……”宴卿卿顿了顿,“京城中姑娘大多都是有身份有才华还懂礼数的,你挑做妃子也不会觉得亏待自己。”
宴卿卿是已故功臣之后,与旁人无利益之争;她又是当今圣上的义姐,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与她交好的大家小姐不少,知道的世家女子自然比闻琉要多。
与她同龄的女子大多都已经出嫁,没嫁的也差不多在挑人。剩下的便是小她五六岁,刚及笄不久的女孩儿,与闻琉倒十分相配。
闻琉的手肘搭在圆桌上,他轻轻揉了揉眉心,如玉之姿中看出了些许无奈:“义姐可别催朕,子嗣自然会有,朕不会出事,不必急成这样。”
他的身体高大,肩宽窄腰。穿着衣服看不出什么,可虬结匀称肌肉却覆在身子各处,宴卿卿梦中时常触及,他哪儿都硬邦邦,就连咬他肩膀疼的也是自己。
现在倒看不出半分压迫,像个普通的世家公子,只不过长得颇为俊俏。
宴卿卿不怎么把梦中的事情当真,但身子那样真实的感觉总是难以忽略,若非她信闻琉,也不敢这样见他。
“这种时候哪能说什么出事不出事?”宴卿卿笑了笑,“也不与你开玩笑了,方才要说什么事?”
闻琉想了想,朝宴卿卿说:“也没什么,边疆的探子来报,说今年蒙古国新大汗即位了,他父亲是宴将军杀的,义姐也该听过,蒙古国七王爷。他有心思攻打晖朝,正集结兵队。故私下召集大臣连夜讨论了一番,决定御驾亲征。”
御驾……亲征?宴卿卿看着他,怔愣了许久。
蒙古国七王爷她自然是听过不少次,死在她父亲手下,听说赵紊那时带回来的探子还是他的爱女。可就算他儿子再强厉害,也犯不着让闻琉御驾亲征。
她皱了皱眉:“陛下什么时候去?莫不是情势严峻了?怎么突然做下这个决定?”
“计划是三月下旬,春猎回来就该准备着走了,可能要赶不上义姐的生辰。”闻琉抿了口茶回道,“那位新大汗能挤掉他那些叔伯,不是省油的灯。去年赵郡王又闹出这个乱子,朕总得要做些事压下去,否则舆论是最难控制的。”
赵紊在年末做出叛乱之事,京城被他推了扇门,现在还派人在加紧建门。闻琉瞒住伤势,制止得快,这才让百姓安心。但要彻底压下去,总得要做得更好些。
宴卿卿没再说话,犹豫片刻之后。她帮闻琉续上茶,淡清色的水波微微荡起,起了层小小的波澜。
“我知你是去过战场的,该了解那里形势,”她摇头叹气说,“赵郡王做的事,苦的反倒是你。若你真要去我也不可能拦着你说别的,你切记要注意安全,那边地处险恶,最是危险。”
她倒不像旁人样劝他三思,只是交代了几句要保护好自己。虽是简单的几句,倒也有异样的信任,仿佛知道他心里有打算样。
闻琉突然按住宴卿卿的手,她倏地一惊,手上提着的热茶瓷壶差点要倒在桌上,又被他给轻轻接了过去。
宴家几代忠良,到底不是别人乱说的,连女儿家也如此识得大体。
“除却此事以外,还有另一事想与义姐说明白。”闻琉把壶提柄放好,瓷茶壶底发出声轻响,他望向她的眼睛,“太子醒了。”
宴卿卿心微微一沉,她抬头望向闻琉,方才的好心情瞬间散了一半。宴卿卿这些天一直没敢去看太子,就怕暴露他藏身的位置。
“陛下告诉我……想做什么?”她迟疑着问。
“没什么想做的,朕知道的事比你想象中要多得多。要真想对他下手,不必留到现在。”闻琉和她的视线相对,“义姐放心,朕说话还是算话的。”
宴卿卿叹口气道:“他的脾气也倔,定不会放弃,我……”
“朕已经派人出去看着,闹不出大事,也不会让义姐为难。但义姐以后最好还是不要和他再见面,有心人太多,万一哪个消息多口风又不紧的人知道,怕是会牵扯到宴家。”
宴卿卿垂眸道:“陛下不计较此事,宽宏大量,我也不会再让陛下烦心。”
闻琉轻笑道:“今天虽要来与义姐说这些事,但也不想让此事打搅你心情,朕差人准备了游湖的画舫,许久未与你一起去游玩,择日不如撞日,等晚上你醒了,我们两个再出去,到时谁也不叫。”
京城游湖的地方有两处,一是专供皇族吟诗作乐,还有便是多青楼妓子靡靡之音的宽大湖江,比皇宫那边处热闹许多。
闻琉伤未好全,得防着奸细刺杀,去的该是皇宫别苑。可这大冷天的,又是年初,只他们两人游湖,光听着就十分冷清。
宴卿卿无奈:“这才什么时候,哪能一开年就出去玩?”
“你我许久都没一起出去过……”闻琉想起了什么,“说得太多,差点把事情给忘了。”
他从绣烫金暗纹袖中拿出个玉手镯,轻轻放在宴卿卿手中,“昨儿回去在路上见了这镯子,觉得好生适合义姐,便差人买下了。”
这玉镯子碧绿透亮,即便这暗淡的光下也有莹润的色泽,倒是成色极好,放入手中也没有冰凉之感,为暖玉所磨。
闻琉又说:“朕待会还得回宫接受群臣朝拜,明日要务在身,怕也挤不出时间,去天子山时没时间找义姐,今晚好不容易空闲着,义姐闲着无事,陪陪朕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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