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列车[无限流] 第117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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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闵现在对我,算是五体投地。”金丝眼镜感慨地说, 随即哈哈大笑,“你们走了,我又和他聊了会,越说越是投机。他让其他人撤了,问我究竟为什么来这里?”

一个谎言总是需要更多的谎言维护,于是滚雪球般越滚越大。在井水镇救出赵琴娘母子的时候,大家说是她老公朋友,现在夫妻见面自然穿帮。普通任务倒也罢了,大家毕竟拼命帮忙,当事人再奇怪也不会太介意;冉闵这种乱世枭雄却没那么好应付,能担任队长的张黎明也不是傻瓜。

跛了一条腿以至于骑在马上总有点歪的梁瑀生抓紧缰绳,“你怎么说辞?”车厢里动弹不得的葛毅伸着脖子喊:“吹呗,我们老大看着真诚,其实可能忽悠了。”

柏寒大笑,立刻想起老刘:他和张琳周鑫已经回到原来世界了?

金丝眼镜坦然承认:“我说,我们是世代隐居在海外的侨民,向来不与中原往来。如今山河破碎,大厦将倾,人人自危不已。族长求神占卜,得到神谕帝星大亮,乃是应在冉闵身上。”

可真能忽悠,把别人都比下去了而且古人一向很迷信,这种帝王江山事情肯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柏寒大为佩服,只听这位只比她少一场任务的老朋友说:“冉闵又惊又喜,有点不敢信。我又说我们是来投奔的,素昧平生不好意思空手,就借着张黎明家眷的事情来了。他高兴的很,和我聊了很多,后赵东晋前秦前燕,还有北面的胡人。他现在看着情形不错,有兵有粮,却被夹在东晋和胡人之间,地盘小也没什么粮草,心里急得很,有点病急乱投医。我就跟分析案例似的拿出地图跟他聊,聊来聊去他就拿我当诸葛卧龙了。”

围拢在马车边的众人都笑,“开吹了这就。”金丝眼镜也大笑,有点指点江山的豪气“确实有点,反正吹牛不上税,指点江山谁不会?”

“我邻居是个历史老师,没事就给我们小孩讲历史故事,我也算感兴趣,没事就看《明朝那些年》,不过都是宋明故事,对晋朝之前这段历史不熟,还特意找杜老师聊了聊。杜老师意思,二等座那个石邃必然得杀,简直是人渣;这个冉闵虽然也不是善人君子,却好歹救了不少汉人,遇到可以帮一把反正咱们这次任务也得找过来。哎,眼下这世道太艰难,能活下来就不容易。”

楚妍听得入神,马都跑的歪了,连忙笨拙地拉回正路:“你帮了他什么忙?”

金丝眼镜想了想,“其实也没帮上什么忙,就是劝他多囤粮食,善待部下,积累名声,联合东晋前秦抗击胡人,不要孤军奋战,更要徐徐图之我们那个世界的冉闵就是孤身寻粮的时候被慕容氏杀了。借着喝了不少酒,我把中国历次改朝换代的战争情形当成神谕给冉闵聊,听得他一愣一愣的。”

梁瑀生嘿然感慨:“你胆子可真不小,这种事也敢说。”在古代是要杀头的?柏寒也这么想。

金丝眼镜笑笑,“他问个不停,我得有点真东西才唬得住。再说了,谁知是真是假?他怎么知道千百年后的事能不能对的上?这都放一边,能和一位皇帝喝酒,真出点事也值了。”

心经女子后怕地喊:“石秋霖,算你狠。”他的几位队员都笑。赵邯郸用能动的胳膊摸摸脖颈,“我靠,咱们今天能走算是运气好,后面不会有人跟着?”

金丝眼镜倒有信心:“不会,冉闵本来打算派兵护送,我说算了,我们自己有人接应,他怕我多心就不敢再说,又怕我走了不回来,我索性把我两把刀和剩的催泪/弹、迷烟弹都留给他,还有上次那个蚊须针和不夜城草药,说是一见如故,天命所归....”

他手中两把刀都是梁瑀生从古修罗战场带回来的,仅仅比柏梁沈三人几把刀剑弱些,却也十分锋利,削铁如泥;昨天能从众多敌人之中全身而退也靠这两把利刃防身保命。至于蚊须针,自然是他从其他任务中得到的宝贝。

不用柏寒诧异,心经女子已经叫起来,就连裹的粽子似的泰拳好手也忍不住了:“头儿,你疯了?以后不进任务了?远的不说,回井水镇这一路也不太平啊?”

金丝眼镜伸个懒腰,颇有些豪情万千。“咳,能和青史留名的冉闵大帝推杯换盏秉烛夜谈,我现在还跟做梦似的,给人家留个纪念,也算没白来一趟;就当昨天在对阵胡人时候丢了。回去着什么急?这不还有小柏贤伉俪和福哥呢?”

柏寒被“贤伉俪”逗得开心,随后开始和坐骑较劲:这匹马远不如黄马贴心,跑起来颠簸的要命,真愁人。

一路聊得热闹,眼看昌平镇已经不远,众人想起二等座和新人们来,也不知他们怎么样了。

此时此刻,井水镇的新人姜杏也在琢磨他们。

“你说,一等座二等座什么时候回来?”她盯紧车票问同伴毛呢裙。后者也是二十出头的年轻女生,深灰长裙蹭了不少泥土,她却一点清理的意思都没有。“不知道啊,这写着呢,10月9日凌晨四点上车,他们肯定回来了。”

只要他们还活着。

姜杏咬着嘴唇盯着一张白纸,上面抄着高等级乘客任务内容:“那个冉闵好像是历史书里的人物,杀了好多人,他的地盘距离这里一千公里呢。路上一定会有其他胡人的。”

9月29日凌晨四点列车停驻,姜杏和新人们战战兢兢下了车,跟着高等级乘客来到井水镇,眼瞧着打听到赵琴娘母子被劫走的两队一等座匆匆忙忙冲出去她们被胡人劫走了;二等座则留下打探消息收集地图:他们的任务更可怕,要杀掉后赵皇帝的长子。

想到这里姜杏心情阴郁地快下雨:不是什么网络游戏或者战争电影,是货真价实的夺取一条生命。完不成任务就无法乘坐列车到一个叫“蓬莱”的地方,只能留在这个人吃人的世界。

是的,人吃人,两脚羊,新人们第一天就领教过了:当天两队一等座就把赵琴娘母子救回来了,还带回几名其他女子。听起来他们赶到的时候,胡人已经杀死吃掉不少汉人女子,赵琴娘母子也岌岌可危。听到他们冷静地和二等座讲述救人经过“把场清了”,姜杏腿肚子直抽筋几个小时之前她还是乘坐高铁毕业旅游的应届生,从没想过吃人或者被吃。

“我讨厌这里。”看看自己特意为旅行买的草绿外套和雪白登山鞋,姜杏呜呜哭泣起来。同命相连的毛呢裙勉强安慰:“别想了,想也没用。二等座说,我们前六场都不会太危险也不用做任务,度过十天就行。”

姜杏擤擤鼻涕。“可第七场开始就要,就要杀人了。”像这次的二等座一样杀死某个全然陌生的活人,即使对方听起来恶贯满盈也一样。

毛呢裙自己也忧虑起来,转而心烦意乱:“我为什么好端端的坐火车,我坐飞机不行么?我好后悔啊。”

这种懊恼情绪持续到晚间,新人们在落脚的院落正屋聚餐。说起来高等级乘客大方地留下一半食物,新人们留下后几天的食物便在镇里挖坑埋了起来。

每次吃饭都能交换些新消息或者计划,今天也不例外,领头的林书桓说:“我搜集不少东西准备带回蓬莱,你们也多备点,不过听说车门只能开六分钟,太多也拿不完。”

中年女子姜以韡说:“我问过二等座朱泽昊,他说支援我们一些。”

听起来这人还不错,姜杏觉得自己挺幸运。

林书桓叹息着说:“听说每次任务都有一二三等座各一队,我们倒霉,三等座轮空,要不然也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

姜杏又觉得自己真倒霉。

准备带回蓬莱的东西,商量组队事宜,新人们紧张茫然的等待持续整整八天。10月8日中午终于等到二等座归来。

一等座嘛姜杏不熟,相处一整天的二等座则印象深刻:他们随身携带致命武器,过安检必定被截住那种;神色冷静镇定,身手敏捷利索,一看就有真功夫。队长朱泽昊更是如此他杀过人?

此时的二等座却狼狈不堪:所有人挂了彩,有人少了胳膊有人断了腿,周丹宁更是受了重伤,是躺在马车里回来的。朱泽昊少了只眼睛,听起来中了一箭,姜杏听着就发抖。

“一等座还没回来?”朱泽昊却不太在乎,随便找块布包住瞎眼,心情相当不错,“来来过来几个帮把手,我们这满地伤兵。”

不用他们招呼,大多数新人都手忙脚乱的帮忙包扎换药,做饭送水,有几个还相当奉承没人不想和高等级乘客搞好关系。

原来完成任务的车票是这样子的,还能变成蓝色姜杏屏住呼吸打量朱泽昊脖子上的车票,冷不防腰间被用力摸了一把,“哎”的一声避开了。好几个二等座笑了,朱泽昊更是拍拍身边:“来捶捶肩膀,回蓬莱有好东西给你。”

姜杏想也不想便低头跑开,毛呢裙跟在后头捏紧拳头。“小心点,不是什么好东西。”

到了晚间,这种不祥预感更强烈了。除了伤重昏迷的周丹宁,各占据一间屋的朱泽昊几人都直白极了:“夜里帮把手,把咱伺候高兴了,回蓬莱哥哥家里什么都有隔一场就能遇到一回,以后罩着你,任务帮你过。”

颇有女人动了心,还有男人遗憾自己为什么不是女的。尽管林书桓不停叹气:“这tm叫什么事儿啊?”中年女子姜以韡却如鱼得水,打扮得相当妖艳,天一黑便去找朱泽昊。

不敢回房的姜杏和毛呢裙忍不住哭个不停。“他们怎么这样,蓬莱要是也都是这种人怎么办?”“不会的,肯定有正常人。”

夜间十点多的时候姜以韡居然回来了,到处喊着两人名字;躲在隔壁院里的两个女孩一声也不敢应,她隔了一会才悻悻地走远了姜杏偷偷看到只披外衣的朱泽昊在门口等着,独眼闪着猥琐的光,看起来满脸遗憾。

“以后遇到她小心点。”姜杏小声说;毛呢裙则竭力回忆:“听说蓬莱不能彼此伤害,到了那里就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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