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怂且甜 第54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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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果子不洗洗吗?”

赵渭回头觑她一眼:“平日在府里没吃够洗过的果子啊?摘下来随便在身上擦擦就吃,滋味不一样的。不信你试试。”

作风如此豪迈的三公子,平日里在信王府内可是见不着的。

三姐妹乐不可支地跟上,赵蕊人矮腿短,蹦蹦跳着才能扯下果子来。徐静书本想帮她,却被赵荞拉住。

“没事,她平常在府中也拘得慌,既难得出来了就由得她撒欢蹦跶。”

四人各自啃着果子嬉笑闲话几句后,赵蕊大笑:“没带小六儿是对的!不然母妃殿下与侧妃都在,又有许多人跟着,定不能让我们这样。”

徐静书只是咬着果子笑,赵荞与赵渭则心有戚戚焉地双双点头。

赵蕊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面色一变,忽地皱起了小眉头:“我小时候,你们是不是也这样撇下我偷偷出去玩?!”

赵渭脚下滞了,回头看了她一眼。继而笑了:“没有的。”

赵荞伸手在她面上捏了一把,故意将指腹上的浆果汁子抹在她的小脸蛋上:“没有的。”

她似乎还是不信,又将询问的目光转向徐静书。

“真没有的。”徐静书笑得感慨。

小时候,他们兄弟姐妹几个之间的相处,与这几年全然不同。

仔细想想,似乎就是从“后院人”减少的那一年开始,信王府这几兄妹,才渐渐开始变得像真正的一家人。

那时大家都还是孩子,心思澄澈通透,虽时常会因各种事而生出冲突摩擦与相看两厌,甚至会在别有用心的大人私下言语撺掇下习惯争抢与暗暗敌对,但终归还在赵澈不着痕迹却又持之以恒的努力下,慢慢被拢到了一处。

他们相互间并没有什么刻意和解的言辞或举动,就是不知不觉,沉默而柔软地一同长大了。

这真的很好。

往后,大概会更好的。

“恩师说了,咱们家兄弟姐妹几个,只要跟好大哥的步子,再怎样也不会走岔路。”

赵渭肩扛一枝硕果,大步流星迎着晨光,笑音清朗,少年意气猎猎飞扬。

第五十八章

其实每个人都会有很多面,在不同场合、对待不同的人与事表现出的做派心性甚至会像换了个人似的。有时是必须的刻意, 有时又是不自觉的流露, 总归会有些不同面貌。

譬如平日看似老成寡言的赵渭,到了泉山、离了自家尊长的眼皮子底下, 少了仆从跟随,就多了几分洒脱到近乎粗糙的江湖少年气。

又譬如, 带着人在涟沧寺办差的李同熙。

月初在光禄府外,他与自己的下属同僚们一样站在出入考场的关卡处;今日在这里稽核僧人、常住居士们的名册,他也与麾下那些个寻常武卒一样, 正在将相关人等召集到廊下文书吏跟前排队接受问询。

显然是个喜欢与下属一道身体力行的上官。

但不知为何, 徐静书觉得今日的李同熙与之前在光禄府门前, 甚至与昨日在山间道巡防时都不一样。

今日晴好,他身上那件靛青浮云纹武官袍被映照出趋近冷厉的薄光。英朗眉目间隐隐多了点之前两次见面时不曾出现的压抑暴戾, 招呼那些僧人与常住居士的语气也显得有点……凶。

“他怎么在这里?”

赵荞问出这话时, 赵渭已不动声色地迈前一步, 将自家三位姑娘护在了身后。

赵渭这个动作让徐静书蓦地想起, 昨日成王随侍及赵蕊的言辞中都曾模糊透露出“李同熙平日在某些事上的名声不是太好”这个讯息。

大约是李同熙眼角余光瞥见了信王府这一行四人, 他扭头冷冷看过来,在瞧见徐静书时稍愣,眉目间那点隐约而压抑的暴戾顿凝成尴尬的别扭。

他勉强勾唇颔首后, 略转脚尖换了个方向, 改成背对他们。仿佛不太乐意被谁瞧见这样一面。

“他那是同谁打招呼呢?”赵荞颇为意外地轻笑,拉着徐静书与赵蕊绕道走进另一边的回廊。

赵蕊小声叽咕:“定是表姐。昨日表姐看他都看出神了,眼睛的忘了眨, 成王兄以为表姐被他欺负,还打算替表姐出头。”

赵荞与赵渭双双瞪大眼睛看向面红耳赤的徐静书。

徐静书这才想起去捂赵蕊的嘴,压着嗓子急急辩解:“小五儿断章取义,别信她!我不是……没……哎总之不是那么回事。”

一时不知该如何向表弟表妹们解释自己与李同熙的渊源,这让徐静书又懊恼又焦灼,词穷极了。

赵渭神情严肃道:“表姐平日不常出门,大约不知此人‘斑斑劣迹’。往后若遇着他,尤其是他办差时,能躲多远躲多远。”

“为什么?”徐静书疑惑。

“这人能力出众,办差也很尽心,皇城司正副指挥使对他都可说是欣赏、重用的,但他有个大毛病,”赵荞笑着摇摇头,“有时卯来简直不分匪、民,横冲直撞活像脱缰疯马,看着不像官缉匪,倒像贼人内斗。”

赵渭也跟着摇头,显然也是很难理解李同熙办差的做派:“平常到皇城司门外击鼓的百姓,十个里有八个是去告他状的。”

通常都是缉拿凶嫌途中惹的祸,不是掀了街边小摊就是砸了别人的茶寮、食肆,偶尔还会造成围观民众无辜轻伤之类。

“皇城司辖下骁骑尉共八人,个个经手的差事都会有当街缉凶的时候,旁的七位都知要顾忌百姓,偏就他一个这么能炸窝的。三天两头有百姓告状、御史弹劾,罚多少俸挨多少棍也不改,倒真是个死倔骨头。”赵荞说得笑了起来。

京中人对李同熙的观感复杂得很。是个尽心尽力的官没错,却又太过尽心尽力了,疯起来敌我不分,民、匪都惴惴,简直不知该怎么评价他才好。

赵蕊也跟着补充:“听说他还阴晴不定,有时不分青红皂白就凶起来,会动手的。你瞧他方才同那些僧人、居士说话的模样,好像一开口就要喷火。”

徐静书无言以对,甚至不知该做出什么表情。

因为当年那份救命之恩的缘故,虽他那些行为确实不符合寻常人看来好官该有的做派,但徐静书还是不愿相信四年后的李同熙真会成了个“恶吏”。

毕竟当初那个劈开暗室枷锁的少年武卒,身上曾有过那样明亮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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