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怂且甜 第29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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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反复呢?!之前不是说大有好转了么?”徐静书急出哭腔,“贞姨,是不是何然给的方子有古怪?太医官有再验过吗?”

她还记得赵澈坐在含光院小客堂里,小声喃喃“好像见着一点点光了”。

那时他垂脸捧着茶盏,唇角偷偷扬起,谨慎藏着在的雀跃欢喜,假装平静地与她单独分享这个秘密。

当心中强烈的希冀已见曙光后,却忽然又被打回最初,这种转折最是刺痛人心。

孟贞不忍地眨了眼泪眼,轻轻抚上徐静书的头顶:“当时王妃殿下就命人将那女术士‘请’回来盘问,也请几名太医官重新验了方,连太医院首医都来看过。首医的意思是,方子本身没有问题,是大公子忧思过度导致气血郁结,脑中淤血才又有了重凝之像。”

“贞姨,表哥究竟是什么事,才忧思郁结到这样地步?”

“这个,我也说不准。”孟贞淡淡敛睫,避开了徐静书急切询问的目光。

赵澈性子端和开朗,便是最初时乍然失明,在人前也并未如何低落颓丧或暴怒无常。这次突如其来的转折变故竟使他闭门不出,可见被打击得有多重。徐静书心里愈发闷痛,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那,他不见姑父姑母,也不见旁人吗?”

“阿荞、三公子、四公子、小五儿这些日子每日都去,”孟贞苦叹,“都一样,连含光院大门都不给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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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德馨园出来后,徐静书立刻赶往含光院。

此时太阳已落山,暮色渐起。

这两年赵澈明显忙多了,什么时候出府、什么时候在家并没有规律,有时即便在家,也会段玉山、夜行或其他什么人谈事。因此家中弟弟妹妹们都得等他着人通传时,才能去含光院见他,若是自己直接过去,不是扑空,就是打扰他谈正事。

徐静书以往休沐回来时,也是要等含光院来人通传的。哪怕她上含光院一墙之隔的万卷楼看书,也不太会不请自去到含光院打扰。

况且如今的徐静书毕竟是即将成年的姑娘,按说不该在这个点往表哥的居处跑。

可她实在太担心,便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半道上,徐静书迎面见三公子赵渭、四公子赵澈带着小五姑娘赵蕊,兄妹三个垂头丧气正往西路撷芳园回。

这兄妹三个都比徐静书年岁小,当即停下来客客气气行礼唤了“表姐”,只是语气都蔫蔫的。

“表姐,你也去看望大哥吗?”七岁的小五姑娘赵蕊委屈地眨巴着湿漉漉的双眼,显是方才哭过了。

气喘吁吁地徐静书点头:“你们……你们是从含光院回来?见、见着了吗?”

赵淙颓然:“我们每日都去,一回也不让进。二姐去也被拦住的。”

“表姐,你这会儿过去怕也是白跑一趟,”三公子赵渭比徐静书只小一岁多,如今身量与她差不多高,有点小大人模样了,“你下午才从书院回来,不若先歇歇,明早再过去碰运气吧。大哥动用了他自己的暗卫死士把守含光院,父王和母妃殿下都被拦了的。”

按照惯例,府中公子、姑娘们约莫在十一二岁起就会有数量不等的专属暗卫。在他们十五岁成年之前,这些暗卫的实际调度权还是在赵诚锐或徐蝉手中,但这些暗卫会在公子、姑娘们成年冠礼后向他们血誓效忠。

血誓效忠意味着余生只为一主,便是赵诚锐与徐蝉都不能再轻易插手使唤了。

听赵渭说含光院竟动用了暗卫死士把守,徐静书愈发不安,觉得自己非得见到表哥不可。

想到他给自己画地为牢,独自在含光院中颓唐绝望,她的心就像是被人拿几百根针刺破,瞬间成了筛子。

“啊!或许我可以试试!”徐静书猛地抬手抹去眼中泪,转身就往西路客厢跑去。

她有赵澈的佩玉。

武德元年去赴贺大将军与沐典正婚宴那回,他将佩玉给了她之后,就一直没有收回。

****

等徐静书回客厢取了小心收藏的佩玉,再跑到含光院时,银月已斜斜爬到头顶。

民谚有言“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日是三月十六,春夜正好,月华如练,安静洒在含光院紧闭的厚重门扉上。

这还是徐静书第一次看到大门紧闭的含光院。门上的灯笼并没有点亮,惟有轻寒月光,幽寂照着鎏金门环。

门口有四名身着侍卫武袍的人,个个面色凝肃,四柄泛着寒光的长戈交错在门前,发出一视同仁的拒绝信号。

徐静书慢慢直起腰板,伸手亮出手中佩玉,清了清嗓子,心中狂跳。

“让我进去。”

这是命令,不是商议,更不是恳求。

徐静书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能用这样略显强硬的语气与人说话。

哪怕她不习惯这样与人讲话,但为了达成对她更重要的事,此时此刻,她不得不如此。

这四人既是赵澈专属的暗卫,自识得他的佩玉。

“表小姐,这……”暗卫甲有些为难地开口,“大公子亲口吩咐,谁也不见。”

佩玉作为赵澈发号施令的信物之一,自然可在一定程度上调度这些暗卫。可是“不见任何人”是赵澈亲口下的令,似乎效力该高于佩玉才对……吧?

“可,大公子也说过,这佩玉除了不能开王府府库、不能动用府兵,以及不能僭越干涉信王殿下与王妃殿下所主持的事宜外,在这府中,它的调度范围包括但不限含光院。我记性很好,这是他当初告诉我的原话,一字不落。若现下你们认为这佩玉效力该低于大公子本人的话,那你们说了不算,得大公子亲自来说才行。”

徐静书抬头挺胸地与四名暗卫目光相持,有理有据地消解着对方犹豫踌躇的论点,看似游刃有余、从容不迫,其实背在身后的左手早已紧张地捏成拳,掌心全是汗。

四名侍卫被她这番听起来似乎有理、又仿佛哪里不对的言辞绕得头昏脑涨,一时间竟有点招架不住。

暗卫乙弱声嗫嚅:“请表小姐……莫为难我们。”

“抱、抱歉,我也知道这样为难你们不对,”徐静书过意不去地顿了顿,目光转为坚定,“可是,大公子当初将这佩玉交给我,就表示我可以、可以……借着他的名头,狐假虎威!”

别、别以为怂巴巴的表小姐就不懂如何仗势欺人、胡搅蛮缠,她以往之所以从没这没做过,那是因为……不敢。

而今夜,她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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