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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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感觉尤为强烈,好像,他正在某个地方看着我呢

飞檐上的男人垂目看我,庸懒的,淡漠着,看不出喜忧。

而我,自然是惊喜非常。如果我懂些武艺,一定会立马跳到他身前,好好的抱一抱他。

可我只是一个软弱的书生,并且,晓川好像并不希望我这么做。

我看见他朝前躬了躬身,似乎是要走的样子,便飞奔着上了二楼。正巧楼道口立着两名士兵,他们见我神色慌张,便来询问。我心想晓川既然不正大光明的来,必然是想避人耳目,于是我一边骗他们说身体不适,上来透透气,一边打发他们下楼去帮我收拾回宫的东西。

没了闲人,我快步走向临河一端,未及走近,晓川便无声无息地从外面飘了进来,就像他初来淮汀阁时一般。

见人还在,我松一口气,拉着他走到一道屏风后面说话。

面面相对,我才看清那男人上唇生着没有刮去的浅短胡茬,眼睛下面青青的,没有神彩,显得十分疲累。

我与他对视良久,谁也没有先说一句话。那种感觉恍如隔世

你好吗?我们几乎同时说。

记忆中这样的默契不多,话音辅落,我们皆有些感慨。

晓川点了点头,等着我的回答。

死不了。我半开着玩笑答道。

晓川对我的玩笑不感兴趣,他扳过我的肩,让我侧身对着他,然后将我的衣服扯下一半,正好可以看到敷在后背的纱棉。

我感到他似乎是迟疑了一下,然后轻轻的掀起纱棉一角,看了看里面的伤口。

其实,伤口也就半寸来深,半个手掌来长,并不到要人性命的地步。也许当日事发突然,晓川并不确定刀刃刺入几分,伤我多重,是以连日来忧心忡忡,食无味寝不眠。

呵,我一厢情愿地想象他的好,直到再次与他相对才收起了心思。

你们金吾卫不是正被大理寺彻查吗?你怎么出来的?我问道。

晓川奇怪的看我,我为何不能出来?

那班酷吏没有难为你?

那男人傲道:例行公事罢了,大理寺虽然神通广大,却也不敢为难金吾卫的人。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我急道。

晓川说:禁足金吾卫,随时听候传唤。

嗬!难怪这小子不走正门要翻房梁呢!他这可是偷跑出来的。

这么一想,我不免有些感动,轻道:既然你安然无恙,好好呆着便是了,反正今儿个我也回宫了,咱们迟早是会见面的。

晓川抿唇点一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白色布包,这是刀伤药,我治伤,总用它

我心头欢喜,想是那小子伤了我心里过意不去,于是专程送药来的。

你的药能比太医院的更好?我故意刻薄。

晓川似乎颇为尴尬,脸上一红,就要把药包揣回去。

我一把夺过,嘻道:要不~试试吧!太医院的药好像也不太好使。

那男人意味深长地看我,淡淡道:用法我都写在纸上了,你照做便是我走了

我拉住他,在他身后说道:你的事,我都知道了。

晓川回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不过,他仍然十分沉着。

我又说:连司言没有告诉你吗?

晓川微微皱眉,幽幽道:花音~她来找过你?

花音!娘的,什么时候这对狗男女这么熟络了!

我有些不快,觉得后背的伤口痛起来,又听他追问:她都说了什么?

你进宫的目的。

晓川看着我,神情严肃。

我说:即使她不说,我大概也能够猜到一二你以为,我为何会替陛下挡下那刀?

晓川惊道:那晚你便知道

嘘!

我按住他的肩,他的肩很硬,我不得不费些力气让那力道足够阻止他说下去。

那男人果然住嘴,警觉地向屏风外看了看。

我放开他,笑道:宁海瑈为了荣华富贵,连命都不要了你~一定是这么想的吧!可是,我不再笑,沉声道:我偏偏不是为了自己。

晓川别过头去,这是他头一回不敢与我对视。阳光将他脸上的轮廓映出一圈金色光晕,衬着那淡漠的目光,仿佛站在我面前的不是一个真正的人,而是我自己幻想出来的。

那一刻,我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也许,他怪我,也许,他动了心。良久,他缓缓对我说:君子以大局为重,你可知,你这翻举动,改变的不仅仅是一个人的命运。

呵!是啊,这小子关键的时候想到的总是别人,甚至国家,不然当年他也不会跑出来承认自己是朝庭钦犯,我想,之后他助我逃跑,也是那颗君子之心在作祟吧。一个人活得太正直,到底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呢?

正与邪,这便是我与暮晓川最大的差别吧。

所以,我这样的人根本没兴趣和他讨论什么命运,国运,我颇为怨愤地回击道:你真不怕死?

晓川挺了挺胸膛,笃定道:不怕。

可我不想看着你死!我低喝。

晓川凌厉的眼神温软下去,他对我说:离开蓬莱殿,可以吗?

不行。我冷道。

晓川颇为失望的看我,那神态使得他整个人更加憔悴。我不忍心,解释道:花音要我帮忙。

我就见那男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牙根咬了又咬,一丝忧愁的情绪在那双黑亮的眸子里溅起愤懑。

你答应她了?他问。

没有。

晓川长长了呼了口气,想了想才说:你本是局外人,不应该被牵扯进来。

可若是不答应,我知道这么多事情,那些人一定不会放过我吧。我坦诚道。

晓川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会儿,然后拍一拍我的肩,说:我会保护你。

我按住他手,动容道:怎么保护,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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