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白莲人设不能掉穿书 第226节(2 / 2)
夜市千灯照碧云,高楼红袖客纷纷。
虽已经入夜,京城却依旧繁华热闹,高楼之上,满是欢闹,街上寻欢闲游的百姓更是纷至沓来,络绎不绝。
马车缓缓驶过街道,露出盏盏红灯笼的茶馆,里头说书先生拍案声接二连三响起,震得人很是精神。
“当今朝局动荡,多少高门大户被牵连下狱,这些世家往日里高高在上,可如今啊——”
“却是夹着尾巴做人!”
这家茶馆背后掌柜颇有些势力在身上,据说背后掌事的人是京城里的一位郡王,故而这里也是唯一一家敢在京城之中明目张胆议论朝政的茶馆,来来往往的客人确实不少。
呷了一口茶,说书先生扇子一挥,缓缓说道:“昨日宾客纷纷,今日门庭冷清,这便是如今京城高户人家的现状。光说那秦家,曾经可是当朝宰相,簪缨世家,可如今呢,连着其他几房都没逃过,尽数下了大狱,什么时候发配,全靠锦衣卫一言。”
“再说那谢家,曾也是京城里显赫一时的门户,可如今陛下病重,谢侯爷却是连辅政大臣都没有当上,并带着手里的京郊大营都交了出去,由荣郡王府暂为接手掌管着,如今谢侯爷已经在家里闲了好几日,眼看手里的权利都被瓜分完了,却是无能为力,可叹,可叹。”
“但你要说京城里的世家皆萎靡,那倒也不尽然,”醒木一拍,说书先生咂巴了一下,继续道,“先说那太后的娘家,芮家。”
“距离陛下病重,太后垂帘听政已经过去了这许多时日,芮家在京城的地位是水涨船高,一路高升。芮家的本家虽然在胡安,但大房和二房却是在京城之中任职,如今太后掌政,芮家跟着鸡犬升天,芮阁老不仅当上了辅政大臣,还成为了内阁之首,芮阁老的小儿子也进了锦衣卫,如今是锦衣卫的镇抚使。其余的芮家人也步步高升,虽没有一步登天,却也没少让人艳羡。”
“不光是芮家,还有李家。”
“李家已经过世的老夫人与太后交好,太后对李家也是多有照拂,如今太后掌政,李家自然也少不了好处,跟着升官发财不说,连着李家大郎也被放出来了,一点事都没有不说,还在衙门里混了个小官,如今生活过的也算是美哉。”
“据说这个李家大郎是个酒囊饭袋,如何能担得起官职。”有些客人听了开始皱眉,不禁嚷嚷道。
被人打断,说书先生也不恼,笑呵呵道:“不满意?那你去找太后娘娘说去,谁也不拦着你。”
满堂便开始哄笑。
笑声透过茶馆,落在夜色之中,听得有些不真切。朦朦胧胧的月色之下,皇宫里也是灯火通明。
御书房里点着烛火,将殿内外都照的明亮,只是如今坐在龙椅上的人变成了太后。
看着手里的奏本,太后叹了一口气,“巢沧县闹洪灾,百姓们流离失所,众位大人觉得该如何?”
站在御书房里的都是被大臣们选举出来的辅政大臣,从左到右,分别是芮阁老、唐老太傅、周大人,威武将军和荣郡王。
闻言,芮阁老上前一步,说道:“令地方官员疏导百姓,让临县派出官兵增援救人,加固堤坝,拨款赈灾,再派大臣前往巡视,汇报灾情情况。”
太后抬起眸子,“那依阁老所见,此人应该派谁?”
芮阁老沉吟了一下,缓缓说道:“谢侯爷在江陵的时候曾处理过类似的事情,如今谢侯爷闲散在家,此事交由谢侯爷来正好。”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安静下来,只见烛火摇曳。
唐老太傅心中不知为何突然咯噔一声,顿了顿,上前一步,“如今京城风波不断,谢侯爷一旦去了巢沧县,没个三五月怕是回不来,此番会不会不太妥当?”
芮阁老转身看着唐老太傅,“如何不妥当?正是因着时局动荡,巢沧县闹洪灾一事才要赶紧解决,免得民怨沸腾,让局势更加不稳,如今京城之中还有比谢侯爷更合适的人选吗?”
“更何况如今朝局虽然不稳,却也不用谢侯爷费心操劳什么,哪怕要去个三五月也没什么不妥。”
因着朝政问题,自从芮阁老和唐老太傅一同被选为辅政大臣,两人便没少为了朝事争吵争论,有时候仅仅是一言不合,两人便能吵个天翻地覆。
如今一听唐老太傅又对自己的提议持反对意见,芮阁老的脸当即沉了下来。
冷哼一声,芮阁老说话毫不客气,“唐老太傅既然说不妥当,那便拿出来个不妥当的说法来,不然白口一张,实在是让人不免揣测太傅您的私心!”
“我有何私心?”唐老太傅也是面露愠色,“阁老说话如此咄咄逼人,这是为何?现在在这里空口揣测的人难道不是只有你一个吗,你倒是说说看,我到底有何私心!”
眼见两人又争吵了起来,荣郡王叹了一口气,丝毫没有卷入这场纷争的想法,威武将军虽偶尔帮腔唐老太傅几句,但毕竟是个武臣,比不上这些倒文臣能言善辩,说了几句被怼回来之后便也不再开口。倒是周大人一如既往的站在芮阁老这边,跟着芮阁老一起将唐老太傅逼得节节败退。
最后,气的唐老太傅挥袖怒言,“尔等才是小人,简直不可理喻!”
眼见唐老太傅败下阵来,太后这才敲了敲桌案,开口道:“好了,众位爱卿不要再争执了,哀家明白你们都是为了国事着想,这才激动了些,消消气,喝盏茶,莫要伤了和气。”
唐老太傅如何喝得下,铁青着脸,站立在一边一言不发。
太后叹了一口气,“此次洪灾来势汹汹,扰得当地百姓家破人亡,惶惶不安,连个踏实觉都睡不着,光是难民便是堆满了临县,此事不解决,哀家心里实在是煎熬难受。思来想去,芮阁老所言也不无道理,京城之中现下除了谢侯爷,旁人哀家也信不过,此事还是交由谢侯爷的好,虽辛苦一些,却也是为了百姓出力。”
唐老太傅心中顿时一沉,涌流挤压在胸口处上下翻滚,让他脸色又添上了几分难看。
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当初为了平衡朝局,稳定朝纲的时候众位大臣纷纷请太后出面垂帘听政时他就怕有今日这一遭,太后出面纵使能稳住乱糟糟的朝堂,但时间一久,没有掣肘,恐怕就是拿起容易,放下难。
尤其是如今芮家如日中天,短短不过一个月的时候,半个朝堂几乎都拿捏在芮家手中,就算日后太后肯放权,恐怕芮家却也不愿意将这滔天的权势让出去。
芮家若是没有狼子野心就罢,可一旦若是生了不该有的心思,这可就是大齐之祸,他和一部分朝臣虽有心阻止,却挡不住太后在其中使力,到如今,芮家在京的大房二房被重用,牢牢地巩固着手里的权势,谁也没有芮家春风得意。
而其余几位辅政大臣,荣郡王只掌管京郊大营,其余的一律不操心,威武将军是个墙头草,哪里风大哪里倒,周明瑞是芮阁老一手培养出来的,自然是以芮阁老马首是瞻,放眼望去,竟是连个协助自己的人都没有,而眼下,连谢侯爷都要被支出京城里了。
唐老太傅虽不愿意朝这方面想,但却还是止不住地心沉,紧了紧手,眸子里闪过一丝忧愁。
长此以往下去,京城还真的能安稳下来吗?
唐老太傅不敢继续往下想。
处理好了巢沧县闹洪灾的事后,芮阁老又说起了过些时日就要安排张罗起来的祭祀。
大齐建立在夏至,每年到了夏至这日便要举行祭祀,往年这个时候便已经着手让礼部安排起来了,只是今年咸绪帝病重,由天子举行的祭祀典礼到底要不要办就成了问题。
若是举办,眼下只有太后代天子行祭祀礼,到时候,芮家更是得意,可若是不办,不止是百姓,便是朝臣也觉得此举会惹来上天谴责,很是不妥。
此事便又僵持了下来。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