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9)(1 / 2)
那只刺青朱雀站在枝头,冷眉厉目,朱红色勾喙微张,像是随时要从那人肌肤上跳下去,择人而噬。
叶慕辰似是察觉到南广和的目光,眼风扫过来,随后又不屑地扯了扯嘴角。他低头,牙齿咬住衣袖,刺啦一声撕裂成长条,绕住胸前伤口随意打了个结。
小叶将军,我,我可以助你包扎南广和又咽了口唾沫,顺着那人目光干巴巴地抬头,望着赤着上身的叶慕辰。
这厮身体当真有副好本钱!浓眉高挑,眼角下垂,鼻梁高挺如同斧削刀裁,唇线宛若分明。最可喜的是,这厮历来刀兵在手,勤奋操练不辍,即便已经是三十岁高龄了,却还能散发出一种万年老童子鸡的香喷喷的味儿!诱的南广和鼻翼微耸,心跳声砰砰砰如同一千面一万面战鼓同时在凤宫前齐齐擂动!
又如同站在那一年的三十三天外,成千上百株娑婆沙华树纷纷摇落,澎湃花海如雪。披了他一头一脸的百媚千红,泪眼中却只有那一人,执刀立在他身后。
十万年,这头小朱雀都习惯了站在他身后。
吾家的小朱雀,叶慕辰呵!
肌肉虬结,胸肌阔大,每一处块垒都有三寸大小。啧,瞅着挺结实!
不知道手摁下去,会不会弹一下?
还有那流畅的线条,从脖子以下,咳咳,甚为不可描述的诱人。
南广和心猿意马。
冷不丁耳边传来一声极冷的声音,粗砺如同含了一枚苦涩的山果子,刮过他耳畔。国师瞧着朕发呆,难道是,瞧中了朕的美色?
伴随一阵阵笑声,闷闷地穿透那肌肉虬结的胸腔,发出闷闷的振响。
南广和回过神,恰撞见一双亮如闪电的眼眸。眸色发亮,却当真极凶狠,极阴鸷。
叶慕辰此刻看他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极为厌憎的死敌。却偏要自以为是地将杀意藏起来,掩盖成笑意。
南广和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这厮从来不擅长讨好人,嘴角硬生生扯开,眼角却下垂,法令纹极深,白发披散了一半,活像一只乱世里私奔的野鬼。在山洞幽暗天光中半边脸儿都隐于黑暗,地面投射出长长的影子。
越发像只厉鬼了!
南广和咽了口唾沫,抱住膝盖,往山壁处缩了缩。你,你这样不小心自个儿的身子,万一染了风寒,贫道眼下又灵气被封,岂不是不便利?
叶慕辰直勾勾盯了他一会儿,才错开眼,嗤地笑了一声。说来说去,还是要哄朕将你灵气解封
他故意踟蹰了一下,似乎在慎重考虑。
南广和立刻扬起脸,眼巴巴望着他道:可,可以吗?
做梦!叶慕辰自鼻孔里哼了一声,语气冷淡,耳根子后头却有可疑的红色。也不知在害臊些什么。
南广和瞧的越发有趣,懒洋洋自地上坐起,慢悠悠晃到他身前,温声与他打商量。小叶将军你讲讲道理,贫道抱着你吭哧吭哧爬山翻陡坡的时候,可都是凭借凡人的力气。他说罢一撩白色袍角,露出刮擦的痕迹。瞅瞅,贫道这一身衣服都毁了!
还有这胳膊,南广和将两条手臂从广袖内露出来,在叶慕辰鼻尖底下晃。这手腕上可还都有因你留下的瘀痕。
入眼是一双欺霜赛雪的手臂,浑不似凡人体,在此处山洞中居然还隐约透着一层薄薄的白光,耀眼的令人目眩。
然而如玉雕般的一双手臂,在手腕与肘弯处却受了磨损,有斑点的青紫淤痕错落其上,尤以手腕处最惨,竟然留下了深深一道勒痕。勒痕下是破损的皮肉,一条条红血丝蜿蜒,如同有人恶意在白玉雕的无价之宝上泼洒了劣质颜料,触目惊心。
其碍眼程度,甚至远胜于叶慕辰瞧自个儿胸膛的那个破洞。
叶慕辰只撩了一眼,就快速掉开目光,不自在地以手握拳抵在唇边,咳嗽了一声。却发现自个儿嗓子里实在哑的厉害。他单手拄刀,寻思了半天言语,最后只得干巴巴地道了一句。这一路,辛苦国师了。
那是!南广和心满意足地重又将手缩回袖子里,龇牙笑道:所以小叶将军你说该不该解开我的灵穴?
慢着!叶慕辰陡然回过神来,掉头盯着南广和,目光如射如电。国师好算计,连朕都险些叫你给骗了!他冷笑一声。敢问国师,此处是何地?
西南广和猛然顿口,深悔先头不该见色起意,忘了这厮一旦清醒过来就不认账。倘若叫这厮知道了此处乃是西牛贺洲,那么他又该如何解释,他一个失去了灵气的凡人怎能孤身一人将叶慕辰背负至此?
南广和凝眸不语,腹内飞快地打草稿。
又说不出?叶慕辰跨前一步逼近他,赤/裸的上身散发出浓稠的血腥气与人体自有的微温的肉/香味。
醺的南广和有些头晕。
心跳有些快。
第93章 山洞7
鬼使神差地, 南广和突然间勇敢地抬起头,双目直视叶慕辰。如果我将一切都告诉了你,你怕不怕?
他怕甚?!这世间还有他害怕的?若有, 也与崖涘这厮绝无干系!
叶慕辰鄙夷。
南广和继续又道:反正, 总之, 咳,他一个人老着面皮说不下去了, 小指尖紧张地微蜷在袖内,借法术遮了面孔,一本正经地道:总之一会儿我要给你解毒, 所以有些事, 须得先说与你知晓。
有屁就放!叶慕辰瓮声瓮气地道,刻意做出凶神恶煞的样子。
南广和突然有些生气。活了数十万年的凤凰儿一旦生了气,全身上下就憋不出刺啦刺啦窜小火星子。他一头浓密长发飘扬起来, 发梢衣角都沐浴在金色火焰的光芒中, 腾地一声,从怀中掷了一物给叶慕辰。
叶慕辰望着南广和眼下的模样, 双目直直的, 一脸发痴。见有一物破空而来, 想也没想地一抬手接住。
你他有些犹疑,更多的是恐惧。
恐惧一脚踏空,恐惧再次睁开眼时美梦依然袅袅, 化烟散去。
他后悔了!果然话不该一次说满, 早知道这厮能幻化出梦境中朱衣仙君的模样,他言词不该如此粗鲁。只是这金色烈焰的光芒, 隐隐然竟与九年前大隋深宫长生殿下那一场火,交错重叠于一处。
他眼前仿佛再次出现了那一夜的狂风暴雪, 血与泪,卧于风雪下的少年尸身渐渐凉透。朱红色宫墙上空盘旋着一头金色凤凰,羽翼庞然若流云,周身覆火,朱红勾喙轻轻启合。那一声声泣血啼鸣,他至今仍刻骨地记着。
你究竟是何人?!叶慕辰控制不了声音,也控制不了心头的惊惧,刚割下血肉的心头隐隐然又渗出血迹来,洇染一地暗红。
拿去!南广和恨恨地道。你不是一直疑心那枚凤玺是我捣的鬼嘛?你不是一直怀疑我要造你家的反吗?
南广和目光凄厉地瞪视叶慕辰,字字淬血。你且看看,如今在你手里头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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