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塑料夫妻 第16节(2 / 2)
杨素筠月事一向都不太准,上个月和这个月都还没来她也没放在心上。
她此刻的喜悦也压过了被当众抱起的羞恼,一脸和林青谷一样兴奋的表情。
“哎哟,谷子快把小筠放下来。别不知轻重了!嘿嘿。”方秀珍骂儿子的声音都格外温柔。
“是啊哥,你们快去卫生院吧!看看是不是有小侄女或者小侄子了!”林青禾大概是最冷静的了,只是下一刻,她的表情也变成林青谷那样,“嘿嘿嘿,我就要做姑姑了!爸,你要做爷爷啦,小苗儿你也要做姑姑啦,小麦儿你马上不是家里最小的了,你要做叔叔啦!嘿嘿嘿……”
屋里的三人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最后一家人齐齐整整地往卫生院去。
“建国哥,嫂子,恭喜。青谷媳妇这是怀上了。”卫生院里,赤脚大夫林拥军把完脉笑着贺喜道。
“哎哟,好好好。”林建国大嗓门地嚷了三声好。
“拥军啊,青谷媳妇身体怎么样?”方秀珍毕竟是过来人,确定怀上后就赶紧追问,“小筠之前受寒月事不太准,会有什么影响吗?
听到这,杨素筠心里一紧。从前她和爷爷住在牛棚那边的土坯房,潮湿又漏风。
林青谷安抚地握了握她的手,“拥军叔,我媳妇要吃什么不?什么能对她身体好?”
林拥军是看着青谷长大的,眨眼间那个带着妹妹上山挖草药卖给他的小少年都到了为人父的年纪了。
“能怀上,就说明没什么影响。不放心的话,你们最好去省城检查一下。”
“有条件的话,鸡鸭鱼肉麦乳精牛奶等这些都可以吃的。”
“谢谢拥军叔。”林青谷和杨素筠一起道谢。
林家人喜滋滋地回了家,林建国去了他大哥家报喜。
回屋后,林青禾才有时间拆开那两封信。
她先看了高编辑寄来的。
林青禾的表情越来越欣喜,原来高编辑信里写道,现在全国都是春种时期,她上次那篇写春种的《春种为舞台,秋收是坐标》被《人民日报》转载了,另附了当期报纸一张。另外因为她一直以来稿件质量都很高,总编有意和她见面沟通一下。问她什么时候方便上省城一趟。
林青禾打开被折叠的《人民日报》,找到自己的文章后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道缝儿。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那上面,刹那间喜意翩飞,胸腔涌上一股热潮,熏得她面上发烫。
深呼吸两下让自己冷静下来后,她又拆开了卢向阳的信。卢向阳信写得很简单,很符合他本人话不多的性子。
他在信里简单写道自己现在换了军区。给了新的通信地址,又寄了一个月津贴票证。他去报道时间比较早,上京城的百货商店给买了一些特产寄回来,提醒林青禾带上大舅子林青谷一起去取包裹,因为比较重。最后表示对林青禾和家人们的关心祝福。
林青禾记下通信地址,就把信放回抽屉。然后拿着人民日报就去了堂屋。
“爸妈,大哥。看——”林青禾把自己文章那页指给家人们看。
众人看清后都面露喜色,林父更是与有荣焉地拍了拍闺女的肩膀。
“我闺女就是出息!双喜临门呀今天,报纸给我看看,我上道上去溜达溜达。”林建国拿着报纸就往外走,他扬眉吐气的,要拿着报纸好好打那些说他家小禾怎么怎么不好的人的脸。
没了工农兵名额又怎么样?他家小禾写的文章能上《人民日报》呢!
“哥,省城日报的高编辑和我说,让我上他们那和总编沟通。嫂子和我一起去吧,咱上省城医院做个检查。”
林青谷眼睛一亮,“这个主意好,那就这周日咱俩都放假,我这就去给你嫂子向大伯请一天假。”
看着林青谷要出门往大伯家去了,林青禾在他身后叫住他,补充道,“别忘了开介绍信。”
“知道!”
……
卢向阳已经正式到特战团报道了。他之前是地方正营级,调到这里级别工资都没有变。分到家属院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
房子里已经装好了他级别适用的家具,他只要把自己的东西添进去就行了。
整理好内务,休假最后一天的卢向阳就带了钱票往供销社去。
他特意和战友换了一张奶粉票,买了一罐奶粉,一罐麦乳精,一斤大白兔奶糖。
拎着东西他就去了部队招待所。
“大山叔,我来了。”何大山听到声音赶紧开了门,把卢向阳迎了进来。
何大山,就是卢向阳在来京城火车上那个抱着孩子的男人。
他也是东北人,媳妇早些年病死了,留下一个女儿。他们大队早前都是逃难过去的,他没爹没妈没亲人也没再娶。土改后,靠着他一个人赚公分也很好地把闺女拉拔大了。
他闺女何小西,长得像死去的妈。白皮肤大眼睛高个子,在红旗公社几个生产大队都算得上前几名的漂亮姑娘。
73年大队来了一批京城下乡的知青,闺女和其中一个知青孙恪闻处了对象。他觉得自家和人家差距大反对过,但是敌不过闺女又是撒娇又是和他生气的,最终他还是同意了。
孙恪闻家境不错,父母都是京城肉联厂的工人,家里有一个上了班的大哥,和还在上中学的小妹。每个月都会取到不少家里寄来的贴补,那块白毛毯正是孙家寄来的。
小半年前孙恪闻在家里的运作下回城,开始两个月都寄了信和钱票回去。可第三个月开始,再也没了音讯。
他闺女打电话到肉联厂问,对方说孙恪闻已经在上个月结婚了。
于是他那傻闺女一个想不通就投了河,还好及时被救了上来。到他离开大队时都没醒过来。
悲痛之下他和大队长请了假开了介绍信,抱着外孙心里憋着一口气就那么坐上了上京城的火车。
他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从没坐过火车,一上车他就蒙了。全靠那口要为闺女外孙讨回公道的气撑着。他带了干粮,本来想去餐车讨杯热水,化了馍馍喂外孙吃。没想到外孙突然大哭,所有人都盯着他看,他一下就慌了。
好在有好心同志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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