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声 35(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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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票总人数在一万五千人,看来,公众似乎已经对案件有了定论。

“所以,这是借矿泉水消愁?”

林辰回头看了眼沙发上的男人,刑从连的目光,一直未从电视机屏幕上移开。

“成语用不错。”

刑从连终于开口。

林辰走去,在他身边坐下。

先前批评警队工作的新闻大概已经过去,现在,新闻里的人似乎正在就李景天一案进行探讨。

男主播正襟危坐,严肃道:“其实关于今日在安生国际商场发生的踩踏事故,来龙去脉已经非常清晰,这正是许某针对歌手李景天的报复行为,我们就此,随机采访了一些路人,想听听他们对本案的看法。”

采访地点,恰好是在市立医院外的马路上。

车水马龙的背景中,行色匆匆的老阿姨被记者叫住。

“哦,这个有什么好说的啦,我跟你们说,这种不清白的女人就是犯丨贱的,让警察赶紧把人抓起来!”

“什么,抓捕中遭遇车祸?”

“噢,报应啊!”

在这一天之内,他们已经听见太多类似的话语,如同说好要守护偶像就爱憎分明的粉丝一样,了解许染和李景天背景差异的路人们,也纷纷就此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现在,林辰竟几乎有了免疫能力,那些正面的,反面的剖析,人们的观点和看法,已经很难对他起作用了。

就在这时,记者抓住了一位女大学生模样的人。

“请问这么同学,您是怎么看到,近来围绕在歌手李景天身上的一些争论的呢?”

女孩扎着马尾辫,面容清爽,她反问记者:“你确定要我发表看法吗?”

“那是,您也可以畅所欲言的。”

女孩点了点头,面对镜头,认真道:“如果一个妓丨女遭受性丨侵害,就被认为是咎由自取或者完全不被相信的话,这完全是对整个社会法理体系的巨大挑战,希望警方能彻查清楚,就算那个妓丨女是另一个案件的犯罪嫌疑人,也应得到法律同等公证的对待……”

记者面露尴尬,画面最后,落在女孩严肃的面容上。

刑从连侧过头,对他说:“这姑娘看上去也姓林,是不是你妹妹,怎么语气和你真是一模一样?”

“我可没说过这么有道理的话。”

“你心里在说。”刑从连按灭电视机,又问,“审的怎么样?”

“没有什么非常有用的线索。”林辰说,“但看起来,确实是有人把那些少女们引向了许染,这并不是一个巧合。”

“有多大可能,那个人是李景天或者他身边经纪人,或者那个小助理?”

“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和百分之零的证据。”林辰很诚实道,“他们都在使馆里,我们没有办法搜查他们的电子设备。”

闻言,王朝插了进来:“阿辰,我查了你刚才给我的微博账号,是今天新注册的,那个微博账号绑定的手机号也很奇怪,手机是个88岁的老太太,一看就是盗用他人身份证办的伪卡,也就是说,无法追踪账号主人的真实身份。”王朝顿了顿,说,“我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真是很聪明啊。”林辰用指节轻轻敲击沙发扶手,淡淡道,“其实,就算是李景天诱使自己粉丝去追赶许染,但我们很难就许染车祸很难追究李景天的刑事责任,除非司机也是李景天安排的。”

“审过司机了,老实人,没问题。”刑从连答道。

“如果这一切是李景天安排的,为的是将许染当做替罪羔羊,唯一的问题是,他怎么确定许染一定会出事呢?”

刑从连说:“所以啊,车祸发生的很好也很巧,只要许染闭嘴,一切线索都断了,不过。”

他问:“不过什么?”

“你先说。”

见刑从连目光灼灼地望着他,林辰想,他们应当是想到了同一件事情。

“刚才的那位路人,告诉我一件事,其实我们手头,不止一桩伤人案和一桩意外车祸的调查,还有一桩案件,我觉得应该继续调查。”

“李景天对许染的性丨侵案?”刑从连问。

“许染没法说话了,所以要钉死李景天,恐怕只有从先前的案子入手调查。”

“你的理由不止这样吧?”

“很简单,因为我想替她翻案。”

林辰很认真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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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小番外

六一儿童节,是国际性质的节日。

也就是说,不管你身处世界的哪个角落,只要你身边有孩子,你就得给他过这个节日。

而且最可恨的是,联合国将儿童的标准定站在18周岁以下,刑从连转头,看着在副驾驶上玩游戏的那个“孩子”,强忍住不赶他下车的冲动。

他很心平气和地问道:“王朝,你明天想怎么过节?”

“哦,很简单啊,早上去uncle john的pizza店吃十二寸火鸡披萨,吃完以后去游乐园玩半天,下午要去动物园,晚上去看新上的x-men,然后12点的时候,我要看烟火。”

刑从连降下点车窗,深深吸了口雾霾,冷静地反问:“你怎么不说你要去联合国总部开生日party?”

“咦,老大你可以办到吗,你怎么不早说。”

刑从连简直气结:“你听不懂反讽吗?”

“可是明天我过节,你让我提要求,你为什么要讽刺我?”

儿童的眼神根本没从游戏上移开,一看就是没有认真回答他问题的欲望,刑从连将车停进车位里,觉得自己不应该就这个问题和王朝进入什么深入的探讨。

“咦,到地方了吗?”

等他刚刚停完车,儿童鬼使神差地放下手机,向窗外望去,很兴奋地问道。

那是一幢很普通的民居,坐落在非常普通和平静的社区里,独门小院,栅栏上的是粉和蓝的雏菊,正努力向外探着脑袋。

看上去,这幢民居,确实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刑从连看了看表,儿童已经在副驾驶上整理他的“装备”。

“现在是纽伦时间15:00整。”

“收到。”儿童也跟着他,对了对时间。

“走吧。”他打开车门,走下车去。

第二天,完成任务的时候,是在六一儿童节时非常深的夜里,但具体,也没有到十二点。

什么披萨店、游乐园、动物园,大概都已经全关门了,电影院倒是有凌晨场,不过看儿童在副驾驶里抱着电脑睡得东倒西歪的样子,似乎也没力气看电影了。

收音机广播的夜间新闻,刚报道完市郊的枪战,现在正在插播一则刚发生的重大新闻,就在刚才,两名未满14周岁的儿童性丨奴冒着生命在联合国大会上发表的对于监丨禁他们的恐丨怖组织的控诉。

刑从连调低了广播音量,看了看前方黑漆漆的街道。

虽然这是个美好的节日,但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儿童都感到幸福,仍有儿童衣不蔽体、仍有儿童在经历苦难,甚至还有一些儿童,此刻正拿着枪在战斗,这从来都不是一个过于美好的世界。

不过,你还是可以试着,让身边的儿童,感觉到一些幸福。

刑从连下车,买了份爆米花和两罐可乐,然后打了一个电话,将车开上了山顶。

王朝是被爆炸声震醒的。

他迷蒙地睁开眼,看着远处漆黑天空中的烟花,兴奋地在车厢里尖叫,那叫声几乎要冲破车顶:“哇,老大,我要许个愿。”

“你想要什么?”刑从连打开一罐可乐,和某位儿童碰了碰杯。

少年竟然真的闭上眼,认真许了个愿。

然后他睁开眼,用一种乌黑真诚的目光望着他,说:“我想啊,你能嫁个好人家,我们能有个家。”

那时,刑从连记得自己抽着烟,冷冷道:“少看点言情小说。”

现在呢。

刑从连回头看在副驾驶坐着的人,问:“你想怎么过六一?”

那个回过头,看了眼后座上依旧在打游戏的少年,说:“听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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