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鬓楚腰 第18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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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陆书瑜安然无恙,江晚芙才想起那只胳膊,朝四周看了一圈,只看见发现这边出事,从人群中挤过来的陆致,正一脸关切看着她们,除此之外,却是没旁人了。

江晚芙没多想,只当是路人好心拉了她一把,她收回视线,朝陆致摇头,“大表哥,我们没事。”

陆致闻言,才放心了,刚要开口,目光却忽的一顿,在某处停了片刻,有些不自在的转开了。

江晚芙倒是没察觉什么,低头整理了一下弄乱了的裙摆。

不远处的陆则,却把这一幕看在眼里,他也是男子,很明白江晚芙有多吸引人,小娘子大约不知道,自己仰着脸冲人说话的时候,旁人很难集中注意力,嫣红的唇瓣、濡湿的舌尖、湿暖的气息,还有那颗圆圆的唇珠,哪一样都比她的话更吸引人。

陆则微微垂眸,捻了捻指尖,抬步走过去,拍了拍兄长的肩,“大哥,人太多了,去摘星楼吧。”

陆致耳根还红着,赶忙点头道好。

就这样,几人又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朝摘星楼去了。

摘星楼是安庆坊最高的酒楼,楼下就是灯会,今晚这阵仗,近距离赏灯定然是不行了,也只有远观才勉强能看见些。

很快到了摘星楼,一踏进去,上了二楼,就碰到了熟人。

一青年摇着山水折扇,穿着件云青圆领儒衫,眉目温和儒雅,却又和陆致的那种无害的温文儒雅不同,他的眉眼,似敛着几分锐利。青衣郎君起身走过来,简简单单的动作,却透出几分雅致韵味。

郎君走过来后,笑着和陆则打招呼,“既明今日倒是有兴致,居然来赏灯了。”

既明是陆则的字,但府里人很少喊他的字。

陆家郎君们与那青衣郎君寒暄一圈,江晚芙才从中得知,这青衣郎君竟然就是陆书瑜的那位比她大许多的未婚夫,谢家三郎谢回。

比起江晚芙和陆致这种口头一说的婚约,陆谢两家的婚约,却是陛下赐了圣旨的。

江晚芙也发现,自打这位谢三郎来了后,站在她身边的陆书瑜,一下子变得紧张了,说话结结巴巴得厉害,一句“谢回哥哥”都喊得磕磕巴巴了。

谢回倒是含着笑,神色如常,道,“阿瑜也来赏灯?”

陆书瑜红着脸点头,小声问,“谢回、哥哥,你何时、回、回来的?”

谢回看着面前磕磕巴巴的小娘子,轻轻一笑,道,“昨日回的,我从惠州带了些小孩儿玩意儿,改日叫人送去国公府。”

陆书瑜脸更红,小声道,“谢谢、谢回哥哥。”

谢回瞧自家小未婚妻这幅羞的要晕过去的样子,没好意思再逗她,朝陆则道,“今日摘星楼的厢房紧俏,你们这时候来,只怕是不好定,不如过去与我们同坐?”

说着,又看向陆书瑜,含笑道,“楼上也有花灯,嫂嫂们在楼上,阿瑜若要赏灯,不如去楼上?”

出来自然要赏灯的,于是表姐妹三人带着丫鬟,都上了楼,陆家兄弟几个,则去了谢家的厢房。

眼看着几人进了厢房,江晚芙一边朝上走,一边打趣陆书瑜,“阿瑜脸红什么?”

陆书瑜脸红得快要滴血了,眼睛湿漉漉的,看得江晚芙都不好意思逗她,抿唇一笑,“好了,不逗你了。”

到了楼上,果然是花团锦簇的场面。

顶楼很大,四面空旷开阔,中间是十来个厢房,四周呈回字形的回廊,暖黄轻纱被风吹得卷起落下,各色花灯藏于轻纱内外,灯光、影子、夜风、蜡烛、金粉彩绘、灯戏,还有丝竹乐声和歌女娇柔的歌声。

身着华服的娘子和官夫人们,在回廊、厢房内赏灯,时不时传来低低的嬉笑声。

江晚芙原本对赏灯兴致不大,身处这场景之下,竟也有些眼花缭乱,难得生了些玩闹的心思,领着菱枝,在回廊中逛了起来。

几人原本在一处的,走着走着,不知何时就散了,但这摘星楼原本就是给官眷赏灯的,安全自然不用担心。

所以哪怕走散了,江晚芙也没刻意去找,在一处角落站定,看台上人做灯戏。

灯影重重,戏腔婉转,正唱到“只愿君心似我心,心心相惜无二人——”,一阵喧闹声响,从远到近,逐渐将这戏词都盖了过去。

江晚芙回头望去,只见方才富丽堂皇的回廊上,有火光迅速蔓延开来,火舌卷着轻纱,轻而易举吞噬了花灯。

炙热的火浪,在风的助力下,顷刻间将整个回廊都点燃了。

江晚芙怔了一瞬,待回过神,一把拉过吓傻了的菱枝。

“跑——”

第22章

厢房外,火声、哭声、叫喊声、房梁砸下来的剧烈响动、逐渐炙热的空气……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在勾起人们心底最深处的恐惧。

菱枝也吓得直哭,一个劲地打哆嗦,颤声道,“娘子,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我还不想死,我害怕,我想回家……”

江晚芙自然也怕,但她知道自己不能慌,她打量了一下自己身处的环境。

方才起火后,她第一反应就是要下楼,但和她一样想法的人太多了,所有人都朝楼梯涌去,推搡之间,跌倒、踩踏,哭声喊声,犹如炼狱一样。她便不敢带着菱枝朝那边去了,转头进了个厢房,暂时避一避。

江晚芙环顾四周,此时的厢房里,还有十来个人,都是女子,看着已经慌得不成样子,躲在角落里,吓得直哭。

她扫了一眼,忽的眼睛一亮,一把拉起菱枝,来到厢房最中间。

这里摆着一个观景缸,大约是为了风雅,里头植了几株荷,另有几尾摇头晃脑的鱼,还缓缓游动着,丝毫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

江晚芙一把拉过菱枝,拉了绣凳过来,推着菱枝踩上去,催促道,“跳进去。”

菱枝吓得有些反应迟钝,但对于自家主子的话,还是第一时间服从了,毫不犹豫跳进了水缸,浑身湿透后,湿漉漉爬出来。

见菱枝出来了,江晚芙自己也踩着绣凳上去,跳进水缸,憋住气,整个人在水里停了一瞬,然后才浮出水面。

这下,主仆俩人身上就彻底湿透了,湿漉漉的裙衫贴着身体,曲线毕露。

江晚芙却顾不上这些,看了眼四周茫然看着她们的动作的官夫人和娘子们,抬高声音道,“干衣最容易起火,跳进水里,浸湿衣服,可以保护你们。另外,找一方帕子,叠两下,完全浸湿,捂在口鼻处,可以防止烟入口鼻,保持意识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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