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8)(2 / 2)
魔尊不知他在想什么,只道他又在走神,起身叫他一声,便出门了。
出魔尊殿,门口站着一只行路灵兽,后面拉着一辆外表普通的车撵。
进去后才发现,车撵里像是布有某种空间术法,比外面看起来宽敞得多,也精致舒适得多。楼云被这有意低调的做法勾得有些好奇,但碍于身份又不好问出口。
魔尊看他两眼,突然道:你在好奇我要做什么。
楼云回神,抬眼看向魔尊。对方眼神平静,看不出情绪。
楼云摸不准魔尊高不高兴下面人揣测他的行为,便含糊道:没有,只是第一次坐这个,有些新奇罢了。
魔尊嘴角一勾,径直道:此次出行,是要去拜访一位名医。
哦。楼云愣了一下,想起之前魔尊说他伤势很重,心里一时不知是什么感觉。
魔尊随意靠在身后的软垫上,继续道:这位名医不方便进殿,所以只能我上门找他。
楼云看了看魔尊,想起罪魁祸首是自己,心里不是滋味,忍不住问道:尊上的伤势究竟怎么样了?
魔尊闻言笑了下。
如今我修为大减,五感敏锐度甚至连你也不如,也不知还能再撑几日,现下不过是把能试的都试一下,总不能眼睁睁等死。
楼云默默别过眼,半晌没说话。
过了不知多久,车撵终于停了下来,魔尊掀开深色的帘子,回头对他道:到了,下来。
此处颇为幽静,四周除了面前一座雅静的小院,全是灵田灵植,应该是城郊某个极为偏僻的地方。
魔尊上前敲了敲门,很快出来一个小童引他们进去。
一进院里,便闻到阵阵药香。抬头望去,目之所及全是采摘的各类灵药草植晒在日光下。
三人进了正屋,屋里轻烟袅袅,隔着两道轻纱,隐隐约约能看到后面坐着一个人。
你来了。轻纱后传来一道沉稳苍老的声音。
魔尊并未做他举动,只站在纱前,淡淡道:是。还请先生帮忙看看。
片刻,轻纱后探出一根极细的丝线,缓缓缠绕上魔尊右手食指,过了一会儿,那根丝线又收了回去。
轻纱后沉默了很久。
楼云下颌不自觉绷紧,眼睛死死盯着轻纱后那片模糊的人影,没察觉自己比魔尊还紧张。
尊上这状况,鄙人也只有三成把握。轻纱后的声音又响起,楼云登时咬紧了牙,眼中的光芒暗了一瞬。
不过,尚且可以一试。接下来说的东西,尊上可要记牢了,请务必要寻到。
轻纱后的医者念了一长串的名字,楼云听了半天,只觉得这些名字简直闻所未闻,也不知找齐这些得有多难。
不过其中有一个名字,他倒是有几分耳熟,是只长在仙门的一种药草,也不知此次出行有没有带在身上。
楼云心里本就难受,想尽快确定药草是否携带,又觉得身为一个魔道弟子,若是当场拿出一个仙门药材,恐怕不妥。
楼云不动声色瞥了瞥魔尊,后者还在与医者交谈,似乎没有注意他。
他敛了息,悄悄转身退出了正殿,在堆满药草的院子里找了个僻静角落,拿出纳戒,凝神探入其中细细翻找。
还未等他翻找完,忽觉不远处隐隐传来啜泣声。
那声音低低的,小小的,似乎害怕被人听见,令人心底一揪。
楼云循声转过一个墙角,赫然发现角落里蹲着一个小童,正抱着膝盖呜呜咽咽。身上服饰与方才引他们进门的是一样的,但人不是同一个。
楼云缓缓蹲下,轻声道:你怎么了?为何在这里哭?
小童闻言抬头,眼睛鼻子都是红的,眼眶里噙着泪水,看着十分可怜。
我我,小童断断续续正要开口,突然惊醒什么,略微防备地看着楼云,道,你、你是谁?
楼云顿了下,轻声道:我随我家尊上前来拜访先生。
小童闻言眼睛睁大,脸色霎时变了:你!你们是坏人!走开!说着伸手,使劲想将楼云推开。
楼云很轻易地制住了对方动作,觉得莫名其妙,缓言道:为何说我们是坏人,可是有什么误会?
小童推不过,抽抽噎噎道:魔、魔尊就是坏人!呜呜呜他胁迫我家主人,逼我家主人给他看病,不然就杀了我们呜呜呜
楼云眉头微皱,迟疑道:你说的可是真的?可是魔尊应该不是这种人啊?
小童已经完全听不进他说的话了,哭得格外伤心,简直快背过气去了。
楼云没法,又问不清楚,只得安抚性地拍拍对方的背,心下疑惑。
正当他思考要不要去问魔尊时,身后不远处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楼云心下一凛,回头看去,果然拐角处晃出一片暗色流光的衣袍,立在离他四五步远的地方。
魔尊靠在墙边,神色淡淡看着他,掩在面具后优美锋利的眉头微微一挑:你在这儿干什么?
楼云回过神,想起手中还握着纳戒,不由心虚地将纳戒往袖子里藏了藏,面色如常道:
哦,我方才发现这里嗯???
楼云回头看着自己面前,空荡荡的一片,哪里还有半个小童的影子?
这里他哽了一下,一时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好在魔尊似乎也没在意他的回答,打断他道:没事,方才不见你人,怕你走丢了。
楼云耳根飘起一片红晕,不由小声争辩道:怎么会呢,尊上多虑了,这么小个地方怎么会走丢。
楼云看着伸到自己眼前那双修长的手,未说完的话就那么咽了下去。
这下真感觉是走丢人士被人带回家了。
魔尊见他又在走神,眼底有些无奈,微微俯身主动扣住对方的手,将人从地上拉起。
微凉的指尖不自觉摩挲着手中皮肤细腻的腕骨,魔尊似乎心情不错,低声道:走,该回去了。
两人走出小院,重新坐上车撵。
楼云莫名有些不好意思看魔尊,便阖上眼假装闭目养神。谁知一路漫长,不知何时竟真的睡着了。
醒来时,车撵已经停了,不甚明亮的空间里,银质面具边缘反射着细微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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