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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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棠却陷入了沉默。

她知道谢曜灵是因为什么,才会变成这样的。

有那么一瞬间,她突然就知道了,如果自己不将这件事说出来,也许到老了进了坟,自己都仍旧要对对方抱着这么一丝怨念,或是说遗憾。

会想着,当初如果不是因为婚约认识的,就好了

但是现在听见了这个版本的真相,她才后知后觉,竟替自己感到几分庆幸,还好当初有个婚约傍身,否则自己上哪儿知道

知道对方在自己还朦胧痴傻的时候,就已为自己付出了这么多。

消息已经打听完了,她安静许久,木着脸回道:我再想想吧。

赵乐清松了一口气,安抚道:好好想想,这是人生大事,棠棠,妈妈不希望你以后后悔,最近工作上还顺利吗?妈妈给你寄一些吃的好不好?

这人总以为她像是儿时那样,不论受了多大的委屈,给一颗糖就能好。

沈棠闭了闭眼睛,又应付了几句,将电话给挂了。

而后她看向旁边的谢曜灵,几个呼吸后,对方的应答声里带了几分苦恼,却也带了几分明确:

原本我以为只是你一个人,现下看来,我的记忆也出了问题。

她几乎没有什么当初执着要拉着谢太极去救沈棠的印象了。

毕竟在她的印象里,是谢太极将人带回来放在她的房中,而后两人才熟悉起来,再后来她发了这辈子最大的善心,将自己的眼睛给了沈棠。

如今却忍不住地心底发寒:

不说是她,哪怕就是路上遇见的其他人,谁会因为乞丐可怜,就这么将自己的所有钱财都施与对方呢?

你远没有自己所想的那样伟大,谢曜灵。

她对自己如此说道。

沈棠按了按自己的额角,笑容里带了几分无奈:完蛋,你是出问题了,我是当时整个都不记得

如果不是从赵乐清那里套了点话,她甚至没办法做到和谢曜灵映证记忆。

她靠在床头,双手搭在脑后,有些百无聊赖地又问了一句:不过老谢,我当初小时候是看不见吗?还是真的脑子有问题,为什么你给个眼睛就能治好啊?

痴傻和眼瞎,这可是两种不同概念的问题。

谢曜灵诚实地回道:我生来就带了一样宝物,那东西叫做明镜台,是清时一位道家前辈练就出来的东西,也许我是她的转世投胎

这宝物能够起到定魂的效用,你缺了一魂,它就能充当你那一魂,让你行事与常人无异。

沈棠像是听天书一样,露出几分惊异,甚至还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也就是说,如果那东西不在了,有一天她还是会恢复成呆傻的样子?

半晌后,她一点跟神话故事扯上边的兴奋都没有,只摇了摇头,相当郁闷地冒出一句:太可怕了。

她终于知道,初见谢曜灵的时候,被鬼魅缠身时,对方说出的那个怀璧其罪是什么意思了。

原来自己的身体里有这么个宝物。

像是翻遍了钱包,以为自己的存款只有几百万,原来身上的衣兜里悄悄藏了张存折,里面金额有十个亿。

那样令人惊喜,又惶恐,连呼吸的节奏都想放缓,小心翼翼到生怕把钱给吓跑了。

阳光照进县城里,驱散了夜里的阴霾与噩梦。

各家的早餐铺子都支了起来,街上慢慢出现来往的行人,有人挎着菜篮子要上山去摘些新鲜的野菜,有人忙着和隔壁的邻居交换自己新得来的皮毛,处处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如果不是昨天夜里感受了一把僵尸围城的现场,也许玄学大会的诸位参赛人员,现在能够心安理得地吃下自己面前摆着的这份早餐。

不是障眼法。红莲酒店大堂里,有个年轻人和自己的朋友围在四方桌边,从书包里摸出一张纸贴在装叉烧包的早餐盘底,半天之后发现半点动静都没,才说出这么一句。

坐在他右手边的另一个人拿起一个包子,掰开来闻了闻,肯定道:也没有毒。

剩下两个又各自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对着个叉烧包坚定了半天,许久之后纳闷地冒出一句:所以这包子能吃?

躺在盘底的叉烧包无言地与他们对望,白白嫩嫩的褶儿显得又无辜,又诱人。

饿的肚子咕咕叫的几个世家年轻人身先士卒,将包子塞进了嘴里

真香。

这举动就像是发送了什么信号那般,鼓舞着周遭许多桌的人也一边抱着这包子到底有没问题的疑惑,一边把包子往嘴里塞。

管他的呢!反正死也有个垫背的,他们昨晚已经饿了一晚上了,这会儿再不填肚子,铁定要完!

一阵淡淡的香味从门边拂过,让一个正埋头吃东西的王家年轻女生抬头看去,有些怔愣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将自己面前的早餐往中央推了推,局促地喊了声:

姨母。

王夭夭从鼻音里轻哼出稍许的笑意,其中又带了几分不以为然的气息。

吃吧,她开口说道:包子本来也没什么问题。

说完,她就转身往外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黑暗里。

在她的身后,一众年轻小辈如蒙大赦,开始了狼吞虎咽的进程。

后厨。

一个颀长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扒拉在门上,透过虚掩的木板门,偷偷窥探里头做饭人的动静。

正剁着肉的酒店老板动作不禁顿了顿,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抬头向这个方向看来。

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只继续埋头剁肉馅儿,好继续做包子。

很快地,一个声响传到了他的耳中:哎老板,我身份证好像丢了,你们这边的人早上收拾客房有看见吗?

若是沈棠和谢曜灵在这儿,指定能发现这个年轻人就是昨天见过的裘然。

厨房里那个壮年男人也正是这家酒店的店主。

听见裘然的话,他抬起头来,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几分异色,却是随口答道:没有,你们这拨客人当初要求我们别收拾客房,你去其他地方找找吧。

裘然应了一声哦,然后对他露出个阳光灿烂的笑容。

之后就从门口转身离开。

身形刚闪开几步,瞧见左右没人,又看了看这厨房上头的木院,二楼恰好是老板他们自己住的地方,那高度还挺矮,旁边甚至有老旧的藤条落下来,可以借力。

他从兜里摸出一双手套,五指一撑分别戴好,而后抓住那藤条,无声息攀了上去。

落到二楼的时候,他并不敢直接踩在那木板搭好的地板上,反而是在走廊栏杆上站定,数了数房间的数量,他悄悄地往第一间方向潜去。

五分钟后

两个身影背对着撞上了对方,在发出声音的第一时间,他们同时朝对方肘击而去,又同时将自己口中被惊到的声音吞回去。

然后双双倒地。

迅速翻身对上眼的刹那,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抹诧异,然后很快转换成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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