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9)(2 / 2)
沈棠做贼心虚, 即刻转移了话题, 目光往旁处挪了挪, 问谢曜灵一句:这家店的红茶好喝吗?
说话时,她的目光从刚才摸到的对方下颌处走过,明明看着分明的棱角线条, 原来上面覆盖着的皮肤也是这样柔软,让人产生了点不可思议的怀念。
她下意识地摩擦着指尖, 又去摸自己身上裙摆的布料, 虽然知道对方瞧不见, 也不敢跟那脸庞对上, 视线始终挪向旁处。
也就错过了谢曜灵耳廓尖尖上冒出的那点粉意。
犹如夏日桃树上将熟的果子, 只在毛绒的末端上偷偷地染了丁点桃红。
谢曜灵几乎不敢相信沈棠刚才调戏了自己, 下巴被拂过的那点痒意让她即刻就想用手背蹭一蹭,又怕传达给对方错误的嫌弃意味,只能强忍着那点感觉, 一本正经地回道:
味道很好。
是她喝过的,最好喝的茶。
沈棠点了点头,心道自己果然没猜错,虽然没见谢曜灵在家里泡过什么茶,就冲星河世纪那套房子的装修,以及谢曜灵平时的穿衣风格来看,这人果然连爱好都这么老古板。
好像不需要太过发愁用什么东西去讨好她。
至于为什么要讨好
沈棠的脑海里下意识地忽略了追溯它的原由。
恰逢此时,谢曜灵的声音响了起来,嗓音如高山流水一样清澈,咬字又是字正腔圆的韵律,传入沈棠耳中时,比寻常时候更生出几分莫名的味道来:
刚才
沈棠顿时像是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着急忙慌地几乎要从原地跳起来,立马夺过话题,假装自己刚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
哎我衣服还没换,你等我一下,一会儿我们出去吃午饭。
一口气说完之后,她没留给谢曜灵半点回答的机会,转身就提着裙摆冲向了更衣室,生怕背后有什么洪水猛兽要追上来。
谢曜灵握着手杖站在原地,面上是云淡风轻的样子,直等到沈棠的身影隐没在门后,才抬起右手,用手背在唇边抵了抵,唇瓣里漏出一许笑来。
小花就在她们俩的不远处待着,好几次都想提醒沈棠去换衣服卸妆,见她们俩聊天聊出了旁若无人的亲昵感,只好在不远处假装自己是朵蘑菇,不去打扰她们俩。
毕竟,沈棠和谢曜灵,她是一个都得罪不起。
这会儿发觉沈棠自己跑去换衣服,小花刚松了一口气,听见空气里飘来的那丁点轻笑声,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不可置信地又用余光偷偷瞧了瞧谢曜灵。
奈何那动静着实不大,谢曜灵也没有半点要回味的意思,自然而然地放下了手,假装刚才那个偷笑一声的人并不是她。
小花等了半天没等到动静,只能眼观鼻鼻观心地挪开注意力,唯有在心下暗自嘀咕:
奇怪。
她这是上了年纪产生幻听了吗?
对比起沈棠所在休息区的这片轻松氛围,云想容那边可谓是陷入了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恐怖气压中心。
沈棠莫名其妙开始不受项链的影响就已经够让她怀疑的了,之前谢曜灵对沈棠做的那个动作她看得清清楚楚,非常怀疑自己的成果是不是毁在对方手里。
她甚至在拍戏的过程里走神了一瞬,在想要不要借着这个由头发作,要求谢家那边将订金退回来。
光拿钱不做事,还反过来给她添乱,当她是做慈善吗?
云想容一肚子的火好不容易憋到戏拍完之后,正想回来拉着剩下的大师们解决自己的生命安全问题
好么,大师全跑了。
原地就剩几个顶吃不顶用的助理巴巴地看着她。
云想容差点被自己的脾气原地撑死,强压着怒火看向小慧,从牙缝里磨出两个字:人呢?
小慧听见她的话,忍不住替她担心这一口最新刚做的烤瓷牙,委婉地开口回道:云姐,他们几个好像互相认识,我听他们交谈时说什么规矩被破坏了,然后一个要处理私事,另一个要回去上学,让您有时间再跟他们联系。
她已经竭尽所能地将话修饰成最委婉的版本了。
至于回答里没有出现的剩下一个人在哪儿,那已经是有目共睹的事实了。
云想容敏锐地捕捉到规矩被破坏这一行字,回想起自己昨晚打电话时,那道劝说的声音,心下顿时有了主意。
她对小慧招了招手,示意她附耳过来。
小慧看见她怒气渐渐降下的模样,稍稍放心了些许,挪了挪步子凑过去听。
云想容对她说,自己家里风水出了点问题,家里人都受到了影响,所以现在要请这些风水大师帮忙看,但是因为病急乱投医不懂行情,不知道哪家口碑最好,这才心急之下冒犯了,让她帮自己转达一下这个意思。
小慧听完她半真半假的解释,下意识看向谢曜灵手里的那根形状古怪的、似乎没有任何打磨痕迹的白玉手杖,又联想到今早见到的那两人手里,一个拿着佛珠,另一个拿着罗盘,答案就水落石出了。
她恍然大悟,对云想容在嘴上比了个拉拉链的动作,示意她这件事绝不会从自己的嘴里说出去。
云姐,你放心吧。
毕竟要是让圈里某些缺德的竞争对手知道,也跟着信了这些神鬼之事,到时心损的派人去撅了她家祖坟,云想容就真的欲哭无泪了。
云想容对她露出了个友善的笑容,心中暗自道:只要她能把自己的意思传达出去,那些互相存在竞争关系的人保准能上钩。
不得不说,她用这张脸走起亲民路线,那副清纯无害的样子,总是很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小慧当即就吃了这一套,拿着她给的联系方式,即刻就出去打电话了。
云想容看见她的背影,唇角的弧度渐渐加深,然而却不敢这么快松开这口气。
她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脖颈间那块石头,比起旁的冰凉石头,她的这块倒是触手温热,若是放在寒冬时节,准会被人惊奇地怀疑它是不是传说中拥有奇效的暖玉。
但是,云想容一想到这块石头的来历,脸上的笑就立刻僵硬了下来,厌恶、惊恐等情绪相继从她的眼中闪过,她极快地放下手,对旁边另外的助理说道:
给我拿张湿巾。
紧接着,她仔仔细细地用纸巾将自己的手指一一擦过,连指间缝隙都没放过,擦了一遍又一遍,强迫症似的,几乎到了要将那块湿巾都捂热的地步。
剩下的几个助理面面相觑,不知道又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引得她如此反应,但为了避免被她的怒火正面喷射,各个都在心底抱紧了饭碗,没一个吭声去触她的霉头。
吴东望接到助理小慧给他打的电话时,人正坐在吴家分家的厅堂上首,喝着茶的动作不急不缓,脸上也看不出什么喜怒。
下面吵吵嚷嚷的声音闹得他脑仁一阵阵抽疼。
说好了城东那块儿的开发商我负责,你让人在花园门口塑那么大尊佛像什么意思?分家某甲指着对方的鼻子不客气地问道。
我那天恰好打莲花小区路过,你猜我看见了什么?嚯,小区顶上那么大一团黑气,肯定是他们施工的时候出了差错,我这不想着是老哥你的地盘嘛,可不能让咱吴家丢人咯,才见义勇为了一遭。听到他的指责,乙摆了摆手,笑出一团和气地回道。
甲听罢将袖子一撸,冷笑道:好大一团黑气?不得了啊,你有观气这等本事,坐在上首的人怎么不是你啊?
坐在上首,然而其实也不会观气这门本领的吴东望:
他将茶杯重重的往桌上一磕,打断了两人的争吵:行了!
两人的争论声适时停止,统统拉长了脖子看向他,等着他给出一个公道。
吴东望刚想开口各打五十大板,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看也不看地接起,二五八万地吐出一个气势十足的字眼:
说。
小慧在电话那头刚介绍完自己的身份,他就冷哼一声,将手机从耳边放下来。
但小慧似乎知道他反应一样,禁不住加大了音量,声音从逐渐远离的听筒里冒出:吴先生,对之前的意外,云姐感到非常抱歉,让我代她对您说一声对不起,是这样的
吴东望听到一半,勉为其难地将手机又贴回了耳边。
当听到那句因为不了解行情,尽想着要请来最厉害的大师,这才冒犯了您时,吴东望再次冷笑了一下,心道:算你们有眼色。
然而他耐着性子从头听到尾,愣是没听见半点只请他一个的相关台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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