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工巧克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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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能救她。

传统观念中,儿女是父母的所有物。

过得好与不好、身心是否健康,都是家事,别人无权置喙。

拍几张写真,赚点儿名气与金钱算得了什么?

再说,小姑娘已经屈服,这会儿擦干眼泪补好妆,摆出可爱姿势,露着牙齿笑得“开心”,你还怎么插手?

可项嘉已经发话,程晋山不能袖手旁观。

找了个长椅让她坐下,他想办法打探消息。

一根烟和几句奉承话,撬开摄影师的嘴,问出女童所穿衣服的品牌。

在手机上查了半天,又请唐梨和许攸宁帮忙,最终以寻求商务合作为借口,成功添加女童妈妈微信。

朋友圈的线索丰富得多。

一对不到叁十的年轻父母心安理得做起“啃小族”,男人天天打游戏,女人则带着静静满世界接活。

淘宝店铺模特、商演走秀、影视城群演……女童不停更换衣服,拗出讨喜造型,超负荷运转,成为整个家庭的唯一收入来源。

根本没时间上幼儿园,和同龄小朋友们玩耍,享受无忧无虑的快乐。

倒要提前接受成人视角的苛刻审视——眼睛不够大,牙齿不够整齐,小腿不够直,等到年纪大些,必须尽快通过医美手段改善。

程晋山边看朋友圈边骂人。

“我们能做的很有限。”许攸宁的状态逐渐好转,显露出性格中的理性一面,“只能持续关注她们。等静静到了上小学的年纪,如果她妈妈还这样控制她,阻止她接受义务教育,或许可以向妇联反映情况,请工作人员介入。”

“可就算上了小学,也不代表她可以和正常女孩一样成长。”唐梨态度悲观,看向许攸宁的眼神也很沉重,显然联想到了她的遭遇。

家庭关系下的情感操控、肢体冲突,因为复杂而难以轻易中断的羁绊、社会和舆论赋予的强大保护伞、弱者天然的耻感,往往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这个“无”,是亲戚街坊眼里的“无”。

经不起任何推敲。

就算像许攸宁这样优秀又清醒的高知女性,被毒蛇缠上之后,依然饱受折磨,无处容身。

“能做多少算多少。”程晋山点开一段静静仅着小背心换衣服的视频,毫不犹豫地按下“举报”。

他嘴里不停骂骂咧咧:“管生不管养,什么玩意儿?操!”

等他追到项嘉,如果她喜欢孩子,干脆从福利院领俩回来。

他努力赚钱,保管把她和小崽子们养得白白胖胖,活蹦乱跳。

唐梨教的第叁招是什么来着?

哦,送礼物。

程晋山向狐朋狗友取经,七拐八拐,找到一个甜品工作室。

藏在居民楼里,连招牌都没挂,胜在真材实料,价格也便宜。

买了个diy手工巧克力的优惠套餐,程晋山洗干净手,跃跃欲试。

“送女朋友?”店员小妹笑眯眯地道破天机,还给他提建议,“要不做盒牛奶巧克力?比黑巧甜一些。”

“甜的好,甜的好。”程晋山最喜欢甜食,立刻拍板。

他对烹饪烘焙一窍不通,眼巴巴看着小妹将可可脂和可可粉融化成半浓稠状态,大手一挥,往里挤了大半管炼乳。

“太多了!”小妹惊呼一声,肉疼之下,增加隐形消费,“要不要买个心形的包装盒呢?二十块钱一个哦,附赠拉菲草和丝带。”

程晋山一届直男,觉得粉色带金银亮片的纸盒非常漂亮,连连点头:“买买买。”

巧克力酱调得差不多,他端着小锅往心形模具里倒。

屏息凝神,手背爆出青筋——

深咖色的黏稠物撒得到处都是。

“轻一点儿,慢一点儿!”小妹心疼自家材料,一眼不错地盯着他,“对,停!轻轻磕一下。”

程晋山没什么耐心,脑子里想想项嘉,勉强压住脾气。

他皱着眉毛放缓动作,收起过剩力道,捏着模具往桌上磕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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