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9)(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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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明天了。陈原臻说道,得趁着这些疹子出得还明显的时候赶紧送过去。

第二天一早,陈原臻专门把衬衫的扣子解开两颗,又把头发梳成一个高高的马尾,能让人一眼就看到她颈部的红疹。

她亲自提着那一桶的钻泥虫,按响了赵之祯家的门铃。

为陈原臻开门的人是赵之祯的妻子,看面相很是和善,比起高管太太的身份,陈原臻倒觉得她就像是一名再普通不过的家庭妇女。

您就是赵先生的太太吧。您好,我是陈原臻。

陈原臻本已伸出手,可她又扫到自己手上的红疹,于是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把手收了回去。

赵之祯虽然从来不把工作的事情告诉妻子,在家也从不谈论事业,可妻子却也知道赵之祯工作的地方叫作陈氏集团。

看陈原臻衣着光鲜,赵之祯的妻子明白她应该不是什么旁人,就让过门,说道:您请进吧老赵正在院子里摆弄花草,我去帮您叫他。

不用了。陈原臻走进门笑道,我可以等着赵先生。

哦那我去给您泡杯茶。赵之祯的妻子引陈原臻去了客厅坐下,自己则是去泡茶。

泡茶途中,她经过庭院门口,还是喊了一声正在浇花的赵之祯。

可赵之祯却只是笑着说道:客人既然说能等,那就让她等着吧。

陈原臻坐在客厅里等了将近有一个小时,赵之祯才拎着一只花洒走进客厅。

看见陈原臻,赵之祯作出一副很惊讶的模样,说道:陈总监。

陈原臻站起身,笑道:赵先生,您可真是让我好等。

哎呀你看这老婆子,也不告诉我是陈总监来了。赵之祯说着看了一眼妻子离开的方向。

在厨房里准备点心的妻子隐隐约约听见赵之祯的责怪,不禁撇了撇嘴在心中腹诽。

臭老头子又把黑锅推给我!

是我没让太太和您说的,怕扰您侍弄花草的雅兴。

雅不雅的赵之祯垂眸笑了笑,不过是几盆杂草罢了。

他刚垂眸,就看见陈原臻的脚边放着一只铁桶。

之前去拜访您,见您喜欢钓鱼,我之前去乡下游玩的时候,听村民讲钓鱼时的鱼饵如果用那种脏泥里养的泥钻虫,效果会很好。

其实赵之祯早已发现陈原臻颈部的红疹,现在一听陈原臻说带了鱼饵过来,当下心中了然。

他笑了笑,却也没提陈原臻的病,只是客气道:让您辛苦了。

他说着,伸手示意道:陈总监既然有事找我,那不妨去楼上的书房,也清净些。

陈原臻点点头,笑道:那就有劳赵先生带路了。

赵之祯的书房陈设很是古朴,一进书房,最先吸引陈原臻注意力的是书房中的一扇画着《千里江山图》的屏风。

赵之祯引陈原臻进到书房内室坐下,他并没有关上书房的门,任由它大敞开着。

内室要比外室的视野更加明亮些,陈原臻环顾四周,却没在这里看见一样现代的电器。

书房里连台电脑都没有,倒是有好几扇雕花的木质书柜。

这书房,还当真只是个书房。

我家平日没有客人拜访,书房平时只是我看书的场所。

赵之祯有些抱歉地笑了笑,看书嘛,也就不讲究站坐是否得体,我平日也就是坐在垫子上,没设桌椅茶几,怠慢陈总监了。

赵之祯的书房里连个书桌都没有,更别说椅子。陈原臻只能在一个软垫上与赵之祯相对盘腿坐下,中间隔着一个小矮桌子,上面放着一盘围棋的残局。

赵先生,还喜好围棋?

赵之祯扫了一眼棋盘,说道:我平日里也没事,自然有闲工夫瞎玩儿了。

赵先生大概已经知道,我今日前来到底所为何事。

陈总监想要做的事,并不是我赵某能办到的。赵之祯也不点破。

赵先生妄自菲薄了,陈原臻说道,而过分的妄自菲薄,会失掉其原本意义。

赵之祯低笑,他抬眸看着陈原臻。

陈总监来这里,是付了代价的。既然如此,不妨有话直说。

陈原臻索性说道:赵先生跟随我父亲时间最长,而我现在,需要赵先生的帮助。

帮助?

赵之祯摊手,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

如陈总监所见,我现在都已不再是衣冠楚楚。一个纵情花鸟的老头子,能帮得到您什么呢?

家父平日练字饮茶,与他作伴的,也并非是徐特助。

董事长可知道陈总监你如此明眸善睐?

父亲事业繁忙,是顾不上我的。

赵之祯微眯了眼睛笑道:那陈总监是想让我提点董事长一二了?

陈原臻也笑道:赵先生沉迷山水,怕还没到我父亲身边,就已经将我忘得一干二净。

二人相对而笑,半晌,赵之祯突然仰天大笑。

陈总监还真是了解我,我的确是忘性大了些。赵之祯抿嘴道,可突然,他话锋一转。

可年龄大了,也就不愿去做耗费精力的事。

今日我前来拜访,本也不是想要求先生帮我,只是希望先生为我指一条明路。陈原臻恳切道。

明路?赵之祯挑眉,他的瞳孔先是一缩,后又逐渐舒缓。

陈总监可知十番棋①?

陈原臻沉默不语。

陈总监如若硬入此局,只怕连十局的机会都不会有。

我并非是要与家父抗衡。陈原臻垂眸,有气无力地说道。

陈总监的目的是如何,陈总监自己知道即可。只是这样险恶的局势,我已是老朽,恕我无能为力。

难道赵先生连句话都不肯与我讲?陈原臻抬头,颇为不甘心地看着赵之祯。

赵之祯本已站起身意欲送客,见陈原臻还在挣扎,他暗暗叹气,缓缓说道:

鹬蚌之争其实并不是不得已而为,如若鹬蚌休战,渔翁又该如何?若要制胜,便要让鹬蚌不得不争。

陈原臻那时并没有完全领会赵之祯话里的含义。

直到她派人把陈原炀翻了个底朝天,发现他还有纪叙这个私生子。

她那时才明白不得不争的含义。

当陈原烁得知陈原炀还有孩子,陈原烁便是不得不与陈原炀争;而当陈原炀发现自己还有孩子之后,更是不会认命,则是会发了狠地与陈原烁撕咬。

鹬蚌之争,于是变成不得已而为之。

纪叙也就成了她必须掌握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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