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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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听见殷临川接着说:我遇到的恶心事一直没停过,但你到现在只出过一次手, 帮我从那老怪物手里逃脱的那一次。

殷临川并不是要指责江奕冷血, 他放低了声音:你是不是不能出手?或是说,出手有什么限制?如果有, 我不需要你牺牲。

以前没人把我当人, 要么觉得我碍事,要么瞧不起我,你不一样。

凛冽风声中,少年发自内心的话说得断断续续, 因为笨拙和别扭, 才显出了几分柔软。

我有你陪着,我过得自在, 你要是没了, 我

话音未落, 像是感觉到了什么, 殷临川朝上方仰望。

黑暗的夜晚, 更黑得深邃的巨大阴影不知何时笼罩在殷临川的头顶,黯淡的亮光被一点点遮盖,殷临川瞳孔紧缩带颤,鼻前喷洒的气息都带着恐惧的意味。

江奕及时道:别停下,进森林!

宛如当头棒喝!

殷临川立马转方向往下,蹿进了森林中,他撤得好险不险,那影子状的巨大手掌正擦着他的后背落下。

嘶。

江奕:怎么了?

我衣服后面被烧了。殷临川急促地说,不,没火,他那影子有毒,会腐蚀东西!

殷临川举着断剑的手斜往上抬,让江奕能够看清身后的人。江奕看见身后几个金丹期穷追不舍,其中追在最前面的那人手里捧着一个盒子,盒子的盖敞开,巨大黑影的末端就是从盒子里面延伸出来的。

就是江奕也不免沉了语气:他们用了法宝。

修真界的武器防具有以下之分:最低级的是法器,接着是法宝、灵器、灵宝、仙器,然后又分下中上品。

有奇效的法宝,即使是金丹期来应付,都会感到棘手。

影子速度特别快,还好对火有反应,殷临川用火将它逼退了两次,逐渐感觉到了体力的不支,气喘得有点猛:那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江奕:调整呼吸,不要慌。

江奕飞速打量周遭的景物,地势太平,对甩开这些人起不了什么作用。

不过树梢冒头有丛生的竹叶,或许前方有片竹林。

而在竹林的后面,江奕清晰地看见了一段蜿蜒嶙峋的山岩,应该可以利用。

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给了殷临川,殷临川当机立断,提高了速度。

这小子是属泥鳅的吧,我可不知道筑基期的修士居然这么能跑。后面追逐的人咒骂道。

老三,你的影子怕火,到底能不能捉住那小子?我看他要进紫竹林了。

猴脸男人笑了起来:桀桀,我这影子可不怕那样的小火苗,我看那小子也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两下,居然敢往鬼竹林走,那里的地势可不平坦!他会刹不住脚,我的影子可什么地方都能去!

鬼竹林并非栽种着普通的竹子,为了节省生存空间,竹子会依附事物蜿蜒生长,也就是说,那些竹子的竹身并非笔直,常态都是弯曲着的。

总结上讲,十分挡路。

我勒个去!

慢上一刻便将以头抢竹的殷临川骤然急停,死死盯住竹子上交错的尖锐毛刺,惊出了一背冷汗。

幸甚至哉,差点毁容。

而江奕也看到了这一片模样异乎寻常的紫竹林,只因身在远处时视觉受到大树和灌木的遮蔽,看到了竹影婆娑,却未看到竹林的难以通行。

还没到陌路,还有法子。

竹子,什么竹子是弯曲的鬼竹这是鬼竹?

江奕抓住了脑海里刹那闪过的念头,冲着殷临川极快地说道:撤一步,放火。

殷临川没有怀疑,灵力聚集掌心,让火焰覆盖住前排的紫竹。

接着,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紫竹遇上火,并没有被火点燃,它们仿佛有了灵性,探出竹叶贪婪地摄取火焰,分食火焰中的灵力。

不仅不怕火,以火为食,甚至觉得殷临川放出的火焰少得不得劲。

江奕没有说停,殷临川便没有停下来,虽然他已被群魔乱舞的竹叶看得头皮发麻。

没多久,不耐烦的紫竹便纷纷抽出细长的枝条,将殷临川给囫囵整个拖了进去。

奶奶的,忘了这茬!没能追上殷临川的几个人被挡在了紫竹林外,叫嚣道,这小子运气也太好了点。

有人纳闷,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少有人知道鬼竹贪火这小子是歪打正着?

甭管他知不知道,我刚看到那姓常的将令牌交给了他,等这小子到附近的门派里求到了支援,我们都没法交差!

废物,一帮废物,我们都拖了这么长时间,那边还没搞定。

准元婴是说着玩的么!惹毛了常贵山,信不信他能当场引来雷劫,我们都得跟着他一起下地府。

老大阴沉着脸色开了口:等他们捉住索命阁的大半人,不怕常贵山不肯就范,关键我们得先抓住了人。

老三操控着盒子里的黑影渗入鬼竹间的缝隙里,阴恻恻地道:泥鳅,臭虫,竟把我们逼到这种地步,看我不把你撕成碎片。

你们先等一等。对话被其中一个人急促打断,老大,糟了,我们都给忘了,丘管事之前吩咐过,让我们来的时候绕着这片鬼竹林走,说是有位大人物

仿佛是印证他话中的诚惶诚恐,下一刻,老三爆出惨叫和哀嚎,随着剧烈的响动,狠狠地被砸飞出去,手中檀木盒子掉落,耀武扬威的巨大黑影被碾碎成了数段。

这些,都是在极致的一瞬间发生的。

几人都是金丹修士,当老三从他们眼前消失时,却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

他们面色惨白,手脚冰凉,即便现在反应过来了也不敢动弹一下。

那是一股令人心颤的重压感,灵力犹如身处海岸却直面摧枯拉朽的海潮,倾轧时贯彻天地,连鬼竹都不由自主地为其让路退避!

如此强大,这是怎样的不可撼动和高高在上。

殷临川才不管什么高高在上、什么比他更强,他的两只手死死地握住断剑的剑柄,手指因为过于用力,指尖已经发白,手背青筋更是接连狰狞地暴起。

而与他对峙的另一边,一个小男孩正面无表情地抬着头看他,软嫩的小手掌看上去没有多大劲,却也尽可能用力地捏着断剑,不让分毫。

男孩模样精致,大眼睛黑溜溜,生得白白嫩嫩,一看就被照顾得很好。

但他的瞳孔有点轻微涣散,行为举止总透着难言的稚气,与外表近八、九的年岁充斥着违和感,更像是心智未开。

剑柄一点点地从殷临川的手里脱离,殷临川憋得脸颊涨红,牙齿咯吱咯吱的咬得发颤,眼睛充血,他眼睛发直不移开断剑,完全没有感觉到手掌传来的刺痛。

旁边风姿卓越的男人心疼了,沉声道:够了。

当然,男人心疼的不是殷临川,他与殷临川素不相识,望向男孩的眼中则含着一丝热烈的爱护劲儿,明显他两是一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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