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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傅昀不解。

你刚才不是问我,为什么不提前将要和麒麟合作的事情告诉你么?很简单,因为你也是江湖中人,而且身份还不低,和玉绝有着太多的相似处。一个当权者,手下并不需要作用重复的合作者。如我,若需要江湖人助我,那么我的合作者最好只有一方武林人士,当然如果需要多方,那么我不能在他们面前表现得和某一方太过亲密。

否则会让另一方产生强烈的戒心。其实就是所谓的公司管理中如果设置职权相近的职位,两者容易撕逼,不好管理。如果必须设置这两个职责方面出现重叠的职位,那么身为管理者,在招人时,非常忌讳在应聘者面前表现出一副特别器重现有心腹的状态。因为这将意味着,一旦他进入这家公司将很难得到晋升,且还可能被另一个人给穿小鞋。这样谁还愿意进你们公司?

当然这些管理经验,玄景不好这样说出来,只能尽量以傅昀听得懂的方式表达出来:所以,为了让玉绝能够接受我的条件,我必须表现得和你不是那么亲密。既然如此,我当然不能将收买麒麟一事提前告诉你。如此,他才会放下戒心,接受我的条件。

玄景一番话娓娓道来,傅昀的脸色才好转了不少:抱歉,是我误会你了。

傅昀有些惭愧,他虽不笨,但做事向来直来直往,从不会费太多心思去想这些弯弯绕绕。没想到玄景的每一步都是经过这般深思熟虑,可谓步步为营。

玄景抿了一口酒,笑道:无事。我说过,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相信我就好。到我现在这个地位,走错一步就是万丈深渊。所以做事不能全凭自己的喜好,还得瞻前顾后,按照对我最有利的方式去做。他冲傅昀举起酒杯,下次不要因为这点小事就怀疑我,好吗?

在玄景的注视下,傅昀不自在地咳嗽了一下。这还是他第一次因为谋略跟不上玄景的思维而与玄景产生分歧,这让他的心情十分复杂。他举起酒杯和玄景碰了碰,一饮而尽:嗯。

误会解除,两人又恢复到之前的和谐状态。傅昀将他从玉绝那儿得来的线索给说了一遍,玄景一直在一旁认真听着。

如此说来,玉绝给出的提示,是让我们从你爹当年结交的好友查起?玄景道。

嗯,我思来想去,和我爹走得最近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现任的一级少府秋严,另一个则是在我爹死后三年就辞官离京,下落不明的寒青衣。这两人嫌疑最大,其他都是些交往不深的人,可以忽视。

玄景摸着下巴,眸光深沉:这两个人中,你最怀疑谁?

傅昀冷哼了一声:自然那位下落不明的寒青衣,做了亏心事,所以在得了钱财后就卷包裹逃命了。江湖中,这种人他见多了。

玄景笑着摇头道:我倒是觉得那位秋严有问题。

哦?

玄景道:你在官场中,就不能用江湖中人的那套来想问题。官场中人求的是权,钱还在其次,当你身居高位时,钱财自然源源不断地向你涌过来。所以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受益最多的是这位秋严,不是么?见傅昀皱眉不语,似乎未能完全接受他的想法,玄景唇角勾起,笑得玩味,小昀要是不信的话,不如我们来打个赌。

傅昀抬眸,眸中也起了兴趣:赌什么?

玄景道:如果小昀输了,晚上就寝的时候就穿上我上次送你的那件衣服。

傅昀的笑容僵住。他脑中浮现起那件透明的几乎让人一眼就看透的纱布,嘴角一阵抽搐,好,如果你输了,就你穿!

没问题。玄景很干脆。

***

过了休沐期,一大早玄景和傅昀两人约着一起去上朝。这次是玄景第一次以王爷而不是皇子的身份去早朝,一到大殿上就接受了来自各个官员的注目礼。其中有几个人的视线,灼热得让他感觉身上仿佛要被火团给烧起来。这几人一个是以太尉为首的几个武官,还有两拨人则分别是以太子为首的三皇子和四皇子,以及与二皇子独立抱团的六皇子。经过几个月的休整,六皇子当初被玄景给压断的腿已经长好了。

这几位皇子望着玄景的眼神恶毒地就仿佛玄景杀了他们全家一样。尤其是二皇子和六皇子,两个人的眼睛几欲喷火。说的也是,玄景当初就仗着一身肥肉将两人给压断了几根骨头,之后又在云国使臣面前大放光彩,紧接着又因为赈灾一事揭发了防洪工程上存在贪污问题,被皇帝亲封了景王,可谓一路顺风顺水。他们不气死才怪。

何况由于此次贪污案,拉下了不少二皇子和六皇子的母族势力,让他们在朝堂上的影响力大打折扣。是以两人和太子一党相比,要更恨玄景。

玄景仿佛感觉不到这些人的视线一样,和傅昀一起,笑眯眯地对着上前来向他行礼的臣子颔首问好,直到一声洪亮的太监声音宣布皇帝驾到,众人才纷纷收了心思,排队站好。

第68章 吃醋

早朝过后,二皇子和六皇子还打算上前和玄景理论几句, 谁知一下朝, 玄景人就跑不见了。 倒是傅昀慢吞吞地跟着百官走在最后。

此时的玄景正拦在一级少府秋严身前:秋大人,请留步。

一身官府, 面容清隽的秋严停下了脚步, 诧异道:景王殿下?

玄景摇着扇子笑道:素闻秋大人的诗词和罗大人的诗词在汉国并称双绝, 本王十分感兴趣,不知秋大人今晚可有空?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秋严不可能听不懂。何况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公然拒绝眼前这位风头正劲的景王殿下。他当下就谦逊地躬身道:景王殿下谬赞了, 下官自是有空。

那便好,那么今晚春香楼,不见不散。

玄景约好了时间, 便洒然而去。徒留秋严待在原地, 脸上收起笑容,眸中涌起深思。

当晚, 秋严如约而至。

这春香楼是京城里有名的青楼, 里面的女子各个都是人间绝色。朝堂中不少官员喜欢在闲暇时间来此聚会。

秋严来的时候, 玄景已在一间半包的雅间里等着了。偌大的竹子围成翠绿的屏障,中央摆了一张桌子, 上面摆着丰盛的酒菜。屏障的某一面紧挨着栏杆。从栏杆处从上往下望,便可将整个一楼大厅尽收眼底。

一楼处, 坐了不少散客。在大厅中央处,一群群穿着暴露的舞姬正就着急速的鼓点跳着激荡人心的异域舞蹈。白皙的脚踝上套着的金色铃铛叮当作响,盈盈一握的腰肢, 舞动的红纱,和面纱下的红唇,就着那些男人的喝彩声和极具鼓动力的音乐构成了一副色而不淫的优美画面。

秋严在侍者的引领下来到包厢内时,玄景整手握着酒杯目不转睛地盯着下方的舞姬,眼露赞赏。见秋严进来才收回视线,举杯道:秋大人不必拘谨,请坐。

是是。秋严摸不准玄景的用意,只好谨慎地坐下。

之后,玄景毫无皇族之人的架子,又是给秋严夹菜,又是给秋严倒酒,让秋严冷汗不已,坐立不安。玄景将一切尽收眼底,却当做看不到一样,对着秋严一阵猛夸。人嘛,总是喜欢听好话的。尤其是有些人说好话的技巧十分巧妙,不仅能夸到点子上,还能让人觉得他是真心在夸人,不是在刻意拍马屁。 浸淫商界几年,从小学习厚黑学的玄景更是深谙此道。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秋严整个人已彻底放松下来,和玄景不时敬敬酒,吃吃小菜,聊点美人。秋严一开始还以为玄景是想拉拢自己,但见玄景真的只和自己聊诗词和其他一些不涉及朝政之事,才算放下心来。这一放心,下了肚子的酒就渐渐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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