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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昀眼神躲闪地低下了头:好多了,我们走吧。

嗯。专注思考流民问题的玄景,没有察觉傅昀的异样,扶着他一路顺着官道进了临城城内。

城内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身处洛河下游的临城也没能逃过这次洪灾的魔掌。只不过和完全被毁得连点渣都不剩的那八个县相比,临城要稍微好点。只受到了一点波及,房屋有部分倒塌,死了数十人。

由于仅剩的官差和官老爷都忙着修补房屋,因此连个看守城门的守卫都没有。

城内的流民也很多,人数远远超过一个小县城的人数,想来是从那被毁的八个县城里死里逃生的难民。空荡荡的街道上,放眼望去,残垣断壁,蚊蝇横飞,地面上躺着数十名衣衫褴褛的老百姓。他们和外面的那帮子流民一样,都瘦的只剩身上那层皮。他们面容麻木地坐在大街上,目光空洞地望着天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被玄景扶着行走的傅昀,见到此景,脸上露出一丝不忍。

向来天灾过后,最受伤的便是这些穷苦老百姓。一夕之间,家破人亡,连活下来的自己似乎也看不到一丝希望。

想到了什么,傅昀神色暗淡地低下了头。一旁的玄景亦是眸光晦涩,嘴唇抿得死紧,和以往唇角带笑的公子哥判若两人。

第28章 神秘的小红叽

由于车队下榻在临城内的一家客栈里,为了不暴露两人的踪迹。玄景扶着傅昀一路绕过守在客栈前的守卫, 来到了后门处。再由傅昀施展轻功, 带着两人直接闯进了二楼唯一的一间上房内。

那儿正是车队为玄景和傅昀两人预留的房间。

两人方入内,便听得屋内响起一声厉喝:什么人?!

抬头一看, 只见面前站了四名男子。其中两名正是傅昀和玄景两人的替身, 还有两名男子则打扮得与玄景、傅昀两人伪装的侍从一模一样。想来是傅昀为了掩盖两人离开车队的事情, 临时安排的易容随从。

这四名男子都是傅昀的心腹,跟在傅昀身边多年。是以一眼便看穿了傅昀的伪装。既然来人之一是自家主子,那么另一名男子自然是五殿下了。瞬间明白这点的四人忙收了武器, 单膝跪地道:参见五殿下,首辅大人。

玄景道:免礼。

是!

四人正准备起身,半靠在玄景身上的傅昀突然闷哼了一声, 闭着眼向前栽倒。

傅昀!玄景脸色一变, 忙上前抱住他。

跪着的四名手下亦是吓了一跳,纷纷起身围了过来:主人!

陷入半昏迷状态的傅昀, 眼睫微颤, 最终陷入了黑暗。

***

大人这是被内力反噬了, 好在伤得不是太重,只需安心调理半个月便能痊愈。只是这半个月内不得动武, 否则会加重伤势。坐在床边的白胡子老头摸着胡子道。

这老头乃是贺骞留给傅昀的军医,跟在贺骞身边多年, 为人可信。

听到军医这么说,玄景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又仔细听军医交代了几句后, 便将一干人给挥退,独自一人守在傅昀身边。

这次傅昀受伤实属意外。原本若只是单单内力耗损过度,只要让傅昀打坐调息一番便能恢复,谁知半路上会遇到失控的流民。若无这个意外,傅昀根本不会受伤。想到这点,坐在床边的玄景眸光一沉。

意外又是意外。有他在,身边的人总会遇到各种意外。小时候是父母,长大了是老爷子。而现在,这个人变成了傅昀。

玄景有些木然地抬起自己的手,看向掌心上的纹路。

掌纹繁复而深刻,纵横交错,杂乱不堪,一如他诡异的命格。

脑中不由地再次回想起老管家对他说过的话:您可是天煞孤星,刑克六亲的命格。谁亲近您,就会死!

呵。天煞孤星么?玄景眸底划过一道讽刺。他就这么枯坐在床边,沉默了良久,终是在心中下了一个决定。

床上,傅昀慢慢睁开了眼,渐渐醒转过来。鼻翼间不自觉地发出了一声轻哼。

听到动静,玄景回过神,脸上迅速挂上了和善的笑容:你醒了?

见玄景守在自己身边,傅昀心头一暖,虚弱地笑道:我没事,对不起,又让殿下担心了。

担心?玄景露出一丝莫名其妙的表情,笑得疏离而客套,傅大人多虑了,军医说你的身体并无大碍,所以本殿下无需担心。

傅昀的笑容一滞,总觉得面前的玄景似乎和自己变得生疏了许多。

既然傅大人醒了,那就快把药给喝了吧。对了,傅大人能自己喝吗?需不需要本殿下为你叫一个仆从进来伺候?玄景端起一碗热腾腾的药水,状若好心地提议。

傅昀越听,脸色变得越苍白。玄景所说的话咋听之下没有什么问题,但很显然将他从朋友的身份一下子划到了普通的官场同僚。这其中的亲疏一目了然。对待朋友,玄景就算是身为皇子也可以亲手喂他喝药。但若将他视为普通官员,玄景身为皇子,便是主子,而他则是下属。主子自然不能伺候下属。所以玄景在他面前自称本殿下,还要叫一个仆人来伺候他。

他竟已不再将自己视为朋友了么?

胸口处莫名的传来一阵绞痛。傅昀不解道:小小景,你是不是生气了?一直因为害羞而不肯在私底下叫出来的称呼,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叫出了口。 就好像现在不叫,以后就没了机会一样。

生气?玄景放下药碗,将傅昀扶了起来,并为他垫好了后背的靠枕。动作温柔体贴,只是说出来的话却叫傅昀一阵心寒,本殿下为何要生气?他笑望着他,就像真的很疑惑。然而,那举止间透出来的隔阂感却是如此明显。

傅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不知道玄景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他做错了什么吗?

玄景却似对傅昀苍白的脸色视若无睹,他将药碗递到傅昀手中:既然傅大人无事,那本殿下就先告辞了。

说着,不等傅昀开口,他已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那背影很是决绝,不带一丝留恋。直到大门关上后许久,呆坐在床上的傅昀面如死灰,仍然弄不懂这一切。

玄景是讨厌他了么?可是,为什么?

他呆呆地望着已逐渐冷却的汤药,心中一片苦涩。明明药未入口,可为何会那么苦呢?

***

出了房门,玄景脸上的笑容顿时淡了下来。早早守在门口的小秋子忙迎了上来,开心道:殿下!您终于回来了,小的担心死了。傅大人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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