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渣化之路 第220节(1 / 2)
“说便说了,嘴长在他们身上,哀家无所谓。”
“那你总得替你娘家想想。”沈父抱怨着,“我们的日子可不好过……”
沈太后道:“当年哀家再三劝阻,让你们不要和潘家对上,你们可曾听过哀家的?哀家怀着孩子跪在殿外求先帝容情,从轻发落,服药逼自己早产,孩子险些没救活,父亲又是否为哀家考虑过?”
沈父脸涨得通红,只讷讷道:“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提它作甚?”
沈太后冷笑:“哀家看你是被猪油糊了心,又开始做起大梦来了!你若想沈家后,就好好供白秋读书,送白秋出来科考做官!哀家可从来不敢把振兴沈家的梦想放在父亲跟几个兄弟身上,一家子废物点心!”
要说沈父就是个贱皮子,好声好气跟他说,他得寸进尺,对他声色俱厉,他反倒怂了,只小声道:“外头都说,你、你不检点,那司清和,听说被你养在身边?娘娘,你、你糊涂呀!”
沈太后实在是无法忍受再跟沈父如此对话下去,直接让人把他赶走,半年内不许他再入宫,免得看了叫人生气。
这还需要沈父说吗?
在津王的搅和下,外头流言四起,无非是造谣她品行不端,借此攻击小碗,想让小碗撤回女子科考的法令,朝中、民间,多的是反对的声浪。
可那又如何?
她们决不让步。
即便有人想要揭竿而起,这些年修生养息,兵权都在小碗手中,她还在等一位能够成为她左膀右臂的女将军,怎么可能轻言放弃?这些人会从沈太后身上寻找攻击点也并不意外,十二年过去了,朝堂上换了一批人,这些开口的,大都是没见过清和公手段的,真以为他是被豢养的禁脔,可以随意羞辱打杀。
逼不了皇帝,逼不了太后,难道还杀不了一个太监?
谢隐眼下就是这些反对之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们在跟皇帝太后较劲,非要诛杀奸宦,要太后证明她仍旧白璧无瑕,不曾与阉竖往来亲密,从本质上来讲,都是为了打击皇帝与太后的权威。这个人是太监还是别的什么都无所谓,重点是他们要用舆论逼迫这个人死。
津王出了不少力,他觉得女子科考是个扳倒皇帝的好机会,自打知道小碗是个女孩,津王日夜难安,做梦都想着自己也当一次皇帝,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窝在王府里哪儿都不能去,府里的姬妾都瞧不起他,谁让他早已算不上男人?
沈太后封锁了消息,不许任何人向谢隐透露。
然而流言愈演愈烈,每天小碗上朝,都有人建议处死司清和以证清白。
谢隐不再是谢隐了,司清和也不再是司清和,他成为了反对者向太后皇帝抗议的象征,他生他死,意味着他们是赢家或是输家,谁先退让谁就会输。
甚至于到了最后,朝臣们愿意接受女子科考,却也要小碗诛杀司清和。
说得好听些,是为了太后娘娘的清誉,为了给先帝一个交代、给皇室一个交代,更何况司清和所犯的罪行罄竹难书,他还当权时,手头不知沾染了多少无辜之人的鲜血,这样的人难道不该杀么?
说得难听些,他们就是想要皇帝低头。
而津王在其中上蹿下跳当搅屎棍,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另有所图。
随着长大,小碗跟谢隐之间的感情渐渐淡去,她长大了,懂事了,更聪明、更理智,也更懂得玩弄帝王心术。可她与清和公感情变淡是一回事,杀不杀他,那是另一回事!
母后喜欢他,小碗就不会杀他,更何况,即便记忆变得模糊美,她仍然记得幼时疲惫不堪,抬起头便能看见的那张笑脸,还有那双温暖的手。
谢隐像是完全不知道外界的变化,每日仍旧做自己的事,闲暇时还绣了荷包,让沈太后很是惊讶。
她头一回看见男人做针线,而且像模像样,针脚细密图案精巧,比她都强,她女红一直不怎么样。
她也不跟谢隐提外面的事,只拿着荷包看来看去,夸他:“手艺不错,什么时候学的?”
“以前就会缝缝补补,不过没有真正做过,这几年时间多,便多练了几回,熟能生巧罢了。”
沈太后见他如此,嘴角微微扬起,这笑容却又渐渐淡去。
正如小碗会因为她不杀谢隐,她也因为心疼小碗,动过杀了谢隐的念头。女子科考推行艰难,读书人百般阻挠抗议,虽强行推广也无妨,可终究会遇到许多阻碍,街上甚至出现过有发狂的男人拿刀乱砍女子的恶事,如今朝臣们上下一致改口,愿意推行女子科考,却要小碗杀了司清和这奸宦。
沈太后想,也许她还是不够喜欢他,所以才会在这样的声音一出来便做过考虑。
谢隐抬头看她:“怎么了?”
“……没什么。”
沈太后突然倾身上前抱住他,“我是不是对你很不好?”
“有的吃有的穿,不打我不骂我,有什么不好?”
沈太后被他逗笑了,觉得自己真是魔怔,容易想太多。
她亲了亲他的眉眼,“我先去见小碗,晚上再来陪你。”
谢隐目送她离开,这才轻轻叹了口气。
“大王……你真的要这么做吗?”小人参精红着眼圈问,“娘娘很喜欢你的,她不会杀你的。”
“我活着又不能再给她们创造什么价值,死了倒是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女子科考顺利推行,学院里的女孩们等了太久了,她们需要这个机会。”谢隐温声说着,“何必令娘娘与陛下为难?”
他是真的非常愿意牺牲,没有丝毫不情愿。
只要你要求,只要你坦诚,谢隐就会为你去死。
小刺猬精没有说话,他心想,他永远都做不成像大王这样的人,因为他永远都不会为了别人牺牲自己——活着多好啊,为什么要为了别人去死呢?
谢隐把桌上的书稿整理好放到一边,环顾了这间他住了十几年没有离开的屋子,其实,每个世界的风景都不一样,他一开始跟沈太后说的并不是在骗她。
随后他坐了下来,闭上眼睛。
因前朝要求处死司清和的声浪越来越大,沈太后与小碗商议至深夜才回来,洗漱过后,她原本想要上床休息,才想起自己答应过谢隐,回来了要去陪他。
“这么晚了还不睡,是在等我么?”
坐在书桌前的人仍旧安静地背对着她,沈太后歪了歪头,上前就像往日一样,从背后搂住他。
他应该会握住她的手,问她吃没吃饭,累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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