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负我 第89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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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懿月尴尬撇开脸,“怎么会,事关你的颜面,哪会叫你忍下来呢。我是觉得,崔樱既然失了贞洁,她跟人私通,那就不配做顾家的主母,你要挽回颜面,不如让崔家给你赔罪,将她纳为妾。这样在外显得你大度,也能出口恶气不是。”

顾行之呵了声,他当然不会信樊懿月这种说辞,她心里怎么想的,他现在已经能摸个清楚了。

无非是担心,他真的跟崔樱退亲后,这人会被他的好表兄接走,藏起来娇养着。

这种争风吃醋的心思有什么不好猜的,顾行之当着厌烦又恶心,心中怒火中烧,崔樱带给他的感受是绝无仅有的。

他上一刻恨不得亲手掐死她,下一刻又会不自禁想到张幽说的话,脑子里窜出崔樱前几日在他眼里,难过脆弱的泫然若泣的脸,便会觉得下不去手。

他一时摸不清楚心里那一团乱麻的思绪到底是什么,是对她恨多一点,恶更多一点,还是……多一点。

他还没得到过的人,凭什么被别人捷足先登,是不甘心,还是后悔不平?

樊懿月问他考虑得如何,顾行之回过神冷冷道:“纳妾?你把崔家当成什么人家,就算她父亲答应,她阿翁可是宰辅,心气傲的连圣人都要给几分薄面,你居然想我去跟她阿翁提,纳崔樱为妾?我当然不会轻易放过她,至于怎么做,就不是表姐你该费心的了。”

樊懿月劝说无果,觉着今日白来了。

在她走时,顾行之突然将她叫住,“等等。”

“你这就走了,还有一事我还要和你商量。”

樊懿月纳闷地问:“阿行,还有何事啊。”

顾行之从椅子上起来,霎时间,他精神振奋地像准备反击对手的猛兽,“表姐,你对表兄还念有旧情吧,我在其他事情上开罪不了他,但他动了我的未婚妻,我总要还他们几分颜色,不然我什么都不做,岂不是要沦为别人的笑柄。”

樊懿月面露怔忪,“你,你打算怎么做。”

顾行之笑容冰凉,透着几分阴邪报复的味道,“我倒要看看他们郎情妾意有几分,里头情意能有多深。”

樊懿月的马车刚走不久,不多时顾行之便策马离开了此处。

从尘烟滚滚,到进入城门,马蹄奔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声响,路边行人闻之快速避让。

顾行之背后的随从在不停地警示人们闪开,街口的馄饨摊子炉灶里烧着木柴,锅水冒出腾腾白雾,眼见就要路过,一道响亮的口哨和呼唤声叫停了对方。

顾行之突然刹住,坐骑已经越过了整个馄饨摊位,他回头瞪向正在掏钱的魏科。

“还以为顾大人没个十天半月,不会回京呢。”

手提了一碗馄饨带走的张幽率先走过来,站在马下与顾行之对视,他举着吃的问:“晚食用过没有,不介意的话,我做东请你吃一顿。”

顾行之手上握着鞭子,他指着张幽冷笑道:“我现在一没官职,二不是府君,可不敢当什么‘大人’。有话直说,区区一碗街边馄饨,就想我给你脸吗。”

二人互相怒瞪。

魏科出现道:“顾郎君,我和张大人是奉殿下之令,专门在此等候,请你到府上一聚。”

顾行之冷眉上扬,“表兄真是神通广大,我在城外私庄散心,少有人知,我一回来他就收到消息了。”

魏科面不改色,“顾郎君去了哪,问过顾府就知,我们也只是让城门的守卫通个信而已。”

顾行之:“表兄找我何事。”

魏科:“郎君去了就知。”

“要是我不去呢?”

顾行之饶有兴味地犟了下,“打算拿我怎么样。”

张幽不客气地道:“那你会后悔。”

“顾郎君还是去一趟吧。”比起张幽,魏科的态度还是软和些,“最好不要让殿下等太久,宴席已摆,只等客人到位。”

顾行之与魏科张幽等人在街边对峙半晌,他看到了张幽从六率府带来的人,无形中来自权势的压迫感逼近,他眉头凝结出不少寒霜,纵然再不情愿,也只能顺着台阶下去。

“好啊,我正好有要紧事,也想找表兄叙叙旧,好生聊一聊。”

此时黄昏正盛,自入秋以来,就很少见到这样艳丽又璀璨的霞光了。

庭院露台凭栏处,迎着晚霞的贺兰霆仿佛身披了一层金芒编织的铠甲,修长的背影有着流风遗韵,察觉到动静,才转过他神仪俊目的脸。

那张脸上的神情是冷峻而威严的,顾行之甚至从那张脸上看不出任何心虚,他想起来,自己最开始怀疑贺兰霆,那时他对着自己也是这副模样。

当时他还为他跟崔樱想好了借口,表兄贵为太子怎会看上崔樱了,如今想来当真可笑。

敢情多的是人知道,只有他被瞒在鼓里,要不是有了这档子事,他能在被暂时革职后,得到太子召见?

这样一想,顾行之脸色岂能好得起来,面对睡了自己未婚妻的表兄,又是未来君主,他现在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怒,到了贺兰霆跟前,顾行之阴鸷着一张脸,迟迟没有行礼的意思。

张幽提醒,“顾行之,殿下在此,你别忘了规矩。”

顾行之冷哼一声。

他就是仗着与贺兰霆有一层表兄弟的关系,才会从一开始都比旁人要放肆许多。

“都下去。”

贺兰霆吩咐。

顾行之傲然地走向露台摆满吃食的桌子,他哪道菜都没看,直接抄手拎起那壶酒,顺便拿了两个杯子过来,递给贺兰霆一个,自己一个。

顾行之斟酒,端着酒杯道:“表兄,我敬你一杯。”

他没有尊称,也没有客套,贺兰霆看到他摒弃了以往风流倜傥的假笑,挂着满脸的讽刺,即使感觉到顾行之满身的戾气,也依旧平淡的问道:“敬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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